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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真孤道

第497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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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宪清带着他手上的两三万大军就地折返,很快地便来到了已经战至一片胶着的战场之上!

    此时,周宪清他们为了能够更加全面地看清整个战局,以便更好地做出正确的战术判断,也为了接下来的支援任务能够取得一定的优势,周宪清他们相当聪明地选择了距离战场不近不远的一处高地之上,一览了整个战局的发展!

    可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是真的吓一跳!当周宪清看清了整个战场的发展,他终于明白为何方才中军遇袭的部队会如此频繁急切地向他们发起求援请求了!而他之前刚刚升起的那一团怒火,此时也在瞬间烟消云散了……

    会造成周宪清态度上如此巨大变化的原因无疑是因为他看到了眼前那一幕幕惊人的现实!

    若说周宪清原本以为他所率领的这支大武军遭遇的撑死也就是斐田城的北齐军的突袭的话,那眼前的一切便已然在一瞬间颠覆了他的想象!

    首先是对方的战斗素质,整支大武军中军几乎是在瞬间被一边倒地让对方按在地上摩擦!这在长年累月与北齐有过数次作战经历的周宪清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眼前与他们作战的部队绝非是北齐军!

    尽管得出这个结论后便意味着周宪清他们距离真相又接近了一大步,可是这个结论却又等同是一个晴天霹雳,让周宪清感到当下他们所遭遇的情况是相当地不容乐观!

    因为斐田城内所驻扎的军队确实是北齐军没有错!这是大武军的间谍早就已经反复确认过而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然而此时在此地却出现了预想之外的部队,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情!这便意味着这一场突袭是被对手以相当精准的方式锁定并提前做好的有预谋的准备的战斗,对方显然是已经早就掌握了相当的情报,预测并引导了周宪清在这一路上的决策,故意设下此局!甚至周宪清接下来所要做的任何对策,很显然都有可能被对方早早地给预料到了!

    可以说,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周宪清他们的结局基本上也没跑了!再加上他们此时还看到他们的后军此时正被来自斐田城的北齐军直接堵住了后路,那更是让他们现在感到无比的绝望!

    因为一旦己方军队的中路被敌军截断,后路再被敌军给围堵,那么大军唯一能够机动的也便只有周宪清他们这支前军了!可是依着现在的情况看来,周宪清最担心的便是连他们此番会登上这个高地也被敌方算准了!

    在当前这样的情况下,大军在这伏击地之中便很难展开阵型与敌对抗!倘若大军再从中、前、后三个方向被敌军断成数节而首尾无法相接的话,那么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便几乎只能束手就擒了!

    在这斐田城南端无疑是相当尴尬的地方,在这样的地方遭到敌军的伏击真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们此次的行动本就相当隐蔽,为了行动的保密性,甚至连此次大武军总大将周宪纲那边都并不清楚他们的行动,而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支大武军根据周宪清他们所知道的情报距离此地少说还有四五百里开外的距离!

    在这样的情况下,倘若他们被堵截与此,即便侥幸有一部能够突围前往西北方向就近向大武军其他部队求援,等他们搬来救兵也会毫无疑问地遭受来自济州城方向的大梁军的阻击!更别提他们此行已经惊动了曾经与他们正面对峙的大梁军,他们随时会从队伍的背后追上来给予他们以致命的一击!

    周宪清做梦都没想到,本以为提前撤离能够求得一线生机,结果没想到反而让大部队提前面临了当前四面受敌的尴尬境地!

    后军那边对于周宪清他们这边来说是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了!现在唯一能够破局的机会要么是趁着他们还能够随意行动的时候,要么放弃中军以及后军大部,趁机撤离此地!要么就是趁机从这片高地顺势而下,希望能够冲破敌军阵地,从中拉出一道缺口,让一部分的中军将士能够从中安然一同撤离!

    第一种选择,以目前的情况看来,周宪清他们或许还有很大的几率能够顺利带着手上这两三万人马撤走,虽说能够带走的人并不多,可是至少风险也相对较小!

    另外一种选择,虽然有望仅仅牺牲后军那小部分人马,将一大半的大武军带离此地,但是风险却是极大的!

    周宪清此番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很显然一名合格的武将应当是要带着自己麾下的部队走向胜利的,倘若胜利无望,则必须保证自己的部队尽可能地趋吉避凶!倘若连趋吉避凶都无法保证了,那至少也要两害取其轻,选择一个损失较少的方案!

    可是问题是,眼下可供周宪清选择的路,无论是哪一条都似乎在告诉他放弃吧,损失小不了!想到这里,周宪清不由得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心里头不由得暗骂他们的盟友南齐军!若非他们太过草包着了大宋军的道,便连一下子也挡不住宋齐联军,一下子便给对方打了进来,他们如何会面临如此腹背受敌的窘境?

    然而事已至此,即便将责任推卸给南齐军也无济于事!当下周宪清还是要是靠接下来究竟要如何度过当前这个难关!倘若说要从上面这两个方案上选择一个较为稳妥的理智点的方案,那么周宪清无疑理应选择第一个方案!

    一来是周宪清他们不用过于冒险前去突破敌军的防线,倘若一个闹不好把自己给搭进去,那便得不偿失了……

    二来嘛,这方案虽然能够带出去的人会比较少,可是相对的他们在此地的目标也就会变得更小点!

    再加上周宪清军大部虽深陷敌阵之中,但是相对的也能在短时间内将敌军大部拖在这里!虽说有些对不起这些将士,可是至少也不至于落得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吧?

    然而,周宪清戎马十数年,大大小小打过这么多场仗!即便是偶有败仗也从未试过连打都不打试都不试就主动认怂的!

    在周宪清看来,倘若对方都欺负到头上了,自己却连一个屁也不放就这么灰溜溜的跟个孙子似的溜走了!那么此事非但会落得天下人的笑柄,成为他一生的耻辱,恐怕也将因此使得大军的士气一落千丈!往后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怕是士兵也难以尽心尽力地为自己战斗了!

    于是,尽管第一个方案确实更为稳妥,第二个方案也确实存在着太多的风险!可是为了日后能够抬起头来,也为了能够救出更多的大武军将士,在敌军还未危及他们这边的情况下,周宪清果断下令:“杀!给老子冲下去,撕开一道口子让受困的弟兄逃出来!”

    事实上,与周宪清一同登上这高地的这些人,在见到眼前危急的情况的时候,便早已经憋了一身的劲在等着周宪清进攻的命令!因此周宪清的话还未落音,他身边的一众将士便早就迫不及待地在一阵喊杀声中冲下了这一片高地,朝着底下的战场冲了过去……

    周宪清军虽说此时正处于战略转移的半道上,可毕竟是训练有素且行之有序,因此无论是战斗意志还是战斗力都有着一定的保障,借着这高地下冲之势更是犹如猛虎下山!在见着自己的队伍有着如此气势冲向敌人的时候,周宪清不免也心生此事兴许能成的感觉,也不由得为自己果断地决策而感到有些兴奋了起来,抽出刀来便准备再次下令……

    “不留预备队!我们全部……”周宪清刚准备下令全军冲下这片高地的时候,命令下到一半声音却戛然而止!

    周宪清这一反常的举动当即便引起了尚且还留在高地的这些将士的注意!可是下一秒当所有人看到周宪清的目光转向了战场的西面的时候,他们在这高地上也终于发现了来自战场西面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攒动,似乎是另外一支神秘的部队正在朝着这边的战场集结赶了过来……

    “不好!是敌军!是大宋军!”当对方的队伍渐渐朝着周宪清他们这个方向逼近而来,终于有人看清了对方的旗号,不由得惊叫道。

    听到这个声音,周宪清这也终于看清对方的旗号,不由得疑惑起来!依照他们所掌握的情报,大宋军主力现在应当还在南边朝着他们原本所处的位置在进行迂回!即便他们行军速度再快,没个三五六天的也根本没有办法从北齐的南端当即直接出现在此地呀!

    退一万步说,即便他们的行军速度够快,已然突破了人体极限!可他们今夜的行动可以说是相当秘密且突然的,对方不可能提前知晓他们的行动出现在这一带呀!

    而今面对现实当中的这个情况,周宪清虽然想不明白为何他自己什么都想到了,却还是在这最关键的时刻遭遇到了如此众多的敌军,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也根本不是去理清这些头绪的时候!不管是什么原因,眼巴前确实出现了这么一支大宋军,即便是想明白他们是怎么出现的,那也不可能让他们就地消失呀!

    想明白这一切,周宪清当即趁着前方那一队敌军还未赶上来,迅速地分析了他们当下的形势,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一个解决当下困局的办法!

    现在周宪清在这高地之上还可以用的部队,大约还有五千人的预备队以及千余人的本阵护卫队共计大约六千人!底下攻过来的大宋军虽说人数不明,可顶少也有七八千人!

    大宋军的厉害周宪清那可是亲眼见识过的,别说自己兵力不如大宋军那边,即便是自己兵力与他们相当,不依靠任何外在优势真刀真枪地与他们打上一场,他手上的这些人都得报销!就单单关于这一点,周宪清倒是很有自信的!

    就这样想着,周宪清却是发现那西面赶来的大宋军却是在进入这片区域之前停下了继续进军的脚步,而后拉开了阵型,便稳稳地堵在了周宪清军的前面,丝毫没有任何要介入他们这场战斗的迹象!

    对于现在的周宪清来说,这或许是个好消息,也无疑是最坏的情况C的一方面是这支大宋军并未直接加入他们前方的战斗,至少不会使周宪清他们在下面的部队原本遭受的窘境雪上加霜!可另外一方面却也使得周宪清他们的退路完全断绝!

    此时,这支大宋军便犹如是在已经陷入了敌军口袋之中的周宪清军的出口处所扎上的那么一根致命的扎口绳,使得陷入这个致命口袋的周宪清军无论怎么挣扎也难以从这个绝地逃出!

    周宪清相当清楚,正如一个扎了口的口袋,其最薄弱处也就是这个扎口的地方!就好像现在的情况,与其去触后面那十万大梁军的霉头,前方那几千上万人的大宋军显然是较为好对付的!

    更何况,自己刚刚派下去两万多大军前去打开受困的大武军中军的一个突破口正是为了让更多的大武军士兵能够从这个地方撤走!可是此时那个出口已经被这股大宋军给死死挡住了,倘若自己不带人攻破对方的防线打开这个缺口的话,那么即便是自己派下去的那群人成功打开了缺口救出了受困的大武军将士,他们也无法顺利沿着已经被打开的缺口从中逃出生天!

    一旦这些人的逃生之路被阻挡,后方的敌军又重新卷杀回来的话!那么这支大武军必将重新陷入那充满杀机的修罗地狱当中,再也逃不出来了!

    周宪清此前的那个命令已经搭进去了不少人了,如今大武军士气正盛,他可不想让自己原本仅存的这两三万人也就这样搭进去!

    因此,即便是知道大宋军的厉害,周宪清也根本没有任何退路,只得硬着头皮好好思索如何对付眼前刚刚出现的新的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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