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落落无行

正文 我在小说搞救赎[快穿]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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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昼夜未停息地屠杀平息这边境城的魔兽潮,足足十日有余,清澈的眼角都杀得有些泛红了,眼中已经萦绕上了几缕血丝。

    开始了!

    海尽头那边的地平线突然飞出两只踏着乌云翱翔的犬样魔兽,血盆大口一张,便将天际的云团吞噬下去。

    这是玉册上古兽篇记载的凶兽噬犬,头顶生着漆黑的长角,虽然是民间犬狗的模样,但却能发出尖利的叫声,喜食明月和烈日,前些时日便有成群结队的噬犬把这两轮人族赖以生存的给啃食殆尽了。

    是以,白日里也是黑夜暗无天日的模样。

    如今若是云团再被它们吞吃掉,就要形成天坑塌陷,暴雨洪灾随之而来,首先遭殃的就是血肉之躯的人族。

    危难时刻,所有的宗门都不再计较恩怨情仇了。

    站在齐璨身后的问天宗掌门张子辰,鹰一般明亮的双眼闪出灼目的光,片刻不停地追随着那两只噬犬,运起宗门的心算道法,平静地报出方位“东边,距离絮状云团十三丈。”

    齐璨一把夺过阵法至尊手中的阵盘,灵力催动,高空中悬起一张巨大的弓,以滚滚天雷为箭。

    带着暴虐杀意的雷箭破开烈风,射向天际那两只正在贪婪啃食云团的噬犬。

    雷光在天边炸开,带来几分光亮,一箭穿心,射杀了两只。

    伴随着两声尖锐的哀鸣,两只噬犬应声坠落,重重地砸入海面。

    就在两只噬犬被射杀之时,海岸边涌现出一群咆哮着的血烈兽,径直冲向修士人群。

    这群集结起来的修士,到底不是人人都像齐璨那么疯,成日跑去魔域猎杀血烈兽,因此和这群不要命的凶兽对上,就有些经验不足了。

    不过几息之间,就有些弟子因为恐惧害怕,被这些血烈兽给冲散了,然后毫无抵抗之力地按在了地面上,撕咬间就丧了命。

    纵身飞上空中的齐璨垂眸,面无表情地看向这些肆虐于人群的血烈兽,双手执剑直立于双眼前,眉心的领悟的天地剑意注入剑尖,手腕翻转。

    滔天的气浪把那还在源源不断上岸的血烈兽掀翻,拦腰斩断在海面上。

    甚至波澜壮阔的海,都因为她这一剑被破开分散两边。

    御剑抵御魔兽的柳溪如都看呆了。

    这就是真正的剑道,纯粹且强大,一剑可分山海。

    可惜这些魔兽是杀不干净的。

    前些时日里爬上岸的都是血烈兽,但今日明显不同寻常,从那几乎毁天灭地的波涛的态势就可以看出来。

    海面诡异地平静下来,血烈兽也渐渐被解决了。

    众人正要松了一口气,天地间忽然响彻一声咆哮声。

    远处的山和树都因这声咆哮轰然倒塌。

    一只长相似狐狸,但长着马蹄,生了三个狐狸脑袋的赤红色魔兽,毛发干净地从海面中飞窜出来,朝着天边的远处发出了一声比老虎啸叫声还要震撼人心的吼叫。

    玉册上古兽篇中记载....的第三只可毁天灭地的凶兽,名为赤兵。

    其吼叫声,可惑人心神,使得团结的人间自相残杀,引发无休止的战火,而它最喜食尸横遍野产生的怨毒之气。

    果不其然,齐璨转过头,看到了一些修为较弱的弟子眼中的癫狂之色。

    甚至一些人族已经刀兵相见了,血肉横飞。

    齐璨御剑飞到了这只停在海面上,神情哀戚的凶兽上空。

    然后收起灵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跃到了它的脊背上。

    感受到威胁,赤兵的七条尾巴狂乱地舞动起来,只见残影,并且它还发出了出自胸腔极其尖锐悲伤的啸叫声。

    就连齐璨这个化神期修士,也因为距离它太近,被叫得耳膜阵阵发疼。

    眼前忽然展现一片血色,齐璨抬手摸了把,发现原来是自己被这妖兽的啸叫声刺激得已然是七窍流血了。

    动乱纷争的人群中,修习媚法的弟子和问天宗的弟子,正集中心神,极力唤醒那些沉溺于杀戮之中的人,若是被赤兵带入深渊,这些人的神魂就会残缺,再无苏醒的可能性了。

    李薇柔甩出藤蔓,禁锢着那些举刀就要砍向凡世人族的修者,过度透支的灵力导致她脸色惨白,近乎透明。

    但她却仍旧咬牙坚持,柳姑娘说过,她不希望自己成为真正的菟丝花。

    在赤兵脊背上翻飞的齐璨,神识一个动荡,腰间被它那有如针尖的尾巴毛发扫过,刮开了天品的御器玄衣,显露出流着鲜血的伤口来。

    齐璨一手拔出扎在腰间的利刺,右手驱使着斩雷剑狠狠地砍下来其中一个狐狸脑袋。

    滚烫腥臭的凶兽鲜血裹挟着吞食到的怨毒之气,浇了齐璨一身。

    几乎成了个血人的齐璨,被赤兵的脖子一甩,险些坠入它长满利齿的血盆大口中。

    齐璨握紧剑,顺势滚入它的口中。

    而后,天雷炸开,凶兽的脑袋被炸了个稀碎,从血雨倾盆中飞出来的齐璨趁其不备翻身骑上去,斩雷剑被颤抖的手送入了最后一颗脑袋。

    从那寺庙铜铃大的兽瞳中,洞穿了整个脑袋。

    摇摇晃晃强撑着想要站起身再战的齐璨最终还是膝盖一软,跪在了赤兵的尸体上,回头望了眼又要涌现数不尽的魔兽的海面,又遥遥看向了遍体鳞伤飞奔而来的黑猫。

    玉册上古兽篇唯一一个处于第一位的灵兽——上古衔蝉猫。

    唇角扯了扯,齐璨笑道“你这天道那么想本尊死,好歹给点利息吧。”

    周遭凝滞的空气波动了几下,似乎是答应了齐璨的请求。

    于是灵力透支到丹田破碎,即将力竭而死的玉尘剑尊,沐浴在了柔和的白色光芒中,手掌渐渐失去力量,斩雷剑垂直地落下,消失在了海面上。

    灼目的乳白色光芒,璀璨夺目。

    纯白的光团徐徐升空,照亮了失去太阳明月的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

    变回人形的赵星辞望着那柔和的光团,目眦欲裂,兽瞳化为锐利的竖仁。

    他御剑直愣愣地冲向了那抹清辉,却被天道轻柔地拂开。

    笼罩在光芒中的齐璨垂眼看向了那目露绝望,和令人窒息的哀痛的少年。

    心底叹息,正是因为让他直面自己师尊羽化,未免太过残忍了,她才狠下心将他关在了无患牢中,没想到千剑锁阵也没能拦住他。

    着了一身洁白羽衣的玉尘剑尊飞身落到了跪在地上,眼神再无半点光泽的赵星辞面前。

    月色般的白光下,师尊的肌肤有如薄而轻的瓷器,透着银色的清辉。

    一双温暖干净的手,好似捧着一颗明珠一般,轻轻地抚过赵星辞的脸颊。

    意识恍惚间,赵星辞仿佛听见了师尊从未如此温柔的嗓音,就像轻柔的羽毛拂过心尖“星辞,为师平日里总教你要庇护天下苍生,自当以身作则,如今便是为师教你的最后一课了。”

    “无论你选择为苍生,还是为自己,只求问心无愧。”

    逐渐幻化成羽毛的手,就像赵星辞小时候一样,摸了摸他泪流满面的脸“但星辞,师父希望你能够记住,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也是修士的大道所在。”

    赵星辞忽然摇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在了面前师尊的手心里,他伸手像抓着最后一点光一样,攥住了师尊的衣角“师尊,弟子求你,别走。”

    唉,分明还是个孩子,也就只有那天道会将他视作整个小世界的支柱。

    少女垂首,落下了一个轻盈到难以察觉的吻,这个吻太过于苦涩沉痛。

    耳鬓厮磨间,是少女温柔到了几乎可以滴出水的声音。

    “星辞,还记得为师说过的吗?形虽灭,而情长存。”

    “此身已许大道苍生,难许你满腔爱意。”

    话音一点一点,以抓不住的速度,消散在这汹涌的海风之中,与此同时是她毕生的修为和领悟到的规则剑意,送入了赵星辞的神府中。

    少女的身形,最终化为漫天飘落的洁白羽毛,飞向了四处,让人无从捕捉。

    玉册中记载,心怀苍生安稳的玉尘剑尊羽化了。

    她的身躯最终成为世间万物,墨发青丝化作遮天蔽日的灵植树林阻拦魔兽,

    那一双清冷如月的明眸化作明月和烈日,高高悬于空中,照亮着这世间每一方天地。

    血液肌肉化作山河,肌肤变为土地,滋养着苍生万物。

    而跪在血泊中,玉尘剑尊座下最小的徒弟,据传被拉入了玉尘剑尊的留下的幻境之中,接受传承。

    但只有赵星辞知道,留下的幻境意识,给了他一个过于美好虚幻的梦境,一个和师尊结为道侣,双双飞升成神的美梦。

    上古典籍有言,从幻境中出来的离尘神君踏上了了无尽头的登云梯,飞升成神,护佑苍生。

    第48章 赵星辞番外(镜花水月)

    ◎长命安康,仙途无忧◎

    不过是镜花水月, 梦中虚妄罢了——赵星辞

    对于神而言,千年岁月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可师尊的背影却会在历史烟尘所掩盖的记忆里, 越来越清晰,就像新鲜结好的疤痕一次次被掀开。

    成神的时间太过长了,有时候他自己都无法分清,自己到底是农户家可怜兮兮的赵狗儿, 还是百里相筠座下的魔修弟子, 抑或是师尊最疼爱的小徒弟,还是如今居于九天之上的离尘神君。

    兴许是上一世的人生过于惨痛无聊, 于是这一世天道好似良心发现了一般, 赐给了他一位如此好的师父。

    依稀记得,还是赵狗儿的时候,那身材高大粗壮的农夫总会在踢打他的时候, 狰狞地笑着,说他这什么破灵猫,不吉利的很。

    起初他还会吐着鲜血,小声反驳这个男人, 即使会换来更猛烈的毒打。

    衔蝉猫一族, 是灵猫的后裔,因为先祖受过人类的福泽,所以喜好生活在离凡世间近的地方,守护者生生不息的人族。他知晓,衔蝉猫不是这个男人口中说的不吉利的东西。

    自己的族人, 是为了守护被魔族袭击的村落而丧命的, 爹娘拼着最后一口气将自己送到了这户人家, 因为男人的爷爷对他们有恩, 所以他们相信这户人家会对自己好的。

    白发苍苍,面带皱纹的老人,确实待他极好,可惜时日不长。在他来到这家后的第十六日,就病逝了。

    大抵真如这个农夫所说,他真的不吉利,福薄的很。所有疼他爱她的人,都会一一离开,而苛待他的人,却都能活得安稳舒适。

    到最后,就连倾尽心力爱护自己的师尊也留不住。

    第一世,从长阳镇逃出的他拜入了云天剑宗,被百里相筠收为弟子,受尽磋磨,在秘境中无数次接近死亡,头破血流地跪在百里相筠面前恭恭敬敬地奉上灵宝,也只能换来尚可二字。

    他甚至愚蠢地认为,这就是剑修师徒之间的相处方式,以至于最后死在了自己的师父手里,受尽羞辱责骂,背负着骂名死去。

    在那云雾缭绕的云山上,他看到了首座之上的剑尊,生了一副好面容,有如天边皎洁无瑕的月色,但夹杂着几分高空孤月的寒冷,让人望而却步,触及生寒。她的眼,无声地看向了他,宛如落在屋檐上的雪,带了点凉意,又融进了轻飘飘的柔。

    拜入师尊门下时,他五岁,即使有着上一世惨烈二字足以概括的记忆,但从未有人教导过他,是以他的心性或许比起寻常孩童,还要不如。

    彼时的师父,慵懒地斜撑着头,古井无波的眼眸倒映出自己枯瘦呆滞的脸。

    耳边响起了震颤心神的钟鼓礼乐之声。

    “西朱国长阳镇人氏,赵星辞!为玉尘剑尊亲传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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