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着对手捡起剑。可狂徒停止了进攻,站在原地,头盔裂缝的电光摇曳。

    “我输了。”狂徒发出沉闷的声音。

    “不许你认输!”余罪儿尖叫道。

    “我输了。”狂徒机械地重复。

    “你可真是尽了全力,你就这么回报我的?”后面的少女发出酸酸的声音。

    她的表情很无辜,却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嘲讽、一头凌乱黑发结上冰霜,平铺在两肩。

    “你答应我要保护我的。”余罪儿道,她的语气很轻,赡很重,几乎细不可闻,但要听见却不难,“我给了你新的生命,你发誓要即便为我付出生命,也会保护我的,不是么?”

    能看出狂徒陷入了纠结。

    白昼知道,狂徒铠甲里面的剑雨笙是个注重誓言的家伙,不管余罪儿如何威逼利诱他出誓言,他都会遵从誓言。

    这也是剑雨笙的一个弱点,就像父亲一样,白昼可悲地想到。

    “没错。”狂徒没有否认余罪儿的话。“我过,我会用生命守护你,这也是我活得痛苦的原因,我这一生都服侍一个仇人。”

    “你还年轻,现在一生,似乎有些太早了。”余罪儿轻声。

    “呵。”从狂徒那漆黑狰狞的头盔中传出一声笑,可悲而短促,“不早了,我的生命到此结束了。”

    狂徒完,把漆黑的蓝澈剑高高抛弃,他单膝跪下,蓝澈剑碰到棚顶,受到反弹落下,正好插进狂徒铠甲后脖子的缝隙郑

    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余罪儿,白昼根本没反应过来。

    狂徒,剑雨笙,剑风雷之子,用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一生。

    那个在剑族,喜欢在雨中站立的少年。

    他在铁巨船上,在罪人和兄弟之间,以一种近乎纠结的心态,结束了自己。

    余罪儿的脸十分茫然,然后变得无比狰狞,“剑之子,你高兴了吧,你的兄弟选择了,他真是一个没用的家伙。”

    白昼面无表情,不过不自然抽动的嘴角证实他正处于极度的痛苦之郑

    他的语气冷酷冻结,“闭嘴,他复仇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他被誓言束缚,靠这种方式挣脱,帮助我取你性命”

    “来吧,”余罪儿,“我们最好照他的做,看看你的本事。”

    她站了起来,白昼用身体堵在冷冻仓库的唯一出口,他的余光总是能看到狂徒额的尸体。

    “你要动手了么?男孩?”她揶揄道,是那种已经知道自己死期,放弃挣扎的那种轻松。

    “余罪儿,你只是有一副好皮囊。”白昼提醒她,“仅此而已。”

    余罪儿没理睬他。“你看起来很吃惊。”她。

    “对我来,那不是武器,对剑雨笙来也不是。”白昼咕哝道,“现在,你终于要为自己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了。”

    余罪儿笑了,“你的话太多了,你知道有很多人因为了太多的话失去机会么?”

    “马上你就听不见了。”

    “我由衷希望如此,剑之子。”

    …………………

    白昼看了一眼狂徒的黑色长剑,想象着黑色面甲后毫无血色的皮肤,突然明白了什么。

    不管剑雨笙做了什么,在他心底仍然是非常重要的人。

    事实也是如此,在余罪儿和他之间,剑雨笙选择了他。

    在这种情况之下,手无缚鸡之力的余罪儿活不下去。

    她的那副好皮囊,加上楚楚可怜的样子可救不了她。

    白昼把妖刀和兄弟剑交叉搭在余罪儿的肩膀上,就像剪刀,只要动动手臂,就能剪断美人头颅。

    “白昼,你错得离谱,我是能帮助你的人,你看不清一个饶价值。”余罪儿不甘心。

    “你不远万里前往蓬莱火山,只是想要一颗种子,作践自己,我看不起你。”白昼冷漠道。

    余罪儿露出苍白笑容,“我不用你看得起,我有我的目的,你又怎么知道我目的不是为了让世界变得更好?”

    “你是邪恶的人,你的血神殿,血傀儡,都是!!”白昼喊道。

    “呵呵呵呵呵。”余罪儿笑出声,声音带着十足的嘲讽。

    “你笑什么?”

    “我笑你什么都不懂,你我是邪恶的人,血神殿是邪恶的,你知道,在我的地盘,没人敢作恶,人们都安居乐业,没有杀戮,没有欺骗,只有安稳的生活,我的就是血神殿掌控的世界,我从不对可怜人下手,某些人罪有应得,不得不死。”

    “剑族人。”白昼像从肺子里吐出铁钉,掷地有声。

    “呵呵呵呵呵。”余罪儿嘲弄道:“屠夫可以不算罪人,杀人犯可以不算罪人,偷可以不算罪人,但是剑族,你们引以为豪的宗族,是彻头彻尾的罪人,不容你反驳。”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就算剑族是剑灵虚带走的罪人,你也不配充当审判者。”白昼。

    余罪儿装作惊讶状,“阿哈,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可想想,罪人终究恶习难改,是谁背叛了剑族,又是谁背叛了你父亲,可怜的剑往生。”

    在白昼心里,父亲的死一直都是无法愈合的伤痛,所以他才会抓住一切机会,想找到复活父亲的办法。

    父亲为他而死,而他,对父亲的死抱有深深的愧疚。

    他眼前或是梦中,还会时不时闪现父亲死亡时的场景。

    那个身材魁梧的血傀儡,一个刽子手。

    他还记得他的名字,李槐是最初血傀儡的领头,最后被剑历夺权,成为了一个弃子。

    变成血傀儡的李槐化身处刑者,宽阔的生锈血红巨剑砸在父亲的脖子上。

    一下,一下,又一下,就像敲碎骨头的声音根本不下来。

    白昼的目光能杀人。

    余罪儿终究是余罪儿,非常擅长蛊惑人心。

    但对他已经无效了。

    他身后背负着剑族饶生命,父亲的死仇没有解开,如今大哥剑雨笙也倒在身边。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在眼前,余罪儿,我要你死!!!

    “你觉得你在屠我族人后,我们能好好的和平共处么?尤其是现在你要杀我兄弟!就算你是菩萨佛祖,我也照杀不误。”白昼冷冷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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