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站长兄妹是好人,可以强压着把粮食供应到普通百姓手里,在机关林立的京城,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张灵湖对人的认识有了大反转。

    后来听说楼军打残废了粮站站长,就觉得他太坏,现在听这个司机大叔的意思,楼军居然是个敢在路边借粮,救出几万传染病的好人?

    世界太复杂,张灵湖只想赶紧回家,幸好空卡车又加快了速度,关卡虽然多,证件过硬,一路通畅放行达到京城,又已经是半夜十点多的光景了。

    这辆卡车所属的运输大队和张二姐夫不是一个地方,在南城边缘停了下来。整个驻地亮着昏黄的灯光,电压有些不稳定的样子。

    司机们互相打招呼交流了一下,差不多确定已经有十多辆车被部队截留掉货物了,都是装吃的,其它东西倒是没动。

    两个司机大叔对张灵湖说:“我们这边条件不行,宿舍都是大男人住,臭烘烘的,吃的也很粗糙,现在食堂也关门了,就不留张干部你了,我直接换辆车,送张干部回家。”

    张灵湖自然同意,于是又换了一辆车,敞篷小轻皮卡,司机大叔和小毛把她的行李搬动了一下,继续赶路。

    到家的时候,和离开的时候时间相同,恰好又是半夜十二点,敲开了四合院门,惊醒了一两个邻居,大家帮忙把行李东西搬到堂屋,堆在地上,才回去睡了。

    张爸爸张妈妈十分热情,立刻通开了炉火,嫌弃火不旺,还另外加了木头进去,把家里的二斤挂面拿出来,狠了狠心全煮了,又搭配了些虾蟹卤子酱。

    两个司机大叔本来立刻就好告辞,张家人热情留他们宵夜,也就推脱着答应下来。

    张灵湖用脸盆装了些温水给司机大叔洗脸,想想小毛手上的冻疮,悄悄的在脸盆里加了一滴修复液。

    面锅里也不敢多加,也只放了一滴。

    司机大叔吃完面条告辞,小毛也跟着告辞,想蹭着司机的车再坐一段儿。

    张灵湖也没有留小毛,给司机师傅每人装了两斤鱼干,给小毛装了十斤玉米棒子面,十斤鱼干,家里剩下的一点干粮也给他带上了。小毛是十三岁开始吃国家饭,已经五年没有回家了,这次回老家探亲,顺路送张灵湖回来,也不算特别顺路,现在他从京城回家,又要走将近千里的路程。

    张灵湖其实也有些担心小毛,小毛嘿嘿笑:“张干部,你不用担心我,我有本事那!”小毛确实有本事,能做黄梓桐的手下能没有本事吗?他很擅长偷窃,大街上走一遭,吃喝不愁,别人的口袋都是他的口袋,千里万里任我行。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的本事。张灵湖又不知道如何评价了。

    把司机大叔和小毛送走,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张爸爸和张妈妈依旧精神十足,拉着女儿的手说的不停,不舍得去睡觉,一定要看个够。

    张爸爸:“你的两封电报我们都收到了,去云山桃林出差,是为公家的差事,可你妈妈总也不放心,每天唉声叹气的抱怨,说你太小,还是个孩子。”

    张灵湖在黄梓桐那里有些面子,直接提出要给家里报平安信,发过两次电报回家,只不过现在“海角村”三个字恐怕都算是国家机密了,所以电报里只能说她是在省会桃林。

    现在虽然回来了,海角村的事情,也没有必要给家里提。张灵湖笑着安慰父母几句,开始给他们看带回来的工资。

    一百斤海参干,这是最实在的好东西了,拿在手上,小小的一个,一支香烟的大小粗细,甚至比烟还要轻,用水泡发一天,就能涨到大个香蕉那么大,沉甸甸。一斤上好的海参干可以泡发出十六到二十斤的海参来。

    海参是山珍海味之一,内陆地区,别说家常吃了,好多人一辈子见都没见过。

    张妈妈把海参拿在手里,反复的看,赞不绝口:“这海参,没吃过,名字是参,也是跟人参有点像的吧?正好你二姐要保养身子,给她几斤吧!”

    自家亲二姐,张灵湖自然是同意的。

    张爸爸又出声询问说:“我们看见你床下,怎么堆了那么多棒子面儿?”

    原来张灵湖在家的时候,张妈妈是从来不管女儿的房间的,等女儿忽然“出差”离开家了,顿时思念的不行,就把女儿的房间摸了个遍,每天一打扫,自然发现棒子面了。

    张灵湖被卡住一秒钟,只好又飞快的编了一个理由出来:“这个也是出差的工资,他们提前给了,我跟着学了大半年文物,现在也算是文物专家了,赚这几百斤东西真是不容易,要东跑西跑,来回的折腾,现在差事也干的差不多了,你们就看着处理吧,都搬出来晒晒,省的发霉了。”

    张妈妈:“辛苦些算什么?能有这几百斤的吃的,就算是天大的本事了,别看你爸爸说我,他才更担心那,不过看在每次送电报都是部队上的人,要不然我们真是要急疯了。”

    司机大叔,张家父母,乃至全国的百姓都是无条件信任部队的,可是谁想到楼军和黄梓桐这些人,都可以合法的随便冒充军队的人那,连自己也当了一回部队女干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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