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路从今夜白
    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听你的解释?”

    然,不过几下,他即顿了脚步。

    臂上一暖,一只柔腻温软的小手触上他的肌肤。

    耳边,低徊着,是她低低的“不要”。

    顾夜白眼里一冷,反手一扯一拉。

    她手上吃痛,“呀”的一声叫起来。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漠然挥开她的手,径直前走。

    “拿烟斗的男孩。”

    背后她的声音,急促而响亮。

    立刻引来堂内来往的人的侧目。是,争执的恋人吗。高大冷漠的男生,小脸涨得通红的女生。

    突然,生动了景致。在这风微凉的雨天里增添了几分喧闹的暖意。

    顾夜白一怔。

    这是他交给夏教授的作品中的其中一帧,这是他仿毕加索早年同名作品而临摹,不过其中又加了自己的技法和创意。

    “什么意思。”他阴沉地问。

    “是的,你的猜测都对。我知道在电话里对你的请求有点无——”含糊地带过最后一句。

    认错态度并不诚恳。

    顾夜白锁眉,只冷冷看她。

    “后来,我想,当面请求比较有诚意,可是,在见到你之前,我突然决定放弃了,不骗你。我是真的决定放弃了。”

    “这毕竟打扰了你的生活,我们又不认识,你并没有理由更没有义务帮我——你一定在想怎么会有一个人这么不害燥,脸皮厚吧。”她苦笑笑,“我确实打算放弃了。如果没有那些画,我断不会喊住你的。很美的画,我不希望就这样被雨水毁了。”

    “你懂画?”

    她摇摇头,神色有点黯然,随即扯出抹笑:“我,俗人一个,不过好东西,是雅俗共赏。”

    “雅俗共赏?”他唇角扬起丝冷笑,“你却清楚知道那是高更的作品。”

    “不是毕加索的么?”话音一落,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噤了声。

    他颔首,淡淡道:“不错,连出处都很清楚。”

    她,被摆了一道。

    “那幅画,”她低了头,好半会才涩然道:“曾经,我认识的一个人也临摹过。“

    “那么明媚的颜色,花冠上的花还在开着,画里少年年华正好,可他却那么寂寞。这世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幸福和快乐,他的哀愁悲伤又有谁去想过,无人问津,也不过是刹那芳华,还没开尽已经凋谢。”

    闻言,顾夜白全身一震,墨濯的眸有瞬间的失神。

    男人的反应,她并没看到,只郑重地对他一鞠了,低声道,“之前对你所做成的困扰,对不住了。我不会再来麻烦你。”

    衣衫半湿,裹出纤瘦的曲线,小小的身影拖着缓慢的步子,渐渐便要消失在眼前,顾夜白一阖眼睛,又睁开,道:“非我不可?”

    她一怔,旋即折了回来,满脸惊喜之色:“你,改变主意了?”

    顾夜白不语,好一会才淡淡道:“不管怎样,今天的事,我欠你一个人情。电影下周末公映,到现在还有两周时间,你帮我做一件事,事了以后,应你所求。”

    “真的?真的?”她欢呼出声,眉眼盈盈,弯成一抹浅浅的月。

    “行的,行的。十件事都可以。”

    眉峰一皱,顾夜白有了平生第一次的悔意。

    寝室里,听罢,林子晏再次滚地。

    “那小女生叫什么?”

    顾夜白正埋头为作品润色,随手在一旁的画布上写了个名字。

    “路悠言?”林子晏撇嘴:“路有冻死骨的路,念天地之悠悠,独伧然而涕下的的悠,喜言是非的言?”

    “子晏,你脑袋里怎么净装龌龊的东西。”顾夜白嘴角微勾,手上动作顿缓,脑里突然浮起别前她笑意微微的小脸。

    “顾同学,也许我不招你待见,不过好歹我们也要相处一段时间,也不好老是‘喂’‘哎’,‘同学’这么叫吧。”她格格而笑,道:“我知道你叫顾夜白,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呢。我叫路悠言,路遙知马力的路,悠悠寸草心的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言。”

    “不是言不由衷,言过饰非的言么。”他轻晒。

    “你——”她拉长小脸,怒了。

    “嗯,记下了。有姓名在手,要找你系上的辅导员时证据比较确凿。”

    一下,有人脸都绿了。

    “明天五点三十到我寝室找我,你就知道我要你做的事。”

    她懵然,随即满脸黑线,“还让不让人睡?”

    瞟他一眼。

    “再说,上你寝室做什么?你不会是坏人吧?”她小嘴微攫,腹诽加咕哝。

    男人利眸在她身上一度,微微挑眉:“你说,你能期待和一个32,25,34的女人做什么?”

    悠言当掉,脸大红,暴走。

    —————————————————

    天色尚未破晓,只在东方透了丝鱼肚白。

    北二栋宿舍楼前,一道帅气挺拔的身影静静伫立。白色衬衣,藕色休闲长裤,男子俊美得叫人惊艳的面容,使得林荫道上整幅景致生动起来。

    只是那重瞳却隐约折射出几分冷凝狠辣,眼皮底下透出几分青涩,那是昨夜纵酒的缘故。

    顾夜白自嘲一笑,那人的忌辰。

    每年的这几天,如果不靠酒精的安抚,他必定无法入睡,睁眼到天明。酒下空腹,胃便折腾得厉害。

    远处的身影渐次清晰,所有利芒瞬间敛去。

    待得悠言气喘如牛的跑到跟前,顾夜白已把眼镜戴上,刚才种种,便如风过无痕。

    “我没迟到吧?”悠言抚着胸口,道。

    顾夜白瞟了一下腕表,分针正好指上五点三十。

    “走吧。”

    方向,往前。

    悠言讶,本以为他会带她上寝室,却原来别有去处,眉开眼笑,“不必爬九层楼级,那敢情最好。”

    “嗯。”

    “那我们现在去哪?”

    “爬山。”

    “什么?!”

    有人泪奔,倒。

    悠然摸摸鼻子,有点认命的跟在那人后面,心里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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