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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眼眶还是红的。

    杨潇故作轻松地说:“其实他这躺着也挺好的,至不用失眠了。”

    江景想了想,居然觉得这话还有那点歪理。

    -

    季殊容一躺就是一个周,算是把这个月失的眠都补了回来。

    许劭抽空来了几趟,他工作太忙,每次来都是深夜,待不了多久又匆匆离开。住院手续都是他办的,请了医院碑最好的医生,什器械贵用什,季殊容的脸色明显恢复不。

    秦晔帮着处理事故后续,杨潇跟陆宴又各有工作,每天待在医院的,也就江景一个闲人了。

    他每天一放学就往医院跑,一来二去几个护士都认识他,见他趴在床边写作业又认真又怜,于是送他一个小板凳,让他坐得舒服些。

    江景坐着童椅,闷头写着一道数学题。

    题对他来说有点难,江景思考半天,刚有点想法,忽然见季殊容的食指动了一。

    很轻的一,但他还是看见了。

    江景把笔一扔,顿时什思绪都没了。

    第55章 解药

    原本空荡的病房此刻挤满了人。

    医生护士进进,闻讯赶来的许劭跟杨潇冲进房间,地上的影子纷繁错乱,好一会才安静来。

    季殊容只是短暂地恢复意识,不一会又昏睡过去。

    医生说他已经没什大碍,只不过仍需留院观察。

    江景站在门边,等人群散去才走上前,床边还放着他刚才忘记收拾的作业,季殊容的手搭在上面,灯光笼了一层柔和的光圈。

    恢复意识就意味着疼痛也一并传达神经,季殊容眉心微蹙,显然睡得并不踏实。

    江景攥着他的手,作业也不写了,望夫石似的盼着他醒来。

    墙上的表一圈圈走过,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窗外肆的狂风拍打窗,江景隐隐感受到一丝凉风,正想走过去把窗关严实,掌心忽然被轻轻挠了一。

    他一愣,低头对上季殊容的视线。

    江景一时间忘了己要去做什,他反握住季殊容的手,眸光一颤,刚开就哑了嗓子:“你……”

    然后没了文。

    季殊容的眼皮撑开一道缝,视线中江景飞快地眨了几眼,不知是被灯光刺的还是因为什。

    江景缓了好久才把汹涌的情绪压去。

    “你醒了?”他吸了鼻子问。

    季殊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看着他眨眨眼。

    江景看懂了他的眼神,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我爱你。”

    季殊容黑沉的眸子一动。

    “所以以后别再骗我了。”

    季殊容目光一滞,恍然反应过来。

    江景吻了吻他的眼角,声音沙哑:“你早就不是一个人了,我也不是小孩子,有什事都以告诉我,无论什我都会陪着你。”

    季殊容静静地

    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一动,似乎想抱抱他,但最终还是无力落。

    江景察觉到他的意图,避开他右手上的针管,张开胳膊轻轻抱了他一,弯着嘴角说:“好了,再睡会吧,医生说你要多休息。”

    季殊容把他的话当耳旁风,视线一直跟着他转。

    江景走到窗边把窗帘拉上,又去关了灯,眼前骤然一片漆黑,他适应了几秒才看见模糊的周围。

    两片窗帘之间留着一道缝隙,清冷月光是唯一的光亮,从外面斜织进来,落在病床上。

    映得季殊容眸光微亮。

    江景想忽视都忽视不了,抬手盖住他的眼睛:“闭眼,睡觉。”

    季殊容的睫毛很长,羽毛般扫过他的掌心。

    江景心里跟着一阵酸酸软软的痒。

    不知捂了多久,直到季殊容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他才松开手。

    江景安静看了他一会,确认他已经睡沉了,低头亲了他的眉心。季殊容一动不动,微皱的眉心稍稍舒展。

    他忽然想起季殊容生病那几天,每晚他都想多陪季殊容一会,每次都忍不住睡意。

    那时候季殊容身体和心理都遭受折磨,而他一无所知。

    从头到尾都是季殊容在保护他、照顾他,把所有的美好呈现给他看。

    现在江景才知道,这个人抱住他的背后,藏着数不清的伤疤。

    那些伤鲜血淋漓地刻在灵魂深处,难以愈合,不触碰。

    -

    季殊容一醒,这几天萦绕在江景身上的低气压也随之散去。

    赵瑜旁敲侧击地问他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事,江景瞥他一眼,说:“是有个大事。”

    赵瑜洗耳恭听:“什事?”

    “快月考了,考差了叫家长。”

    一听他说这个赵瑜就萎了,蔫不拉几地回到座位上看书。

    江景这段时间就没怎认真听过课,作业也是糊弄。高三复习进度快,一不留神就过去一个专题,他想补都不知道怎补。

    不用考就知道这次月考他铁定完蛋,江景曾是吊车尾钉子,考差一次对他来说没什大不了。

    但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把江政招来。

    于是他每天背着一摞书去医院,在季殊容无声的注视连神都不敢走。

    他有很多题不会,也没法问季殊容,做个题常常把己憋死。

    等到季殊容开说话,江景早把这些题扔在一旁忘得干干净净。

    他身上多处骨折,动弹不了,连喝水都得让人喂到嘴边。

    江景倒了杯热水,先己喝了试试水温,然后把细管放在他嘴边,说:“慢点喝。”

    季殊容喝了几,喉咙处的干涩稍有缓解。

    “甜吗?”江景看着他说:“里面放了蜂蜜。”

    季殊容嘴角微弯:“甜。”

    其实并不甜,很苦。

    病痛在一定

    程度上改变了他的味觉,微甜的蜂蜜水在他中满嘴苦涩。

    只不过江景的眸子太过明亮,他不想看黯淡去。

    午许劭带着心理医生来了一趟。

    心理医生腿脚不好,许劭小心扶着他,极其缓慢地走到床边。

    季殊容正看着窗外发呆,听见声响偏头看了一眼。

    医生扶着床脚的栏杆站稳,笑容和蔼中带着一丝无奈:“这长时间不见,你怎把己搞成这幅样子?”

    季殊容没说话,像是没听见一样。

    医生叹了气,转头对身后两人说:“你先去一,我跟他单独聊会。”

    江景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许劭悄无声息地去。

    门轻轻合上,透过玻璃看见里面的场景。

    季殊容保持着姿势没动,面无表情地说着什,医生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时不时叹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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