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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不能有子嗣。

    因为一旦他如常人那般娶妻生子,那么他自己身上的痛苦便会继续带给下一代,直到将这种精神方面的问题一代代遗传下去。

    他的异食之癖,就是在他少年时,就开始初步显露的。

    因为他父亲遗传给他,和那时候对他不间断的身体虐待,也因为段家固有的精神疾病携带惯例。

    习字读书,满腹才学,却也是一个如同不确定因素般的可怕疯子,段家一门各个聪明绝顶,却又大多因着分裂症而英年早逝。

    要想寻找办法治疗根治此病,如今来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因为他也已经是成人,关于心性方面已经成了定居,也是如此,从少年时,段鸮就从未在人前轻易表露过自己。

    他读书,习字,学棋,还精通礼乐杂学,最后考上功名,位极人臣。

    但是他内心深处却也很明白,终有一日,他也会不得不暴露出这样的家族疾病上的弊端,变成如他父亲那样的人。

    思索到这儿,深夜一个人闭眼不动的段鸮也是不作声了。

    若不是因为松阳这一次,他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人成亲。

    幸好某人是个男子,他们俩也名不符其不实,这才少了许多麻烦。

    但他虽多年来不显,却也实在不算个正常人,要是哪日,他身上真正隐藏的问题不慎被那人看出来,那或许……才是一桩真正的麻烦。

    段鸮这么想着,缓缓睁开眼睛。

    想到明早还有正经事要做,他只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了眼自己那双白的略显惨淡的手,却也不多说什么,许久方侧身睡过去了。

    ……

    第二日,一大早,天才亮。

    门外传来几声扣门之声,段鸮一睁眼起身的功夫,那捕快马自修就又上临时官邸来找他们了。

    早上起来,用过一杯茶。

    他看上去已经恢复如常,旁人见了也不会看出段鸮昨夜有任何问题。

    按照今天官府那边派来的人的安排,富察尔济会和那马自修去看那四个分布开来的案发现场。

    因为处州府的义庄恰好就在这座的官邸附近,出门不用坐马车就可去,就另由一位名叫乌林珠的仵作学徒领着自己去义庄。

    他们三人约好了中午再见的时间。

    走时,富察尔济和段鸮这两个人之间也没多说什么,只一副公事公办,互不干涉的态度就兵分两路了。

    去义庄的路上,那学徒乌林珠一路挺恭敬地带着他往前走,手边带着自己的箱子过来的段鸮和他时而聊两句。

    这乌林珠年岁不大,倒是口舌颇利落。

    他说张吉捕快如今确实极为伤心,他早年办案,好不容易得一女,如今女儿被害,他却是一蹶不振难以原谅自己。

    此外,他告诉段鸮,张梅初遇害那日,他是跟着官差们亲眼去看的。

    当时是处州府底下一位县衙里的老仵作在河床现场给亲自捞的尸体,要说这女尸捞上来大多大同小异,但梅初姑娘这具尸体之惨状却也把乌林珠吓个不轻。

    “段爷,您不知那凶手是有多禽兽不如,那日……几个船夫,并有衙役一起从小船上用鱼叉往上捞上来时,那尸体已经泡坏了,不仅被挖了些器官,那尸体丢到河道底下已是胃里积水变得死沉一路到了底下,若不是那双脚上红鞋穿的牢,还正好挂在了那船沿上,怕是沉在底下几日都不会有人发现……”

    “所以,那双红睡鞋一直在梅初姑娘还有其他三个死者的脚上吗?”

    段鸮问道。

    “对,一直在。”

    乌林珠也回答道。

    听到这话,段鸮也没多说什么,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这次继续往前走了。

    也是到了那义庄外,二人一块伸手推门进去,此案中那四具一直在此等着他验的尸首才算是被他第一次目睹了。

    这么看,松阳县到底不比这处州府。

    因为是州府衙门,所以这义庄里头设的就比小县衙里要好许多,光是这停尸的地方就明显大了不少。

    眼前,那四具之前在此案中被害女尸均并排着,赤裸着以生前最后的姿态躺在那处州府的义庄。

    因为仵作和一般人不同,尸体在仵作眼中,多是没有男女之别。

    所以眼见这四具女子裸尸死状各有各的凄惨,面无表情的段鸮却也没什么反应。

    他在外间换了身衣服,又从自己的箱子里取了惯用的骨锯,开骨刀,止血钳,大弯针和舀勺等几样工具才出来。

    “乌林珠,可否找张纸笔在一旁帮我分别记录下四具尸体的体征?”

    “行,段爷。”

    那站在一旁的学徒也和他拱手这般道。

    闻言,段鸮点点头,接着擦拭过双手,

    等把那擦手布放下,他这才走到那尸体的近身处看了一眼。

    眼下,这地方还算大屋子四面拉着黑布,里外都点着苍术和蚝壳灰驱散尸臭。

    官府衙役为了方便辨认,将四具尸体标注了甲,已,丙,丁,而段鸮便可以按照这个时间顺序一一对其进行再次验尸。

    这四个人中,张梅初是最早被发现的,死时就被抛尸于城外的一条河沟之下。

    阮小仪是被勒死的,死时亦是浑身赤裸,被扔在了处州县以下的一处夜香所后面。

    曹孙氏是唯一生育过的女子。因为育有一子。

    她的骨盆是其中最大的,另还伴有一些常见的妇科疾病和宫坠之病。或许就是这个缘故,那个变态凶手唯独没有奸污的就是曹孙氏,还把她的下阴和子宫给割下来了,扔在了曹家府邸后头。

    最凄惨的莫过于那个妓女马凤凰。

    因为她的尸体唯独在死后依旧被虐待了很久,以致下半截身体被刀砍的血肉模糊,被发现时想被完整地一整个尸体不分家地抬回衙门都十分困难。

    此刻,段鸮这第一具,尸体表面烂的最厉害,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赫然就是十四岁的张梅初。

    她的身体原也是其中发育最稚嫩的,肩骨,腿骨和胯骨还没长开。

    胸脯有平常在家用白布束胸的痕迹,骨架子小而弱,单薄的样子一看是个十足的小女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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