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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瑜拱了江景,问道:“江哥你呢?”

    江景正低头看手机,眉心微皱,对两人的话置若罔闻。

    “江哥。”赵瑜提高声音叫他一声,“你怎了,不就是被叫个家长,至于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李帆也看过来,问道:“看什呢?”

    江景摁灭手机,深吸一气说:“没什,走吧。”

    他给季殊容发了一连串的消息,过了很久都没得到回应。

    江景一开始以为他忙顾不上看手机,了第一节 课后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

    午上了什课讲了什题江景一概没听,他一直紧紧握着手机,生怕错过任何季殊容发来的消息。

    惜没有。

    一条回复都没有。

    聊天框全是他一个人发的或长或短的话,孤零零的排成一排。

    放学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江景第一个拎着书包冲教室。

    教学楼还没来得及热闹起来,楼梯空空,显得有些冷清。地上的大理石反射着阴暗的光,冷得人一阵心慌。

    校服拉链没拉,被风吹在身后,上起伏地拍打在他身上。

    江景一边举着手机一边往外跑,他跑得太急,脸色有些苍白,重重的喘息声被吹散在风里。

    他给杨潇也打了电话,一样是无人接通。

    江景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事,不然这两个人不会时失联。他脑中飞过无数种猜测,每一种都让他心发凉。

    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持续不断,江景不死心,掐断后又拨了一遍。

    他已经跑了校门,眼前是车来车往的马路,汽车掀起的冷风扑面而来。他茫然地站在路,却不知道该往哪走。

    手机的忙音响了好一阵,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杨潇的声音突然传来。

    杨潇的声音很沉,透着浓重的疲倦:“喂?”

    江景看了眼屏幕,上面显示的是季殊容的名字。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紧咬牙关问道:“季殊容在哪?”

    杨潇明显沉默一瞬。

    江景从他这须臾的停顿中感应到了什,心脏猛地一沉。

    “他……”杨潇顿了,大概是在犹豫要不要跟他说实话。

    过了一会,他才缓缓开。

    一句话,每个字江景都认识,连在一起却让他感到陌生。

    江景缓了好久才重新找回呼吸,胸又冷又疼。他想说你别开这种玩笑,一张开却哽咽到说不话。

    杨潇叹了气,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一遍:“老季车祸了,在医院。”

    作者有话说:

    老季太惨辽(唉

    第53章 抢救

    个小时前——

    阴冷的风穿堂而过,阳台上摆放的多肉被吹倒,砰一声摔在地上,尘土飞扬。

    季殊容像是没听见,不疾不徐地扣上扣子,直到

    感觉到冷意才抬头看了一眼。

    阳台窗大开,应该是早上江景透风的时候没关紧。

    江景总是这样莽莽撞撞,很多细枝末节的东西顾及不到,或者说是根本就不在意,因为知道身后会有人帮他收拾妥当。

    季殊容很喜欢惯着他这些无关紧要的小毛病,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小朋友开心就好。

    但现在他的心里没有丝毫波动。

    他只是走过去关上窗,把地上的狼藉打扫干净,然后发了会呆。

    因为他记不清己接来要做什。

    过了很久,直到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他才回过神。

    是心理医生给他发的消息,问他什时候到。

    季殊容仿若生锈的大脑这才反应过来,他边回消息边往外走,门前摸了摸袋,确认钥匙什的都带上了才垂眸关门。

    他知道己的病又复发了。

    每年冬天都是如此,不过这次还轻了点,没闹到要进抢救室的地步。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路虎从车库开,汇入来来往往的车流,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中午路上车,马路宽敞,沿途车辆极速从旁边掠过。季殊容倒是不紧不慢,稳稳地握着方向盘,这几日高度紧绷的神经在舒缓的音乐声中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睡过一次好觉了,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闭目养神,其实根本毫无睡意。

    就算偶尔睡着了也会突然惊醒,万籁俱寂的夜晚让他分不清睁眼后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幸好江景一直陪在他身边,睡梦中也不忘紧紧握住他的手,把他从无尽的深渊里拽来。

    兜里的手机响了一阵,季殊容后知后觉地接起:“喂?”

    杨潇蹲在猫窝里,一脸头疼地拎起一只软趴趴的猫崽,夹着手机问道:“老季啊,有只猫突然拉肚子,是不是要送去宠物医院啊?”

    “送去看看吧。”季殊容说。

    他的声音很低,疲惫和阴郁显而易见,但杨潇的心思都在那只怜兮兮的猫崽身上,毫无察觉:“行,那我带去看看。哦对了,猫粮快没有了,午有空的话记得送点过来。”

    “好。”

    接着便挂了电话。

    前面是红灯,季殊容缓缓踩刹车,抬手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半垂的眸子里毫无生气。

    心像是被挖去一样,胸腔里只留一个空荡荡的洞,无论什都激不起他半点情绪。他逼着己表现得像个正常人,现在有点撑不住了。

    不过几秒的时间,他却像是在沙漠里徒步走了几万里。

    季殊容息两声,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倏地攥紧。

    眼前的红灯不知道什时候变成了绿灯,对面的车却一动不动地停着,车灯仿佛一双双大的眼,看小丑一样逼视着他。

    他想逃,想挣脱这让人窒息的压抑感。

    季殊容深吸一气,踩油门,身子随着惯性往后一仰

    。

    耳边挥散不去的幻听逐渐变得嘈杂,一会是毫无意义的杂音一会又是各种人说话的交谈声,很吵,像网一样铺天盖地将他裹住。

    接二连三响起的喇叭声几乎要划破耳,季殊容却恍若未闻。

    偌大的十字路稍显空旷,红色的数字还在跳跃,南北方向的车辆安静地停着,西侧一辆大货车轰隆隆驶来,眼看就要穿过红绿灯。

    突然间,一辆黑色路虎直直地窜了过去。

    货车速度很快,根本来不及躲闪。

    刺耳的车鸣声疯狂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声响——

    砰!

    尖锐碰撞的声音持续了足足十秒。

    画面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世界在那一刻格外寂静。

    -

    走廊里满是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惨白的灯光照在墙壁上,抢救室大门紧闭,上面亮着“抢救中”的红灯。

    江景在不远处停脚步,忽然连再靠近一步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弯腰撑着膝盖,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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