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天宗眼睛微微一亮, “你是说用毒把蛊虫引出来?”

    周善点头, “除此之外, 别无他法。”

    那个苗疆巫师忍不住嗤笑了起来,“七种蛊虫,所爱的毒性各不一样, 你怎么敢保证你炼一种毒就能把它们全都引出来?千万不要蛊虫还没有清除, 人家就先给你毒死了。”

    陈天宗闻言皱了皱眉, 他又剧烈咳嗽几声,清癯的身体颤动了下, “倪先生。”

    陈天宗在这里还是非常有威信的,在陈老的出面下,倪鹏没敢再造次, 给自己甩了个嘴巴,讪讪扯出个笑就躲到人群后面去了。

    周善心里清楚,这里的风水师都自视甚高,她无名无势, 突然出现在这里确实会引起许多人的不服。倪鹏如此, 白玉如此, 在场其余几人又何尝不是如此。除非拿出点真才实学来,既然不服,那就让他们不得不服!

    周善扫了倪鹏一眼,笑得颇为自在,“让倪先生见笑了,鄙人不才,恰好知道一个天下蛊虫都喜欢的毒方。”

    蛊喜欢毒,越毒越好,难道天底下还有比那种更毒的东西吗?

    周善心里有九分把握,她眉眼中的粲然与自信几乎要闪瞎在场所有人的眼,众人惊愕发现周善此时浑身气质为之一变,不像是那个青春懵懂的高中生,反而像是活了多年的……老怪物。

    红木书桌上就有文房四宝,周善快步走过去,捉起袖子用毛笔在旁边的墨水瓶里蘸了蘸,抽出宣纸肆意挥洒,龙飞凤舞的叫人看不清她写了什么字。

    而后,她才拿着那张笔迹未干的宣纸递给陈天宗,“照这方子,抓一副药来。”

    陈天宗疑惑地接过宣纸,将纸上的内容小声地念了出来,“五步长虫毒牙三副,蟾酥二两,七龄蝎子蜕一两,积年夜明砂五钱,十年往上年份蜈蚣足八钱。”

    五步长虫即五步蛇,蟾酥是蟾蜍身上的毒素,能致人眼盲,蝎子蜕是指蝎子身上蜕下的皮,蝎子蜕皮七次即成年,七龄蝎子蜕要的就是刚刚成年的蝎子所蜕的那次皮,夜明砂是蝙蝠的粪便,蜈蚣足也好找,就是十年以上的年份难寻。

    这些东西都有剧毒,周善又有琐碎的要求,放在一般人身上这些东西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过陈天宗本身就是风水世家的家主,人脉无数。加上床上躺着的老者的分量,这些在寻常人眼里近乎变态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

    陈天宗下巴抬了抬,白玉会意,伸手接过,又叫来管家让他去搜寻纸上的东西。

    陈天宗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担心周善没有解救的方法,故意出些这世界上没有的东西来难为人。虽然这些剧毒之物不算好找,但是只要这世界上有,他就能够弄来。

    “就这些?”

    周善摇摇头,“当然不止。”

    陈天宗噎了下,“还有什么东西?一起写上,我让管家一并找来。”

    周善沉默了几秒,“还缺一味药引子。”

    既然说是药引子,那估计是重中之重,少不得的东西。

    陈天宗心里隐隐有了种预感,这味药引子可能不是那么好找,但他还是怀着几分希望问了句,“是什么药引子?”

    “忘川水。”

    忘川,名为忘川,实际上却是这千万年中那些不肯前去投胎的魂魄积攒的怨气,其中死魂无数,怨气深重,绝对是天底下至阴至毒的东西。

    那五味毒物只不过是锦上添花,忘川水才是至关重要的东西,只有它才是能够诱惑天下蛊虫的“毒”。

    她嘴上轻飘飘地说出那三个字以后,房里的六人就先楞了,脸上的表情或惊奇或揶揄或嘲讽。

    倪鹏更是笑得不可自抑,“这天底下哪来的忘川水?你还不如说是太上老君的仙丹呢。”

    周善剜了他一眼,“仙丹也行啊,你给我取来。”

    倪鹏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你个小丫头还真是吹牛不打草稿,这些东西你问神仙去要吧。”

    他粗哑的笑声在室内肆意张扬,其他几个风水师面面相觑,看到了主人不愉的脸色时还是没敢笑。

    很快倪鹏就也看到了陈天宗脸上的表情,不知不觉收敛了笑意。

    白玉直接推着陈天宗往外走,几个风水师在后面跟着,陈天宗脸上难掩失望之色,他现在也开始认为周善是信口开河了。

    他甚至不想再看周善一眼,“周先生,谢谢你能拨冗前来,五十万我们会一分不少打到先生的账上。”

    周善听到他垂头丧气的那句话时,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解释。

    她想了想,小跑过去跟上轮椅,“忘川水我去取,你们弄来其余五毒,不过去取忘川水之前,先为我接个人来。”

    一直默不作声的白玉也忍不住瞟了她一眼,“我师父都不信你了,你还真打算一条道走到黑?”

    陈天宗苦笑不已,“就算周先生说的是真的,这世界上有黄泉忘川,难道有人能够取来吗?传说风水一道修行到深处时能够役使阴兵,但是阴兵乃是死魂,最怕的就是忘川。”

    周善轻轻点头,“所以需要生魂前往。”

    陈天宗更觉得她是胡言乱语了,“生魂?不说魂魄一旦离体这人就同死了没什么区别,都说黄泉道有进无出,即使生魂能够进去,又怎么把忘川水给取出来呢?”

    周善眨了眨眼睛,“你说得确实有道理,取水确实很凶险。”

    陈天宗以为她要打退堂鼓或者说不再开口骗人了,心里微弱的火苗全数熄灭,他看起来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岁,整个人都有些颓唐。

    “我现在觉得这么凶险的事,三百万好像有点少了,陈老先生要不你给我加点钱吧。”

    ……

    白玉杏眼一瞪,难以置信地看着笑眯眯的她,“你要钱不要命了是吧。”

    陈天宗现在脸上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你如果真的能够取回忘川水把他医好,一千万我也给得起。”

    周善伸出右掌,“成交!”

    陈天宗狐疑地看着她,“做什么?”

    “击掌为盟啊。”

    因为这件事,在场所有人都想要看她的笑话,因此那四个风水师都没走,而是留在庄园里品起了茶。陈天宗很快就按照周善的要求派人把傅其琛接过来。

    傅其琛一眼就看到人群中优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品茶点的周善,他皱了皱眉,“出什么事了?”

    周善倒是满不在乎,“我要下趟阴曹,路上有些凶险,你来为我护法。”

    她轻轻踮起脚尖,在傅其琛的耳畔低声说了句,“其他人我信不过。”

    她的低吟带来些许热气,使得傅其琛的耳朵感到酥麻,就像是电流在身体里轻巧地打了个转一样。

    傅其琛听到“下阴曹”这三个字时就瞬间睁大了眼睛,“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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