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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拉着唐昭的衣袖:“小师弟没事吧……师兄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习惯啊……”

    “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唐昭就要敲门,被桑落落大惊小怪地拦住,“我不想再去罚站。”说着急匆匆地扯着他走了。

    唐昭没想明白,但总觉得桑落落误会了什么。

    祁越长大后还不如小时候有骨气,每每在顾寒跟前都忍气吞声,在外头的嚣张劲儿见不到一分一毫。要是他不理亏,也许就能有底气一点,但基本每次都理亏。

    他趴在床上,还在心里编排解释的话。顾寒把药瓶放回桌子上:“是师父教的剑法。”杨问水怎么能伤到祁越,他不用想也知道。

    祁越不说话,他没什么意识地揉了揉额头,痛得嘶声,然后如芒在背地把头埋进胳膊里,忐忑地咬住了被子。

    顾寒勾住祁越的脖子把他拉起来按到了床头,后脑结实地撞在墙上,其实比额头的伤口疼,祁越深吸了口气。

    “怎么伤的?”顾寒怒火中烧。

    祁越把脸侧过一边,随后又被顾寒扳回来捏住了下巴。“回来得急,摔了一跤,”祁越道。

    “我有没有告诉你不准下山?”顾寒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他眼眸越来越深,眼瞳有了一丝血色。

    “真的没事,”祁越看得心惊,霎时想起杨问水来,“师兄,你别这样……”

    顾寒面色阴沉,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现在的样子。

    到那妄念的树根扎得更深,他才知道原来这样可怕,见到祁越受一点伤也能让他情绪失控。可偏偏是因为得不着,才要麻痹自己祁越是他的,受一点伤和一点委屈,都关他的事。但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的伤,也在提醒他,他不是你的。

    要是你再强大一点,他根本不用这样。

    长跪好不容易维持的心绪平静统统都被打破了,顾寒盯着祁越,一字一句地道:“以后不准再下山,哪里都不能去。伤好了就去后山闭关。”

    “师兄……”祁越心怦怦跳起来,他看着顾寒眉宇间的戾气,挣扎着拿开顾寒的手。但顾寒眼中尽是冷酷,一把扼住了祁越的脖颈,“关你一辈子我也做得到。”

    祁越的眼睛因为呼吸不畅有些湿润,他忽然害怕起来,顾寒什么时候有了魔障的迹象?祁越伸手覆住了顾寒的眼睛,低声轻哄:“……不要这样,师兄。还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他努力地忽略脖子上的不适,另一手去搂顾寒的后背。

    祁越掌心冰凉的温度贴在顾寒眼睛上,这么一会儿,像一场梦。顾寒清醒过来,对方才自己的表现一无所知。祁越抱着他,一手捂住他的眼睛,两人额头相抵,像极相依为命的姿态。

    我能抱一抱他吗?顾寒想。祁越睡着的时候顾寒抱过他,但眼前祁越醒着,自己的拥抱就忽然变得不堪了。

    “我知道错了,你生气可以打我,怎么罚都行,别这样……”祁越话音在颤抖。

    “把你腿打断也行吧?”顾寒冷冷地道。他狠一狠心把祁越胳膊扒下来。

    祁越猛地抬头,一颗石头落了地,又憋得心里难受。顾寒怎么会被逼成这样。有空一定要让顾寒把心里的事都说出来,实在不行就灌醉他,祁越暗暗想。

    右腿又被握住,祁越大惊:“别打断……”

    顾寒神情无法形容。

    “可以打我,别让我抄门规……”祁越声音越来越小,“我也不想去闭关……”

    “还有呢?”顾寒往祁越腿上的伤口缠绷带,又按在伤口上,暖暖的内息顺着伤口游走进血液里。

    祁越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道:“我以后……可以下山吧。”

    顾寒可能没听见。

    祁越十分窝囊地没敢再重复。

    “再有下次,腿打断锁在后山,我说到做到。”顾寒把被褥盖在祁越身上,停一会儿,索性眼不见为净地兜头把那张脸也蒙住了。

    七十三、

    祁越已经趴着睡了不知道多少次,堪堪在把脸埋进砚台里时醒过来。他睡眼惺忪地对着案桌上铺开的白纸发一阵呆,又捡起毛笔,边打哈欠边写字,字迹洋洋洒洒龙飞凤舞地铺下来,不算糟蹋墨水。

    纸上写的正是万山峰那冗长无比的百余条门规。祁越努力地表达了他宁愿挨打也不想抄门规的意愿,最后还是落得被关在静思堂里抄门规的下场。他对自己可以接受挨打的再三强调终于惹毛了顾寒,不仅没能免去抄门规,还附加挨了一顿打,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

    静思堂里一个人都没有,关着的屋门上封了禁制——也没有多复杂,基本是个万山峰的人就能破开。但可想而知没有人敢去破开。祁越一方面因为自己受制于那不入眼的禁制而憋屈,一方面又没胆去挑战顾寒,只能呆在这里抄门规抄的两眼昏花。

    窗户响了几声,祁越托着脸意兴阑珊地往纸上画字。接着窗扇开了,桑落落扒着窗台往里看:“小师弟,还没抄完哪?”

    祁越嘴皮都懒得掀。

    “快来拿,”桑落落从窗户伸进去的胳膊里拿着一叠纸,“这是三遍。快来呀,师兄不在。”

    祁越站起来往窗边走:“师兄去哪了?……这是你写的字啊……”

    桑落落瞪他:“嫌丑?”

    祁越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无奈地道:“师兄会认出来的。”

    “不会的,……认出来再说。给我一张你写的,让唐师兄帮忙,他肯定能照着你的写,”桑落落挥手赶祁越。

    “师兄不在山上?”祁越回去拿了一张过来,往窗户外面望。

    “不在,”桑落落点头,“前几天,长青谷的诗禅姐姐来了,住了几日,昨天师兄跟她一起下山去了。……你是不是对人家有什么意见,怎么这副表情?”

    “没有。”祁越要关窗,又被桑落落拦住,递给他一个小瓶子,“诗禅姐姐给的,赶紧把你额头上的疤抹掉,丑死了。越长大越不聪明,把自己弄成这样,师兄罚你也活该。”

    祁越摸了摸那点小小的伤疤,很不想去接,桑落落一把揪住他衣领,把那瓶子塞进了祁越脖子里。她转身要走,但看着祁越垂眼的样子,忽又觉得她师弟有些可怜。桑落落下定决心似地道:“你要是呆的太闷,就先出来一会儿吧……然后再进去……”

    祁越反手利落地把窗子关上了。

    他摩挲着那只光滑的小瓶子,坐着案桌前没了抄字的心思。祁越去翻自己抄的纸,他每天抄十遍,算来已经有十几天了。十几天了,顾寒都没有来看过他。还跟孟诗禅一起下了山……祁越心里别扭极了,还生出一些低落。

    他趴在案桌上,忽又想,万一顾寒是独自去找那剩下的一块石头了呢?再遇到危险怎么办?这一个念头起来,立马抓心挠肝地占据了脑海,叫祁越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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