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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景看了一会,移开视线道:“这是心理医生?”

    “嗯。”许劭抱臂倚着墙说:“资深心理医生,专治抑郁症,跟季殊容接触有很多年了。”

    江景又朝里面多看了几眼。

    许劭说:“不用担心,他应该是最了解季殊容的人,这次来就是想确认一他的病情。”

    两人在门外站了一段时间,直到里面传来一阵声响。

    医生不慎摔碎了一个杯子,玻璃渣溅得满地都是。

    “不好意思。”医生收回颤颤巍巍的手,叹道:“年纪大了,拿不稳东西。”

    江景率先进去,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大块玻璃捡起来。

    “别扎到手。”季殊容哑声说。

    医生被许劭扶着,脚步顿住,回头看了一眼,视线徘徊在季殊容和江景身上。

    他刚才问了很多,到最后季殊容耐心耗尽,怎都不肯开。

    没想到现在居然主动说话。

    医生敏锐地察觉到什,若有所思地走到门外。

    等江景收拾完满地狼藉,季殊容已经闭眼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他蹑手蹑脚去,医生还站在外面,似乎在等他。

    “你叫什名字?”医生轻声问。

    “江景。”

    医生打量他几眼,笑道:“别紧张,我就问你几个问题。”

    他满脸皱纹,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眸子却奇的清亮。被这样的目光看着,江景有种什都被看透的感觉。

    “您说。”江景刚才绷紧的脊背放松来。

    医生缓缓开:“你跟季殊容是什关系?”

    江景顿了,犹豫该不该说。

    许劭在一旁说:“说就行,林医生不是外人。”

    江景垂眸子:“情侣。”

    “原来如此。”医生感叹一句,接着说:“他的病确实复发了,但先以治伤为主,我看医院开的药里有镇静药物,安眠药就暂停几天吧。”

    江景皱眉:“……”

    医生知道他想说什,笑着拍拍他的肩:“所以这段时间就靠你了,你是他的解药,比任何药物都管用。”

    作者有话说:

    写得有点仓促555~抱歉让大家久等了QAQ

    第56章 房间

    安眠药虽然停了,但季殊容这几天吃的药里带安眠成分,又因为身体虚弱精力不济,撑不到半夜就会睡过去。

    江景一如既往地睡在那张陪护床上,任谁劝都不肯回家。

    天越来越冷,病房里暖气空调一并开着,又闷又热,待不了多久就会一身汗。

    许劭说要去季殊容家给他带几件换洗的衣服,话一,江景就接道:“还是我去吧。”

    毕竟他在那住了一段时间,对家里的东西摆放也比较熟悉。

    许劭没什意见,转头看向季殊容:“你家钥匙在哪?”

    季

    殊容背靠枕头坐着,手头放着一本打开的书,半天也没见他翻一页。他对外界的反应很迟钝,许劭问了两遍才茫然地抬起头:“什?”

    他嘴唇没什血色,乌黑的头发垂落在眼角,更显得脸色苍白。

    江景的心突然被针扎了一。

    心理医生临走前叮嘱他,一定要经常和季殊容说话,不让他沉浸在己的思绪里。

    抑郁症是一种极其难熬的病,季殊容无避免地表现抑郁患者的通病,他思维迟缓,寡言消沉,经常不言不语就是一天。

    医生说季殊容幻听很严重,那些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会一遍又一遍地折磨他脆弱的神经,让他在我怀疑中越陷越深。

    江景尝试过很多办法想调动他的情绪,结果都以失败告终。他很想知道季殊容沉默时会想什,又觉得即便己知道了也不感身受。

    江景每天辗转于医院和学校之间,努力把己伪装成阳光积极的样子。

    病房很压抑,让人喘不过气。他却从未在季殊容面前表现一丝难过。

    他很想为季殊容多做点什,但思来想去,做的好像也只有这些。

    最终江景从季殊容衣兜里摸钥匙,没让许劭送,己楼打车去了。

    冬季的天阴晴不定,中午还阳光正好,现在不过午点,天色已经阴沉来。

    医院门正对宽阔的马路,几秒后红灯跳转到绿灯,车流声扑面而来。

    江景已经很久没这样清晰地感受到人世间的喧嚣了。

    他攥紧手里的钥匙,心想等季殊容好了,一定要跟他到处去走走看看。

    病房太过冷清苍白,远不及外面热闹非凡。

    路上堵车,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五点了。江景不知道哪个是开门的钥匙,挨个试了好一阵才推门进去。

    许久没人来住,屋里空气不通,有一股沉甸甸的霉味。

    沙发上还有没来得及收拾的大衣,桌上的水已经凉了,上面漂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半个月前两个人还经常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现在只有江景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家里,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发呆。

    他胸有些发闷,好一会才缓过来。

    季殊容的衣物都放在卧室的衣橱里,江景找了个大袋子,挑挑拣拣,一件一件放进去。

    他收拾完衣服,又进了洗手间,把用得上的洗漱用品一并带走,又怕落什,每个房间挨着巡视一圈。

    卧室旁边是书房,江景进去拿了几本季殊容经常看的书,来的时候往右侧瞥了一眼。

    书房右边还有一扇门,门把上的灰比别处还要厚。

    他曾经好奇想进去,季殊容说这是间储物室,钥匙丢了进不去。

    江景问他为什不找人开锁,季殊容满不在乎地笑笑说:“里面都是些废弃物品,不重要,放在那就行了。”

    当时江景没在意这回事,现在想想觉得有些不对劲。

    既然

    是不重要的东西,那为什要一直留着?

    江景把书放进袋子里,拿着那串钥匙走过去。

    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随便挑了一把钥匙,插进去一扭,门锁咔哒一声。

    居然真打开。

    江景愣了片刻,犹豫着推开门,一秒就被扑面而来的灰尘迷了眼。

    他抬手扇了扇,定睛一看,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

    -

    病房里许劭坐在椅子上,正低头剥橘子。

    窗外天色昏暗,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头顶的灯泡静静地亮着,许劭眯眼摘干净脉络,掰一个递给季殊容,说:“吃不?”

    季殊容没接。

    许劭正要收回手,突然听见他问:“江景呢?”

    “回家给你拿衣服去了。”许劭把橘子填进嘴里,嚼了嚼说:“真不吃?甜的。”

    季殊容没理他,半晌后又问:“钥匙给他了?”

    许劭咽橘子:“你兜里不就那一串钥匙,他拿着走了。”

    季殊容抿紧唇,眉心微微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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