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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该死的神经病!

    别人男女朋友亲热到底关他什么事?自己无能、管不了老婆,他们就该跟着陪葬吗?!

    好冤枉!她父亲死得好冤枉,她那两刀挨得好冤枉,这十五年的苦受得更是冤枉——

    杨伯韩不发一语,静静抱着她,让她用眼泪吊祭父亲。

    十五年前百口莫辩,十五年后却经由女儿还回清白身。

    十五年前的这一天,命案发生,却在十五年后,法律追溯期的最后一天、死者的亡祭日,水落石出。

    冥冥之中的定数,巧合得教人毛骨悚然。

    若真是如此,他扪心自问,自己呢?真能全然无愧吗?

    他不知道,那些眼睛是不是也正在看着他们,但是——逝者已矣,能不能谅解他的难以启齿?能不能允许他留在她身边?

    让我,拿一生的幸福补偿她,可以吗?

    紧得有些发疼的拥抱,换来她困惑的仰眸。“韩?”

    “抱歉。”他略略放松力道,依然圈住娇躯。“找个时间,一起去祭拜岳父,让他知道你嫁人了。”

    就算不被允许,他也放不了手了。

    赶在农历年的前一天,杨伯韩带她回杨家老宅。

    结婚的事,他已告知亲族,但毕竟亲友众多,难以一一会见,便说好农历年带新婚妻子一同回老宅,一次将她介绍给叔婶及堂弟妹。

    他说——每年的这个时候,一屋子都是人,要她有点心理准备,别被吓到。

    她却说——那很好啊,以后她就有很多家人了。

    以往每年都是一个人过,虽然同事也会好意邀她一起去围炉,但毕竟自己不是那一家的人,总觉得她一个外人在那里怪怪的。

    今年,她也有自己的家了,还有很多很多的家人。

    他们在下午时到达,晚餐在七点准时开饭,在这之前他们还有时间稍作整理。

    “太久没回来了,有点乱。”

    杨伯韩将一些陈年旧物整理成箱,而且不让她碰比饭碗更重的东西,她闲着无聊,蹲在旁边看,顺手便翻起他过去的相本。

    啧,这人怎么连孩提时都这么不苟言笑的啊?板着一张脸,活似欠他八百万似的——

    “啊!”

    听见她的惊呼声,赶紧回过头,却见她抖着手,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了吗?”

    “这、这个人——”

    杨伯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是警校毕业那年,他与父亲的合影。

    “他是我爸。你见过?”

    她猛点头。“你知道房子爆炸那一次,我是怎么逃过的吗?就是他把我摇醒的。”

    “你确定?”

    “很确定。虽然有些模糊,但五官我还算看得很清楚,绝对不会错。那个声音一直说,丫头,起来、丫头,别睡了、丫头,去找柱子……我当时好想哭,半夜找柱子到底是要干么?跟他玩躲猫猫吗?”

    “乐乐,那是我的小名。”杨伯韩神情复杂。

    他连小时候都没有别人家天真死小孩的蠢样,做错事被罚站,就真的动也不动站到父亲下达下一个命令,做事一板一眼的,像根柱子一样,让一直想生个贴心撒娇的粉嫩女娃娃的父亲怨念颇深,给他取了这个小名。

    “……”所以,真的是准公公救了她?

    “我想爸一定知道,你对我很重要。”

    “嗯。”她现在超感恩的,下次再看到不会再尖叫,没礼貌地夺门而出了——是说,能不看到最好啦。

    “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那时候又为什么会回家?”一般人的反应应该是先专注在失踪地点密集搜查才对,他却违反常理,在大批警力搜索时,没留在现场反而赶回家来,及时救下她。

    他又露出那种古怪神情了。

    “我收到一封简讯,没有署名,没有发讯号码,里面只有一句话——柱子,快回家。”

    因为是父亲对他的昵称,因此他完全没有犹豫,当下以最快的速度直奔返家。

    而后,谁也没再开口,奇异的静默持续了长长、长长的一般时间。

    虽然,遭遇了一堆乌烟瘴气的事,但无形中,一直有股力量帮助她避祸,这一刻,他们仍能安然相守在一起,这是多么大的一个福分。

    “我们一定要相亲相爱一辈子。”望住彼此的眼睛,他们异口同声说了出来。

    才不辜负那些人的心意。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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