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殿下让我还他清誉
    “别提这个了,我到了人家百越才知道,这是以讹传讹瞎扯的。”

    云琅扯扯嘴角:“茶晶不是茶,就是种好看的透明石头,连玉都不是。人家百越小姑娘人人脖子上一串,没人要的东西,所以才不往中原进贡……”

    云琅被他装束妥当,起身活动了下,接过萧朔递过来的披风:“况且我如今也知道了,要治你萧小王爷,得本将军舍身,亲自来当这个药引子。”

    萧朔不语,视线落在云琅灿白铠甲上。

    云少将军白袍银甲,胸前鎏银护心明光镜,尚且不必持枪上马,全不掩饰的锋锐已流溢出来。

    雪飞炎海,万里归来。

    萧朔来时有许多话要同他说,此时竟一句也不想了。他眼底烙着云琅的影子,安定暖意暖热熨着,应和凛凛战色,视野里再不剩其他。

    萧朔起身,抱拳俯首听命。

    云琅稍一怔忡,随即反应过来,笑影在眼底一漾,伸手扯住萧朔,将他拉过来。

    冰冷的铁甲碰在一处,铁甲下胸肺滚热,血烫得能呼啸出一片沛然真心。

    萧朔伸手,用力回揽住云琅,吻上来。

    他从未这般炽烈主动过,云琅眼睛稍稍睁得圆了圆,嘴角不由跟着抬了下,抬手探进萧朔披风下罩着的铠甲缝隙,轻轻一摸。

    萧朔呼吸猛滞,视线钉住云琅,眼底掠过暗色。

    “这里……不够合身,若有兵戈趁虚而入,不安全。”

    云琅并指成刀,在先锋官的背后慢慢划过,触到左肋,轻轻一点。

    指腹下,是琰王殿下近乎激烈的有力心跳。

    “君王不早朝,将军要早赶路。”

    云琅将手收回来,弯了下眼睛,低声道:“先锋官后行压阵,记得来帐中侍寝……须得趁早。”

    萧朔握住他那只手,慢慢握实,用力攥了攥。

    云琅甩开披风,旋身出帐上马,一声净鞭,朝来迎的连胜一颔首,策马当先率军出了陈桥大营。

    作者有话要说:爱大家!

    定风波·南海归赠王定国侍人寓娘苏轼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110、第一百一十章

    守境护国, 拒敌复土。

    本朝不见军队赴边,朝堂昏聩装聋作哑,任凭边界受铁蹄践踏, 竟已有五六年。

    禁军随主帅出金水门, 走到外城城郭,路上已挤满了送行的百姓。

    枢密使揣着圣旨有去无回,宫中发了诏令, 禁军威严,不准百姓私自犒军,违者按当街滋事论处。

    皇命不可违,开封府的衙役抱着水火棍杀威棒,打着哈欠,阖了眼皮懒洋洋立在路旁。

    无人鸣锣宣告, 街道两侧隔些地方便随手糊上张纸, 贴了军威不可侵、不可扰、不可私自犒军的皇榜告示。

    告示下挤满了公然犒军的百姓, 人人怀抱家中富余的粮食布匹,尽力向押送粮草辎重的后军里塞。

    “谁说是给禁军的?”

    为首的老者断了条胳膊, 须发皆白, 见将官始终推辞不受,瞪圆了眼睛:“这是给朔方军的东西,莫非也不行?也要被那什么鸟皇命管着?”

    这话已有些大不敬,旁人咳了几声提醒, 压低声音道:“老哥哥慎言, 叫侍卫司的暗探听见了, 是要发配充军的。”

    “充军便充军!”

    老者不以为意,大笑道:“老王爷嫌我断了条胳膊,非要我给婆娘儿子留条命, 将我轰回了汴梁。充回朔方军,还跟小将军小王爷打仗!”

    连胜压着中军,听见这一句,勒马看过去。

    说这话的老者已年过半百,一臂自肩头齐齐断去,却仍矍铄精神,一眼就知是军中锤炼过的。

    前些年朔方军退下来的老兵,有端王亲自安置,尽皆妥当。后来端王府出事,朔方军归给了枢密院,所有人都以为那些伤残老兵们的生路自此断绝了,年复一年,兵部的补给赡养却始终不曾间断。

    “兵部不说,谁不知道那些补给都是琰王府出的?除了琰王府,谁还记得老军和遭了冤枉的小将军?”

    老者道:“如今小将军竟也回来了,亲自带兵回北疆打仗,谁知道这等好梦还能成真……”

    有没见过朔方军的少年,在一旁小声问:“甘叔,你说的可是琰王与云将军么?”

    京中传闻都是琰王能止小儿夜啼,少年们自小听到大,此时仍觉畏惧:“那琰王不凶?我娘说,犯了错便要被琰王爷抓起来打屁股。”

    “荒谬!”

    老者不屑嗤道:“琰王打过你?”

    少年连忙囫囵摇头。

    老者又转向另一个:“你家那姐姐,皇上说赐给琰王府为奴婢,琰王府收了?”

    那少年犹豫半晌,也摇了摇头,小声道:“不曾。”

    官府强征的奴婢,再赐出去,命就成了主家的。父母拦不住,正哀切垂泪时,琰王府已将人连奴籍一并冷冰冰退了回来。

    连夜进的家门,玄铁卫凶得叫人不敢说话,当着他们的面将奴籍烧了,抛下一锭银子,叫他们给姐姐自寻去路。

    官府入过册,这一烧,就当是姐姐已经死了,从此再不必将命给贵人们随手拿捏。

    后来他姐姐偷偷改了名,与乡下一家农户成亲,日子过得极好,如今还生了个小外甥女。

    少年日日被父母严厉告诫,从不敢多说。他牢牢闭着嘴,攥紧了袖子里姐姐给缝的荷包,朝后军远远飘着的萧字旗跪下磕了个头。

    “世人以讹传讹,这种事多得是。有些最该长命百岁的忠良,就是叫这些流言害苦了。”

    老者沉声道:“你们年纪尚小,辨黑白明事理是万事先,读书时要记得。”

    少年们无人敢再多说话,齐齐低头,老老实实听训。

    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瞄了瞄威风凛凛的禁军,悄声道:“甘叔,云将军是不是当真像传闻那般厉害?”

    “自然是。”老者道,“你们可知道当年跟着云小将军,仗都是怎么打的?”

    汴梁安逸,一群少年人只历过叛军攻城那一仗,还是被爹娘牢牢捂着眼睛、堵着耳朵,死死护在屋子里,听着外面拼杀的声响提心吊胆过了一夜。

    此时听老者说起云琅,少年们没有不想听的,眼睛倏而亮了,纷纷凑过来。

    “只要豁出命听令拼杀,什么都不必想,也用不着怕。”

    老者扫了一眼身边屏息凝神听着的年轻后生,不紧不慢道:“总归没有打不赢的仗,没有攻不下的城,只要旌旗指着那块地方,跟牢了云字旗,就定然能拿脚站上去。”

    “辽人凶不凶?西夏人凶不凶?那铁鹞子你们也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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