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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平时阶级分明,一点小事就扣工资,等到江淮真的造反,搞了那么大一件事出来,反而不知道怎么发落了,据说现在是停了职,关在宿舍里,准备追究法律责任。

    但是,聂源出手了。

    他要保江淮。

    这几个月,待在华天,我冷眼看下来,尹奚看起来煊赫,事实上,华天的高层,已经有不少人对他不满了。

    别的人也就算了。关键是,尹奚的老板聂源,也看不惯他了。

    其实,凭良心说,尹奚真没有什么对不住华天的。

    聂源行事不够稳重,尹奚从琐碎事务到公司决策全是一手抓,总会有“违背圣意”的地方。

    人就是这样,相处得久了,就只能看见缺点,看不见优点了。就像聂源看尹奚,做得好,是应该的,做得不合心意,就记在了心里,记得多了,就有了不满,有了积怨,最后,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了。

    尹奚是个聪明人,可惜选错了老板。

    华天的恩怨我自然不去管他,带着涂遥躲得远远的,江淮是个好苗子,可惜不安分,年轻人,该让他去碰碰,等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世界的中心,卷进这种翻天覆地的波澜里,也只能成为被人利用的棋子,他就会学会安分了-

    到片场是凌晨,半夜下的飞机,在车上睡了一会儿,窗外黑魆魆一片,树影憧憧,我和涂遥靠在一起睡觉,盖着一件大衣,醒来时候阳光万丈,从窗户外面照进来,空气冰凉。

    已经快拍完在武馆的部分了。

    这次有场武戏,拍的是凤七少爷的随从出言侮辱了爱慕凤七少爷的小师妹,还打伤了武馆的师兄弟,齐楚的谭岱出手阻止他们,和凤七爷打了起来,最后凤七少爷打伤了武馆师父,扬长而去。

    这次之后,凤七少爷离开武馆,而武馆也被讨好凤七少爷的武馆查封,所以武馆师兄弟都各自散去,谭岱因为是孤儿,跟着师父和小师妹回山东老家,结果在路上老师父去世,谭岱在街头卖艺赚路费,千里扶灵,送师父回山东。

    而凤七少爷父亲去世,他入了朝堂,主张“师夷长技以制夷”,身穿蟒袍,顶戴花翎,办海军,造洋枪。

    再要拍他们俩的对手戏,就要等上一个多月了。

    涂遥只睡了四个小时,我担心他状态不好,和陆赫商量,今天只拍一两场文戏,明天再拍打戏,陆赫大魔王不知道是上次被米林误伤还是怎么的,完全没有以前独~裁了,听到我要求,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就勉强答应了。搞得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不过事实证明,这是我错觉。

    剧本中的打戏安排在下午,前面有两条戏,都是在黄昏时候拍的,一条是被凤七少爷的侍卫打了的师弟们跑去找齐楚,一条是凤七和赶过来的齐楚对峙,一言不合就开打。

    第一条涂遥只要站着当背景就好。

    涂遥化妆化了半个小时,期间我看见陆赫拿着电话,不知道在跟谁吵架。我问化妆师nick怎么回事,他小声告诉齐楚本来昨天就该到的,结果今天还是没有来。

    我笑起来,说:“陆导也太不体谅人了……”

    nick说:“是啊,齐楚现在被新闻媒体堵在家里,凌姐都生气了,这不,和陆导吵了一个早上了。”

    吵得好,最好是换人,反正也没拍多少。

    “……被新闻媒体堵在家里,为什么?”一直坐着任nick摆布的涂遥忽然来了兴致。

    nick惊讶地看着他:“你不知道吗,齐楚他……”

    我拦住了nick。

    “小孩子别问这么多,”我一句话把涂遥挡回去:“好好演你的戏。”-

    男主角迟迟不来,导演又生着气,一上午没拍个什么。陆芸白脾气好,也不心疼钱,由着陆赫和凌蓝秋吵,吵到中午,盒饭都吃了,还是一场没拍。陆芸白看我们等得心慌,干脆一挥手,让大家先回酒店,晚上六点过来集合。

    涂遥上午睡了一下,精神得不行,我比不上他,一去酒店就准备补觉,怕他吵我,打发他去nick那里试造型。反证陆赫也不在,定不了妆,不怕重蹈乐盈的覆辙。

    睡到半下午,被闹钟吵醒了。

    打个电话,确认过涂遥那边情况,叫酒店送东西上来吃,结果半天没反应。

    出去就看见齐楚。

    还好我眼疾手快,“啪”地一下,把门摔上了。

    以齐楚的脾气,现在把我揍上一顿,不是不可能。

    当年我们呆在一起的时候,也吵架,他天生不会吵架,我年轻时候却牙尖嘴利,一定要争一个输赢。他经常被我气得脸通红,却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真的被气狠了的时候,他就沉着脸,走到正喋喋不休的我面前,把我拦腰扛起来,然后摔到就近的沙发或者床上,我被摔懵了,就不会和他吵了。

    所以我还是有点怕他的。

    刚刚我在外面,只看见齐楚背着我在和谁说话,看那个人的高度,不是凌蓝秋就是景莫延。

    以上三个人,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涂遥那小混蛋,不知道怎么,还不回来。

    我躲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从冰箱里找出点面包。

    我听见门被敲响了。

    “谁。”

    没有人答应。

    我坐在地上啃了一会面包,感觉外面应该没人了,摸到门口,把门拉开一条缝。

    门被抵住了。

    我转身就跑。

    衣领被揪住了。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叫人,腰上被人揽住,一个字都来不及出口,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被摔在了沙发上。

    我被摔懵了。

    本来运动细胞就不好,被这一摔,爬都爬不起来,明明一点伤都没有,但是手脚都是软的,连方向都无法辨认,挣扎了半天,根本动弹不得。

    “我……”我从来没被他摔得这么狠,挣扎几下,头晕得快吐出来,干脆躺在沙发里骂娘:“我……我操……”

    嘴被捂住了。

    齐楚的眼角通红,熬过夜一样,这眼神太过震撼,我一时间竟然怔住了。

    我说过的,他是那种越狼狈,越好看的人。

    我也说过,我怕看他的眼睛。

    只是被他这样看着,我眼泪都快掉下来。

    我一辈子都记得,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站在一个酒吧门口,靠着路灯的柱子,背着一把吉他。

    我记得他的眼睛,墨黑瞳仁,漂亮轮廓,冷冷地看着来往行人,灯红酒绿,似乎这世界都与他无关。

    那时候我想,我喜欢这个人,我要到他身边去,以后他经历每一件事,我都要在他身边,我要他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与他看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同。

    我一步步往前走,一步步朝他靠近,今天他看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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