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殿下让我还他清誉
    ,银牌一次,赐尝一次。”

    云琅道:“御膳每顿有一百二十道菜,每道菜都得这么试一遍。”

    萧朔微愕:“那要试到什么时候?”

    “总归等试完,饿也饿饱了。”云琅道,“还有,为了防人下毒,每道菜只准尝三口……”

    “一百二十道菜。”萧朔摇头,“每样三口,也要撑死的。”

    “……那大抵。”云琅从善如流:“是我记错了,每顿饭二十道菜。”

    萧朔:“……”

    云琅:“……”

    萧朔抿着唇角,看他半晌,终归没能绷住,低头笑了一声。

    “不生气了吧?”

    云琅弯腰看了看,碰了碰他:“不生气就陪我出去,我是真快憋死了,殿前司三队人马轮流看着我……”

    “你是偷跑出来的?”

    萧朔心里一紧,又要皱眉:“你——”

    “我是正大光明走出来的,只是一不小心,恰好走了条没人看见的路。”

    云琅提前抬手,按住他眉心:“陪不陪?不陪我自己去了。”

    云琅对花灯兴致其实尚可,一心惦记着夜市上的民间吃食,探头看看月色,不打算再耽搁:“磨磨蹭蹭,要不是我一个人吃不了,还犯得上来找你……”

    萧朔静听着云琅抱怨,眼看云琅要走,忽然抬手拦他:“城东——”

    “城东有什么好玩的?”云琅莫名,“除了庙就是寺,黑咕隆咚,又没有灯。”

    “过龙津桥,观音院背后,有条甜水巷。”

    萧朔低声:“有家铺子,汤饼很不错。”

    云琅没听清楚:“什么?”

    “汤饼。”萧朔平素向来不沾这些,咬了咬牙,低声,“点心……点心也很好。”

    他随母亲去上香,想起云琅说整日喝药喝得冒苦水,不知怎么,就去绕了绕。

    原本是想等再过几日,去买些回来,趁着进宫请安给云琅送去的。

    “当真?”云琅怕他唬自己,“出来是找乐子的,你不要又嫌人多心烦,故意把我往僻静冷清的地方领……”

    “当真。”萧朔肩背绷了下,低声,“我,我想去吃。”

    云琅沉吟一阵,伸手摸了摸小王爷的额头。

    萧朔挪开他的手:“别闹。”

    “我想去吃,一份给的分量太少,不很够吃。两份……”

    萧朔并不看云琅,垂着头,虚攥了下拳:“一个人吃不完。”

    云琅看着萧朔,心情复杂,伸手拍拍他:“不用说这么详细。”

    萧朔:“……”

    “回头万一叫端王叔听到。”云琅道,“定然说你吃饭没够打架净挨揍。”

    萧朔:“……”

    云琅在榻上一动不动躺了半个月,终于找人斗足了嘴,长舒口气,把窗临风,胸襟舒畅。

    正月十五,月色正皎洁。

    窗外薄薄积了层新雪,映着廊下风灯,格外明净。

    小王爷脸上滚热通红,垂着头坐在榻边,不知出的什么神。

    “行了。”

    云琅看他半晌,绷不住乐出来:“带路。”

    萧朔怔了下,抬眸看他。

    “姑且信你一次,若是味道不好。”

    云琅惦记吃的,随手摸了件萧朔的披风,搜刮了个暖炉揣进怀里,抢先一步敛衣出门:“定然找你算账。”

    ……

    梦境难得极安宁,云琅扯了下嘴角,昏昏沉沉地,双手竟真同梦里抱着暖炉一般暖和起来。

    那一日,他同萧朔踏雪寻梅花汤饼,寻了半宿,终归没能吃着。

    天有不测风云,虽然买着了两份,可放得晚了些,已经冷了。

    小王爷怕牵扯他伤势,坚持要拿回府里叫人去热,不论谁来说怎么劝,都是一句“冷了、不准他吃”。

    两个人争执半天,只得一人拎一个食盒,冷冷淡淡往回走。

    雪覆得薄,路就极滑,夜色又浓。

    萧朔一下没踩实,眼看着要摔,他下意识去拉,也跟着脚下不稳。

    ……

    也不知萧朔从哪修炼来的机变反应,竟一把死死将人抱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半点也没让重伤初愈的云小侯爷再摔着。

    只可惜两个食盒,都翻得吃不成了。

    再回去问,售空估清,刚好是最后两份。

    云琅在梦里轻叹口气,习以为常地熬着胸口时而尖锐时而粗砺的疼,难得的,生出点平日里从不屑的矫情劲。

    打翻了,就没了。

    再变不了、改不成、逃不脱。

    覆水难收。

    一阵激烈痛楚伴着血腥气翻涌上来,云琅知道这时候决不能呛,挣着翻身,昏天暗地将血咳净。

    眼前由昏至明,一点点重新清晰。

    他躺在萧朔的书房,榻边放着水盆,药气浓得发苦。

    刀疤双目赤红,死死扶着他,梁太医手里捏着银针,老主簿忧心忡忡守在榻边。

    云琅松了口气,闭上眼睛,慢慢平复气息。

    从来都是他照应架都不会打的萧小王爷,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如非必要,云琅依然不想让萧朔看见自己这个样子。

    不知道昏着的时候被灌了什么药,口中尽是苦涩余味。云琅被刀疤扶着,漱了漱口,仍乏得很,重新闭上眼。

    正要靠回去,书房的门忽然被人轻轻推开。

    微凉雪意才稍稍拂过,就被尽数掩在门外。

    云琅怔了怔,抬头看过去。

    萧朔立在门口,并不看他,将披风交给玄铁卫,走到榻边坐下。

    云琅茫然低头,看了一会儿他手里拎着的食盒。

    屋子里原本就静,这会儿更被王爷震慑得没了人声。老主簿犹豫一会儿,留下梁太医,把剩下的人连拖带拽扯出了书房。

    云琅看着食盒,没立时出声。

    萧朔垂眸,沉默着坐了一阵,冷声:“你——”

    “王爷。”云琅:“您是要喂猪吗?”

    萧朔:“……”

    “这个分量。”云琅忧心忡忡,“是把他们家饼包圆了吗?还有汤吗?还好吃吗?还……”

    云琅干咽了下:“还能吃吗?”

    “云琅。”萧朔静了良久,伸手去拿调羹,“你不必勉强自己说话。”

    “没事,我胸口不疼了。”云琅很洒脱,“不耽误说——”

    “你不用靠说话。”萧朔道,“一样能气死我。”

    云琅:“……”

    云琅咳了一声,小心试探:

    “真的?”

    萧朔打定了主意不受他激,拿过个干净的药碗,分出些汤,舀了几个格外精致的梅花饼搁进去。

    “他们家的汤里放了檀香。”

    萧朔:“可以消热清肺,止心腹痛。”

    云琅张了张嘴,没出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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