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起来。

    这一笑,简直如同一枝夏日初荷缓缓绽放。又如那冬日红梅在雪里徐徐盛开。

    可真是诗人写的那样,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白雷慢慢的,自以为潇洒又帅气的走了过去,脸上带笑,露出白牙说:“你给我写信啦!”

    张灵湖点头:“是啊,我不是去过你家,知道你地址吗?写信去你那边还挺方便的,邮递员一天就能送到了。”

    白雷满心欢喜:“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收到纸做的信那!”

    旁边的王姐和富春花已经笑嘻嘻的和他打招呼了:“白同志过来啦,快来里面坐。”

    付春花搬凳子,王姐送了一壶茶过来,她们都觉得和白雷亲切而又生疏。亲切是因为多次打交道,甚至到白雷家中做过一次客,吃了一顿火锅,就算已经建立了初步要交往的友情。

    生疏是因为白雷的气势排场也太大了,她们这些小百姓,和这样的阵势的人物交往,还挺胆怯的。

    而且她们也拿不定主意,以后自己家有什么红白事情啊,要不要请他?如果不请,人家也的确挺把自己当朋友的,向来大方。如果请了那,这明显和自家亲朋也不是一个档次,还阵势浩大,奇装异服,足够亲朋们议论一辈子了。

    这样可真是叫人为难。

    倒是张灵湖已经做出了榜样,她这次随便调动了一下工作,又调了回来,居然升职做了副主任,她提出要请大家吃一顿饭,以后整个部门就是一家人,也不要分什么高低,大家亲亲热热,共同努力,好好做工作。

    看起来是请客吃饭,顺便请了白雷,其实是主力请白雷,顺便请了同事们。

    白雷把王姐帮忙倒好的茶,捧在手里:“谢谢王姐,你忙,咱们熟人,不用客气。”

    又对张灵湖说:”你升了副主任,恭喜呀。”

    张灵湖毫不在意,升职做干部是黄梓桐拉拢她的好处,不过是一个名头罢了,她回复了白雷一句套话:“都是为人民服务。我们柜台关系好,大家一家人一样。”

    那麻脸姑娘小李也站在一旁,贼嘻嘻的一起赔笑着,好像这个张灵湖口中,亲如一家的同事关系中,包括他一样。

    付春花看不下眼去了,指挥小李姑娘说:“你站在这里傻笑什么?赶紧去把那个死虾子图拿来。”

    小李姑娘倒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答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去找了。

    白雷手里抱着茶杯,屁股在凳子上扭动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没话找话的点评说:“这个小李,脸长的真圆呀。”

    以前都是和张灵湖三人组打交道,现在算是又多了一个人。他总是也要客套一下,这姑娘的脸挺有特点。

    简直像个烧饼。

    王姐和付春花都跟着笑了。

    张灵湖接着开口,把白石老人死虾子图的故事说了一遍。

    果然,白雷是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等到小李姑娘拿了过来,大家又兴致勃勃的观赏了一会儿,白雷是主力观赏,其他人都是陪看,不管以前看过多次,陪着人一起看,又是一种新鲜的体验。

    白雷:“还真是一只死虾呀,我看他把活虾画的这么活,死虾画得这么死,怪不得是鼎鼎著名的大画家。”

    王姐接口说:“一千块呢,就算买活虾,可是也用不了这么多钱。”

    饥荒年代,大家谈天,三句两句的,总是会谈论到吃食上面。

    付春花觉得嘴角有点湿润了,伸出手来抹了一下:“上次在白同志你那里吃的,那个虾,真是好吃呀,像刚捞出来的一样。”

    白雷摆手说:“挺不好意思,我上次喝多了,本来打算让你们带东西走的,哎,我这回来的匆忙,又忘了,这虾不算什么,你们要喜欢吃,我明天给你们送一些过来。”

    王姐和付春花都赶紧慌张的摆手:“怎么好意思又白要你的东西?我们也没啥好还给你做人情的!上次的猪肉钱还没有给那。”

    白雷笑:“你们是人在宝山不自知,这里的好东西才够多呀,每样都考究,这个死虾图这么有趣,我想买了呀,不过今天没有带钱,改天吧,可一定要给我留着。”

    不给你留着,别的也没有人买啊!

    王姐和付春花都欢欢喜喜的答应了。

    张灵湖看到自己随意定的高价,居然能卖出去,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心想,订这么个天价,本来只不过是因为故事有趣,来个恶作剧,没想到最后还是坑了白同志。

    “那个白同志呀,中午我请客大家吃一餐,就在食堂很简陋,别嫌弃啊。”

    于是很快就到了午餐时间,张灵湖前面带路,后面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奔向友谊百货的大食堂。

    张灵湖请白雷吃饭自不必说。王姐和付春花自然也要带上,还有外聘过来的一位姓田的专家,一位姓侯的专家。

    文物柜台里面有一对四川兄弟,字写得好,小伙子们向来老实听话,也是团结的对象,都要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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