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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下作之人胆敢侮辱自己时候,赵豫想:“这个人,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起过他现在卖身契还在本王手上,本王才是他的主人。”拨开原先笼罩在这位蘅若君身上重重动人光环,赵豫突然觉得,这位陶丹枫公子,也不过如此。不过碍於面子,他还是下命彻查,并将罪魁祸首揪来给陶丹枫出气。

    没想到陶丹枫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凉薄,当他眼望著陶丹枫对下吩咐打那个家养伶人80大板时,他只是冷笑著说:“王爷是不是以为如此作态一番,我陶丹枫就会就此喜笑颜开,对王爷感激不已了?”赵豫心中烦闷,问:“那依陶公子所言该如何处置?”陶丹枫冷哼一声说:“您的下人自该您来管教,丹枫一名外人,如何管得了您的家事?”赵豫心里忍不住想了一句你的卖身契还在,算不得外人,不过终於没有说去来。冷笑一声,干脆对福禧说了一声:“打完之後把他的卖身契找出来给他,让他出府吧~!”福禧答应著,陶丹枫转身自去作画,不再理睬他。後嫌琪官惨叫刺耳,索性让人去堵住他嘴巴。

    赵豫瞧著这人,心里淡淡的暧昧情绪消散,却有一股新的好奇上来。他想:这个人骨子里到底能够凉薄到哪里去?他的父母因他而死,他却未见有什麽大的悲悯之态。他的姐姐们流落风尘,他却从未开口要自己去帮忙将她们解救出来。相反还羞耻她们不肯一死殉节,自甘堕落苟且偷生。在王府这麽些天,他从未想过为父母申冤报仇,更不会想著将父亲的骨骸从流放地移回。却总是纠结於一些自己的旁枝末节的问题,偏偏他从来又是一副自尊自爱,清高脱俗的做派。赵豫想,自私的人见多了,自私的这样理直气壮毫无羞耻的确是少有。这样一下,他看向陶丹枫的目光又开始包含兴味了。

    正琢磨著呢,突然外面一阵小小喧哗。有人进来禀报:“王爷,有个侍卫想要求见您,说是他来投案,他才是正主。”赵豫一听,愣了。想了想,便说:“让他进来说话。”又想了想,让人先停了琪官的刑罚。於是冉玉浓便被带入。

    冉玉浓一进来,便被扑面的寒气几乎击倒。只觉得满屋子素白之物,冷飕飕的没有半点人的活气。定了定神,看清屋里坐著的人後,忙走到赵豫面前跪下,喊了声:“王爷!”赵豫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侍卫。只觉得是个瘦瘦小小,半高的孩子,下巴上连毛豆没有长出来。便觉得起了趣味,便问:“你这小侍卫,口口声声说要来投案,到底是什麽事?”冉玉浓心急如焚,磕了个头说:“王爷明鉴!”便将那日他与琪官的对话讲出,因心里担心琪官,故只是反复强调那句“陶公子天天穿孝衣”出自於自己,要罚也是罚自己,琪官是听众,不该受罚。

    他一向口吃笨拙,可这次为了救朋友。思路竟从未有过的清晰,口吃也伶俐了许多。赵豫很快便明白了,他瞧瞧因冉玉浓反复的“孝衣”而气的面孔几乎扭曲的陶丹枫,心里突然觉得很愉快。便故意问陶丹枫:“陶公子看,又来了一个主犯。你看该如何处置?”陶丹枫厌恶的瞪了冉玉浓一眼,回答说:“这是您的事,与我何干?”赵豫点点头,说:“既如此,那一顿板子你也受一半!去吧~”陶丹枫闻言大怒,喊了声:“王爷!”赵豫笑眯眯的问:“陶公子有异议?”陶丹枫恨恨的望著他半晌後,扭头望向窗外不理人了。

    不料冉玉浓却突然怯怯出声了:“王爷,那个…要不……您就让他们打我吧~!”此言一出,赵豫倒是一愣,不自觉就问出来了:“为什麽?”冉玉浓憨憨笑了笑,说:“琪官他是戏班的旦角,平常又没受过皮肉之苦。今天这顿打他肯定也是受不住的。属下是一介武夫,皮糙肉厚的比较抗打,您干脆就让他们打我就好了。我身体後,我受得住的。”

    身体好的一介武夫?赵豫瞧瞧眼前跪著这人的身体,瘦的像个竹竿,腰细的跟个女孩子似的,再看他肤色青白,这也叫身体好?赵豫突然觉得眼前人有些可爱,便忍不住笑了,问:“你叫什麽?”冉玉浓老实回答:“属下叫冉玉浓。”一边说著,一边还伸手在地上划拉著,将三个字写出。赵豫笑意更浓了,问:“你是男孩,为什麽取个女孩子名字?”冉玉浓傻傻说:“这是我师父取得,我也不知道为什麽。”陶丹枫在一旁烦了,掷下画笔,怒斥道:“王爷要与此人说话,请换个地方,别扰乱了我这里清净。”赵豫颜色一冷,淡淡扫了他一眼,说:“陶公子莫忘了,你此刻是在本王的王府!”说完便不去管陶丹枫闻言的反应,又去逗弄冉玉浓说:“你为什麽要帮琪官抗下这些板子啊?”旁边陶丹枫突然冷笑道:“还用问,为了那种下流胚子还能有什麽正经理由?”

    赵豫眉头一皱,冉玉浓已经开始辩解了:“琪官不是下流胚子,他是我的朋友。他是个好人。”赵豫眉毛一挑,说:“他是你的朋友?”冉玉浓点点头,说:“王爷,琪官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见小人不识字,还特意教小人读书写字。他是小人的好朋友,求王爷您就答应了小人吧。琪官他真的受不住的。”赵豫笑吟吟的望著他,又扭头问旁人:“刚刚打了多少了?”旁人回答:“已经打了20板子,还差60板。”赵豫扭头回来,对冉玉浓笑著说:“还有60板,你受得住吗?”冉玉浓这傻孩子只当他答应了,忙大喜磕头道:“多谢王爷!小的这就去领罚。”说完,竟然真的是磕了三个头就一骨碌爬起来往外跑去。赵豫有些傻眼,对旁边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人出去看了一会然後来说:“王爷,他确实是去领罚去了。”赵豫无语了一会,说:“去,告诉行刑人,手轻一些。”

    於是冉玉浓真的就受了这60板子,於是这也让後来的赵豫捶胸顿足了一辈子。不过此刻他只是暗暗感叹这小侍卫如此憨直又如此重义,倒是少见。於是,顺便把冉玉浓这个稍显女气的名字记下了。两人的一辈子,从此算是开了个头。

    冉玉浓倒是不知道他下意识的行为让自己的主人记住了。他哼哼的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胡统领来看他,心疼又埋怨:“你这傻孩子,怎麽这麽老实?为了那个下九流的戏子,值得吗?”冉玉浓勉强睁开眼,对他说:“胡叔,您别这样说琪官。做戏子也不是他愿意的。他是个好人,是我的朋友。”胡统领一阵叹息,安慰了他一阵後,见天晚便走了。

    到了掌灯时分,冉玉浓迷迷糊糊醒过来,却见床边趴著一个人。他细细辨认,却是琪官,忙努力动手去推他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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