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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辈子。”

    低沉的轻语,浓情的眼神,一切都让晏长清的心跳得无比狂乱。

    “你是喜欢这样的日子的,是不是?”

    “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避无可避,躲无可躲,晏长清猛然抬头,定定地看着赫连戎川。

    终于下定了决心。

    薄唇微微抖了一下,斩钉截铁。

    “是!”

    一切突然安静下来。两双眼睛对视。一双透着不敢置信的惊讶狂喜,一双却不甘,羞愤地只想躲避。

    却再无可躲。

    下一刻,唇就被赫连戎川而热烈地吻住。晏长清拼命后仰,用激烈的挣扎来反抗!

    “长清,原谅我……”

    以下删减1000字

    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从不怕刀光剑影,却在此刻溃不成军。

    “我只想让你快乐。”

    前所未有的,极致的温柔,将晏长清卷入滔天巨浪里,挣扎,沉浮……

    “什么江山社稷,那些东西将你压得还不够苦么?它们迟早会要了你的命。留下来,我们一样可以做出彪炳史册的事……”

    “留下来……”

    无论怎样,都逃不脱,躲不掉……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胸膛剧烈地起伏,晏长清喘息着,突然鼓起勇气,扣住了赫连戎川的脖颈。

    从未有过的主动,让赫连戎川一愣。

    “长清,你……?”

    晏长清沉默不语,只抬头,很轻很轻地在赫连戎川唇边一触。

    无言的回答,让赫连戎川一震,他眼中的情愫复杂难辨,却终于被晏长清这个生涩而主动的吻点燃成一片滔天的熊熊烈火。

    “你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晏长清大口地喘息着,看了赫连戎川一眼,突然像是下定决心似的,侧过头一言不发地用软枕挡住了自己的脸。

    赫连戎川轻声笑了,扯过那碍事的软枕,强行扳正晏长清的脸。

    “让我好好看着你。”

    “我会一辈子都让你快乐。”

    所有的时间,似乎都定格在了这一刻。

    金红色的夕阳缓缓下沉,斜斜的光投射在赫连戎川熟睡的侧脸上。他眼皮震颤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支起身子,赤裸的背上多了十几道浅浅的血痕。赫连戎川微微颦眉。真奇怪,那时候竟一点不觉得疼。

    将军就是将军。

    赫连戎川苦笑一声。相比背上微不足道的刺痛,更强烈的痛感,来自他的后颈

    晏长清一记又快又准的手刀,狠狠击在他的后颈。让他在登上巅峰的一刻,跌入了彻底的黑暗。

    再醒来时,房中便只剩下他一人。

    屋外似乎一片嘈杂混乱。赫连戎川穿上衣服,刚要开门,九金就领着两个小厮慌慌张张滚跌进来,三张脸,一张比一张精彩,各有各的鼻青脸肿。

    “殿下,不好了!!!晏大人他非要出去,奴才们怎么都拦不住啊!”

    “晏大人还把那个燕国人一起带走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殿下快想想办法啊!”

    “殿下?”

    “殿下???”

    九金胆战心惊地抬头,本以为迎接他的是一场气急败坏的咆哮发怒,却没想到只看到赫连戎川无比平静的脸。

    平静地像是一汪深潭,所有的心碎和哀伤都默默沉在湖底。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九金被赫连戎川的反常吓坏了。

    “我知道。”赫连戎川很轻很轻的笑了,笑容有一点哀伤。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那样倔强,脸皮比谁都薄的一个人,为何会一反常态地主动?即使做到最后一步,牙关都咬得轻颤,却仍忍着没有抗拒他?

    从那个轻吻开始,他就知道。

    北风卷地 三

    【9p3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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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戎川知道, 他的长清在愧疚, 所以想用这样的方式,弥补他。

    而他必须接受。只有接受, 他的长清才会心安地离开。

    林壑敛暝色, 云霞收夕霏。

    暮色深沉,赫连戎川登上山顶至高处,向下遥遥望去。果然,在蜿蜒如银带般的山道间, 他看见两个纵马疾行的身影。

    “殿下?”九金忐忑地看着赫连戎川的脸色:“现在要拦,或许还来得及……?”

    只要一声令下, 山脚的守卫便会倾巢而出。

    赫连戎川却一言不发, 半晌,只默默取出一支素朴的竹萧, 竖在唇边。空灵悠长的箫音, 便如长着长羽的青鸟般,顺着秋暮的凉风展翅一飞,掠过阵阵松涛,穿过溪流花海,在山间盘旋,回荡……

    山林间, 晏长清突然勒紧了缰绳, 停住了脚步。

    萧声。是赫连戎川的萧声。

    伴随着萧声, 远方林道旁挂着的大红灯笼却一盏一盏亮了起来。暖融融的红光, 将黑梭梭的山路照亮。

    “这……这是……?”何离惊讶极了, 这大红灯笼必然是下人们点亮的。既然有下人,怎么却没人拦他们?这些东云人什么意思?

    “晏将军,这该不会是他们的暗号,要派人拦咱们?”

    晏长清不答,只愣愣地看着这些红彤彤的灯笼,听着耳畔悠扬而熟悉的箫音。

    半晌,才回何离道:

    “他不会。”

    当然不会。

    曾几何时,茫茫大漠,连星辰都吝啬出现的黑暗,和无边的苦寒中,正是这萧声唤回了他晏长清残存的生的意志。

    沙漠里,那人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虽烈焰灼背,干渴难耐,却仍忍着苦痛,用自己的血喂他。

    怕他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就用箫吹曲子给他听。

    《雁归》。

    正是这首《雁归》。

    愿君心如雁,岁岁盼归时。

    原来,赫连戎川都知道。

    似有一股热流在心中百般流转,或激荡,或潺潺,或热烈,或温柔,盈盈绕绕,寻不着出处,却将他的心扉都暖热了,热的发烫,几乎要流下泪来

    晏长清仰头轻轻叹了一口气,道:

    “走吧。”

    他是喜欢自由逍遥,他是喜欢赫连戎川。他是舍不得。

    但是,他生来肩负的就是一国的江山社稷,这是他的责任。

    责任,无关喜欢或者不喜欢。

    即使明知前路艰险,步步如高空走锁,稍有不慎,便是万箭穿心,但他仍要咬紧牙关走下去。

    即使明知那人会心痛,即使明知自己心中万般不舍,但是他依旧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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