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春潮与凉风
    气同她说:“回去吧。”

    时尔嘴唇张了张,好半晌才叫了声“嘉嘉”,眼底依稀有泪。

    白嘉宴一步一步的慢慢走过来,极尽温柔的搂着她的腰抱着她,下巴在她肩上蹭了蹭,时尔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像是月光下演奏的大提琴,舒缓、温和。

    “回吧,别担心我,我会好好地活着,等着你给我寄你们婚礼的请柬。”

    ......

    飞机到深圳的时候不到七点钟,天还没完全黑透,皮熠安和简照南一起来接时尔,三个人一碰面,谁都没说话,诡异的沉默着上了车。

    皮熠安给简照南使了个眼色后就主动占了驾驶座,一个小时的行程里,简照南需要把路子及现在的情况全部说给时尔听。

    通过后视镜,皮熠安看到时尔绷的很紧的脸,越到她承受不了的时候,她反倒镇定的过分,皮熠安有些担心,温声劝了一句说:“别担心,我们都陪着你。”

    时尔的声音稳的过分,有些像是早就预备好的台词,她照着台本一字一句的念出来:“嗯,我受得住,你们放心。”

    汽车在半黑的天幕下沿着京港澳高速公路急速行驶着,目的地是深圳唯一一家精神疾病专科医院。

    皮熠安车开的很快,路况又好,不到一个小时,时尔就站到了医院门口。

    医院名称高高的束在顶楼,在黑夜里灼灼的闪着骇人的光,越来越黑的天幕像一只巨兽,叫嚣着,凶狠的要吞掉一切光亮。

    时尔一步步的踏进眼前这栋楼。

    每走一步,都不受控制的回想起简照南方才说过的每一句话。

    一字一句,都如同烈火灼心。

    踏进大门。

    “一开始,是失眠、神经衰弱,他瞒的很紧,我们谁都不知道。”

    进了电梯。

    “后来,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越来越重,就开始看心理医生,可这并没有减轻他的症状,他出现了自残的问题。”

    医院的过道,幽深、寂静,白炽灯闪着刺眼的光。

    “他瞒着所有人住了院,选择深圳,大概是想离你近一些,所有我们才会在南城什么都查不到。这次,是因为他割腕,医院里他写的紧急联系人是我。”

    病房门半开着,护士在似乎在给路子及换药,时尔的角度,看不见路子及的脸,只能看到他手腕上一圈圈的纱布,空气里有很重的药水味,时尔几乎是不受控的往后撤了一步。

    护士正巧工作完出来,看见简照南一行人后轻声说:“简先生,他刚刚睡着。”

    意思是叫他们轻一些,不要吵醒病人。

    时尔突然开口问:“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缓,但盯着那扇门的眼神却执拗到可怕,直勾勾的,死死地盯着,甚至给人一种连瞳孔都缩小的错觉。

    这里有很多病人都是这种眼神,护士见过不少,但还是猛然间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咽了咽口水才答:“可以,但不是叫醒他。”

    直到推门的时候,时尔仍然非常不真实的错觉,她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属于别人的荒唐的梦里,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空气,陌生的墙壁,陌生的桌椅。

    可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她的。

    他穿着令她恐慌的病服,脆弱的闭着眼,连呼吸声都轻微到几乎淹没,他面容苍白,肩膀单薄,整个人都透着死气沉沉的凉意,孱弱的像是被大雪压弯的幼苗。

    时尔甚至不敢触碰他。

    她怕把他碰碎。

    手腕处的纱布是那么的刺眼,刺眼到时尔不敢去看,她盯着那张脸,连呼吸都舍不得用力,许久许久,她伸着颤抖的手试图去摸一摸他的脸。

    就一下,轻轻一下,她对自己说。

    可当指腹虚浮的触碰在他脸侧,却猛然间有电流窜过,她指尖一阵发麻,不受控制的往回缩。

    时尔几乎是在瞬间骤然醒悟。

    如许硕所言,她在害怕。

    那些躲闪、远离、咒骂,通通来源于害怕,爱有多深,恐惧就有多深,眼前的这个人,她爱他爱的毫无章法,从前她逃避的、不敢承认的,此刻都清晰的刻在她的脑海!

    即便他欺骗她,她还是爱他。

    即便她远离他,她还是爱他。

    耳鸣痛苦难捱,她还是在深夜里一遍遍的听他的声音;医院里她不敢睁眼,是怕他发现自己眼里如潮般的想念;江北别墅里主动吻他,是借酒装疯也想满足自己的奢念。

    她这么爱他,究竟是怎么舍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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