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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正好端着满满一盘烤肉走过来,笑眯眯道:“二位慢用。”

    沉默大概持续了两分钟,季殊容轻声道:“抱歉啊,我有事要先走了。”

    “哦。”江景盯着肉串,语气没什波动:“那这些怎办?”

    “吃不完就带回去吧。”季殊容知道他这是不开心,想哄也没时间,只得叹了气柔声道:“天天气不好,早点回家,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江景恹恹地垂着眼皮,吐几个字:“知道了。”

    季殊容没再耽搁,起身往外走。大门开了又关,渗进来的冷风刺透外衣,江景往上提了提衣领,眼尾扫向窗外。

    季殊容的车停在对面,他大步迈过去,上车前往这边看了一眼,江景立马低头,片刻后才抬起来。

    车位已经空了来。

    说好陪他吃饭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乌云蔽日,阴沉的天让人心情不好。江景捏着肉串心不在焉地吃着,叫来老板点了两瓶酒。

    他一看就是学生,老板还有点犹豫:“刚才跟你一起的人去哪了?小孩子一个人在外面……”

    “我成年了!”江景不耐烦地打断,“赶紧的,我要喝酒。”

    老板毕竟是做生意,没敢怠慢,忙给他送上两瓶啤酒。

    外面不知什时候了雨,窗上斜织了一片。周围的吵闹声逐渐变小,直至安静。

    空的啤酒瓶倒在桌子上,江景头抵在桌沿,眼皮半睁不睁,白皙的侧脸多了抹潮红。明显是喝醉了。

    他恍恍惚惚好像睡了一会,脖子酸了才抬起头,发现外面的天快要黑了。

    “嗯……”江景伸了个懒腰,定了定睛,扶着桌子站起来:“老板,结账。”

    结完账他歪七扭八地往外走,老板不放心道:“孩子,要不你给家里打个电话,来个人接你?外面还着雨,天又黑,你一个人不太安全。”

    江景头也不回地冷哼一声:“瞧不起谁呢,我己回去。”

    冰凉的雨丝很快淋透衣服,疾驰的车辆溅起一道水弧,江景躲闪不及,裤子湿了个彻底。

    “操。”他狠狠骂了一句,沿着熟悉的路继续往前走。

    又湿又冷的衣服贴在身上并不好受,江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直觉己又要感冒了。

    早知道最后是一个人回家,就不请季殊容吃饭了。

    什事急到连吃一顿饭都不,真是。

    江景忿忿地踢走路边的石子,觉得这幅落汤鸡的模样真是傻逼透了。

    至于。他在心里问己。

    答案呼之欲,结果一秒江景就一头撞在树干上,思绪瞬间魂飞魄散。

    这条街没什人,车也很经过,他一直低着头没看路,没想到这快就遭了报应。

    江景实在气不过,抬脚想踹断这颗不长眼的破树,目光一抬,脸色接着冷了来。

    街道不长,一眼就看到头,年久失修

    的路灯坏了几盏,昏黄微弱的灯光映着地上的积水。两道人影落在地上,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

    江景眯了眯眼,确定己没有看错,沉声道:“好狗不挡道,你俩这是存心堵我?”

    冯源嗤笑一声:“等你半天了,路上吃屎去了吗,来这晚?”

    站在他身旁的孙庆甩了甩手里的木棍,抬着斜睨江景:“脚还好吗?”

    一只野猫突然从屋顶上窜来,被这诡异的气氛吓得凄厉一叫,转瞬不见了踪影。

    令人窒息的安静中,江景轻扯嘴角笑了一声:“托你的福,好得很。”

    木棍拖在地上,发刺耳的声响,孙庆缓缓走上前,冷声道:“那我就让你再好一点。”

    话音未落,木棍呼啸着甩向江景。

    “就凭你?”江景闪身躲过,因为醉酒脚步踉跄一,站稳毫不示弱道:“给你三秒钟,现在跪磕头叫爹还来得及。”

    “我艹你妈。”

    冯源跟孙庆一前一后,木棍和拳头狂风骤雨般落,江景赤手空拳,打斗中肩膀和腿弯中了好几棍,疼得他差点跪。

    早知道就不喝酒了。隐隐作痛的胃让江景的动作迟缓不,还没来得及拳,就被孙庆一脚踹翻在地,“砰”的一声,泥水溅。

    江景一阵头昏眼花,咬紧牙根站起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汽车疾驰的声音。

    接连不断的喇叭声响彻天际,刺眼的车灯由远及近,黑漆的小巷宛如白昼,细密的雨在空中交织。

    “操。”孙庆被刺得眯起眼,心有不甘地喘了气。

    他恨透了这个姓江的,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好好教训他,哪就这落荒而逃。

    汽车迅速逼近,眼看就要冲到眼前,冯源压低声音说:“走吧。”

    孙庆磨磨牙,握紧了手里的木棍,猩红狰狞的眼死死盯着江景。

    江景嘴角了血,混着雨水,在脖颈上蜿蜒一条红线。不断闪烁的车灯晃得他有些眼花,江景抬起手臂遮住眼,缓缓转过头。

    就在这时,好像有什东西在他脸上投一片阴影。快到江景来不及做什反应。

    只见孙庆在他身后高高举起棍棒,接着狠狠落!

    第33章 住院

    那一瞬间,江景是感觉不到疼的。

    挡在眼睛上的手臂缓缓垂落,黑沉的瞳孔瞬间紧缩。在视线重新聚焦之前,江景的身子力不从心地一晃。

    刺眼白光忽然暗了来,一道人影逆光奔向他。江景用尽最后的力气撑开眼皮。

    季殊容连车门都没关,衣摆被风掀在身后,随着动作在半空中翻飞,他腿很长,跑起来三秒不到就停在了江景面前。

    江景乌黑湿润的睫毛颤了颤,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你来了啊……”

    迟来的剧痛让他脑子一片空白,脑袋似有千钧重,彻底压垮了最后一根紧绷的弦。

    “江景!”季殊容一把抱住他,拖着他的头

    晃了晃,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江景,醒醒。”

    江景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只有嘴唇是被鲜血染红的。

    孙庆跟冯源早就没了人影,原地只剩一根木棍安静地躺在一旁。

    雨得愈来愈急,季殊容把江景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后座,脱身上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江景已经失去意识,没骨头似的倒了去。

    季殊容怕他滑来,眼角余光紧紧盯着后视镜,踩着油门疾驰到医院。

    医院灯火通明,大厅人来人往,消毒水的气味满鼻腔。值班的护士了解了情况,赶忙吩咐人推过来一辆轮椅,快速道:“先去做个CT。”

    季殊容一直抱着江景没撒手,嘴角紧抿:“去哪做?”

    “三楼,把人放来,我带你去。”

    电梯门就在不远处,外面围了五个人,季殊容不想浪费时间,低头看了眼江景,沉声道:“我抱着他去,走楼梯。”

    护士有些犹豫,触及到他冰冷不带任何温度的目光,慌忙推开轮椅,带着他飞奔上楼。

    季殊容一步三个台阶,护士追不上他,扶着墙有气无力地喊道:“右边右边,拐进去第一个门就是。”

    一系列的检查做来,江景还是毫无意识。医生吩咐着把他送进病房,转头对季殊容说:“轻微脑震,高烧39度,后脑勺被重物击打是导致昏厥的主要原因,虽然不会有什生命危险,但需要住院治疗。另外建议你报警,这种程度的打架已经以构成犯罪了。”

    季殊容头发稍显凌乱,脊背绷得很紧,稍稍松了气说:“好的,谢谢医生。”

    病房里只有江景一个病人,他换上了干净的病服,湿漉漉的头发被烘干,面色平静地躺在那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季殊容站在门外打电话,视线透过玻璃落在他身上:“打人者看到我来就跑了,路边应该有监控……嗯,好,麻烦您了。”

    警察那边先挂了电话,耳边一阵寂静,季殊容轻叹了气,收起手机推门进去。

    江景盖了两层被子,只露一只手在外面打点滴,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滑来,隐没进他的微凸的血管里。高烧的让他的侧脸多了丝不正常的潮红,嘴唇有些干,嘴角处的伤还渗着血丝。

    季殊容起身倒了杯热水,用棉签蘸着,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嘴角润湿。江景微皱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

    他嘴唇微张,炙热的呼吸洒在季殊容手指上,滚烫、又微弱。

    季殊容好像在走神,顿了良久才收回手。水杯被放在桌子上,发一丝轻响。

    门外有护士低声交谈着经过,不一会又恢复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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