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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皆只顾自己逃散,如何顾得上看这边三个女子的拉拉扯扯。

    “美人儿,叫吧,叫大声些,爷爷听这叫声,心都酥了。放心,旁人逃命都来不及,必顾不上来救小美人儿的命了。”

    “大胆贼人!你可知你那为非作歹的同党已是伏诛,如今外面到处通缉你,你如何敢在官府眼皮子底下犯恶!布政使马大人还在,府兵侍卫皆在列,你竟这般藐视法度,光天化日来掳人!”

    玉萝一壁说,一壁朝林婉清使眼色。

    林婉清一步步后退,伺机逃走。

    “哈哈哈!美人儿,你可是失算了。今日掳你,我本要费上九牛二虎之力。谁知老天助我。竟是来了一批厉害杀手。甚么马布政使、侍卫府兵,不知眼下命还有没有。我便只来个浑水摸鱼。摸上几条鱼,够本了就回了。”

    说罢,一转身,见远处赶来二人,穿着玉萝他们相仿的玄袍舞衣,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正抓鸡崽似得一把拎住林婉清,把她往回拎。

    “哈哈哈,想跑?一个儿也跑不了。若是不听话儿,有苦头给你吃!”

    林婉清挥袖怒骂:“呸!贼子!光天化日,作奸犯科,你自会吃上苦头。”

    “好个聒噪的小娘皮!”

    一记手刀劈她颈间,她立时消了声。

    “姐……”

    玉萝见林婉清被劈晕,刚欲唤她,便也同她一般,挨了一记,晕倒在贼匪臂间。

    几个穿魁星舞舞袍之人,扶着女院学子,夹在四散的人群中匆匆出了金明池苑。

    鹿鸣宴已是血水替酒水。

    杯盘尽碎、桌残案毁、尸身斜横。

    赴宴之人为金陵文官、新科举人、地方文士之流,身无武力,难敌利箭。

    或死或伤,血染宴席。

    谢韫铎已是觉察,那箭是朝自己而来,意在取自己性命。

    他分神朝上宾席看,那箭矢集中处、欲取之人却是汪钟醇。他收到的帖子是汪钟醇所发,莫非汪钟醇想拉他下水。

    他一时理不清各中因由。

    卫柒却是气得要死。

    这一局,仿似为他所设。若他不心心念念来看这水上傀儡戏,怎会遇上刺杀。

    好一出草船借箭。却要将他们当那稻草人,用肉身来插箭。

    谢韫铎自来金陵,便是极少配剑。今日赴宴,更是身无称手兵器。

    箭矢朝着他面门呼啸而来,他只得掀桌做挡。

    那水上刺客射完手中利箭,便冲杀下船,涌向场中,分作两拨。一拨杀向汪钟醇,一拨杀向谢韫铎。

    杀向汪钟醇那波人多。

    杀向谢韫铎这拨人少,却是逢人便砍,如切瓜割草,一时惨叫声起,鲜血四溅,残肢断臂乱飞,教人作呕。

    几个侍卫三两招便教刺客打飞了佩刀,抹了脖子。

    谢韫铎趁机半空接过那佩刀,挥刀相向。

    甫一交手,便觉对方臂力不凡,二人刀刃再接,击得火花四溅,谢韫铎虎口被震得一麻。

    那人招式极简,无甚花招,招招狠戾,只取命门。

    谢韫铎几番避闪,摸清套路,御刀侧行,一个回闪,横刀向其胸腹一挥,那刺客膛开腹敞,轰然倒下。

    旁边刺客见状,大喊一声,持刀砍杀过来。

    谢韫铎顺势一避,却是听清那人喊得是北虏胡语。再观他们个个腰圆膀阔,确有北虏之姿。

    脸覆面具,便是掩其五官。

    这番厮杀,亦有沙场之气。他在京郊校场的谢家军身上亦嗅过此类气息。

    “阿柒!小心!北虏!”

    卫柒与几个府兵亦同那些刺客战作一团。

    侍卫、府兵折损众多。不过是以命拖延,等着援兵。

    刺客自是要在援兵来前速战速决,杀招甚是凌厉。

    鹿鸣游90

    待得援军涌入,双方已是伤亡过半。

    那股北虏刺客伤得无辜性命无数,却未将要杀之人砍杀。

    遂满怀不甘溃散而逃。

    谢韫铎岂容他们逃脱,紧追溃逃的刺客不放。

    汪钟醇挥手示意,几个府兵欲拦下谢韫铎。

    “阿铎!穷寇莫追!”

    “不劳汪大人费心,你且顾好你自己吧!”

    说罢驰走丈外,尾随那股溃逃刺客而去。

    城门口几个散兵,见一队覆着面具的人马驰来,欲上前阻拦,却见那些人手持大刀,刀口滴血,吓得退到一边。

    又见一队人马,一骑装箭袖少年跨赤焰白蹄骏马在前,官府府兵遥遥坠后。

    谢韫铎被汪钟醇略一阻拦,耽误片刻,只抓着最大的一股溃散刺客追击。

    刺客不敢再往官道上逃,待到郊外,便拐进一条山道。

    谢韫铎心下冷笑。

    耳边只剩马蹄之声。

    这北虏死也要为自己挑个好地!甚么地界皆不如此处好。

    这玉屏山、凤鸣山,二山相连,小时候谢未时时领他与谢韫锋在此地奔走,教导野外行军辨识、生存之能。

    谢未、谢韫锋二人惨死北虏利箭之下,今日便在此处以他们头颅祭奠亡魂。

    谢韫铎追上刺客队尾二人,一一击杀。

    又紧勒缰绳,驰进那队人中,搅得队伍四散开来。

    为首之人调转马头,忽得大吼一声,提刀砍杀过来。

    谢韫铎御马而上,二人战作一团。

    边上刺客欲上前助那为首之人,被那人喝止。

    二人自马上战至山坡,众刺客骑马将他们围作一圈。

    谢韫铎终是胜他一筹,挡下他一刀,回力打飞他大刀,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将刀架他颈间。

    那人忽得“哈哈”大笑,伸手摘了面具,扔到一旁:“谢玄之子果是勇武无匹!不过今日你只做了无用功!你追错了人!”

    谢韫铎见此人果是北虏,不是大周子民。

    一口大周官话虽是带着口音,却也很是流利。

    “呵!死到临头还嘴硬。倒有负方才那两下子。”

    “哈哈哈哈哈”,那人又大笑起来,继而肃道,“今日是我之失。刺杀汪钟醇之事乃是我一手谋划。不想竟教鞑靼人趁机潜进来,坏我谋划,刺杀与你,妄图嫁祸与我瓦剌人。

    汪钟醇与鞑靼关系紧密,八年前里应外合,败你谢家军,助鞑靼谋得大周边境二城。你父亲谢玄不得不出走西北。到了西北倒是将我羸弱的瓦剌部拦得死死。

    瓦剌、鞑靼一西一东,他们养兵多年,野心膨胀,你父亲本数月后回朝,上奏对其用兵之事。不想遇刺,至今秘而不宣。

    我叫木里汗,乃瓦剌二王子。我们已与你父亲有了盟约,共讨鞑靼。不想你父亲出了意外。今日我本取汪钟醇脑袋,却教鞑靼人搅了局!你该找的是鞑靼人。若你人头不保,我们与你父亲盟约必要受挫。”

    谢韫铎闻得谢玄遇刺,心下一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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