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微H)

    回宿舍的路上,所有人都沉默,她亦步亦趋地跟在谭珍娴身后,不敢靠前,又不愿离去。

    谭珍娴回头望望她,别跟着了,都散了吧。

    小舟感性些,忍不住冲到前头握紧她的手,小蝉,你真伟大!我都不如你!

    伟大?谭珍娴不敢苟,她哪里当得起,若她知道她上辈子是怎样一个无恶不作的女人,怕是现在只觉得她是该应的。

    她只是一时感念,权当救赎己曾经造的罪孽而已。

    接到任务之后,谭珍娴便不与大家一上课了,蒋芳让她等上级的通知,之后会安排特训。

    她浑浑噩噩地在宿舍里躺了一周,郑龙昇离开之后托人交给她一个画册,满满的一本,全是与她有关的肖像画,她与他在一起时的每个神情,或笑、或癫、或嗔、或怨,都被他深深镌刻在了脑海,无需临摹,端端凭着印象,便深刻地跃然于纸上。

    纸张被入房内的凉风吹得翻飞起,哗啦啦的声音衬着一室的沉寂。

    飘了一夜的秋雨,此时已近傍晚,窗外法桐树上青绿的叶片无助地任由颓败的枯黄色节节占领,一阵凉风吹过,已有几片承受不起秋色萧寒的叶子打着旋率先凋零来,藏匿在树叶中的秋蝉罕见地传来几声若断若续的悲鸣,仿佛在为己即将逝去的生命哀悼。

    她站在窗前,听着在寂寂冬日前这最后的生命绝唱发呆

    小舟推门进来,看她一身单薄,走过来啪地一带上窗,秋风吹不得,你想感冒啊?

    小舟,她幽幽地唤,你说,理想和爱情,孰轻孰重?

    很难分哎,人生苦短,如果实现崇高的理想,固然以使人生圆满,是爱情小舟偏着头一脸似懂非懂,应该也是很重要的吧,否则为什古往来人世间有那多痴男怨女愿意为这两个字付所有

    她眼角瞥到桌上的画册,倏然住了嘴,小心翼翼地打探谭珍娴的神色,小蝉,你

    谭珍娴没再说话,缓缓踱到床前,坐在床沿上直勾勾地望着窗外。

    她上辈子活成了别人手中的一颗棋,这辈子又要重蹈覆辙,难道这就是她的宿命?只不过是正与邪的区别,黑白子的较量,来去全不由己。

    给郑龙昇的承诺,怕是永远都无法兑现了吧

    组织上很快派来专人对谭珍娴进行密训,由于时间仓促,她仅来得及学习一些必备技,如收发电报、射击、密写等,除此之外,她对具体任务一无所知,要潜伏在谁身边,达到什目的?蒋芳只命她稍安勿躁,一切听从上级的安排。

    这个任务还有最关键的一环,便是需以色侍人方成计。权势滔天的官场显贵固然贪欢纵欲,如局势敏感,两党之间暗流涌动,再沉迷美色也不如保命重要。

    以纯洁无暇的女学生身份去接近目标是断不行的,学生最为热血,易受煽动,留在身边就像携带一颗定时炸弹,不知何时就给你温柔一刀,让你尝尝牡丹花风流鬼的滋味,太过冒险,达官大佬避之唯恐不及。

    他最钟意,要是混迹上流社会的交际花,要就是卑微如尘的欢场女子。

    上流社会讲求人脉积累,身份不便伪造,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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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内是行不通的,那只伪装成妓女。

    烟街柳巷的女子个个都是人间尤物,调情圣手,若没有与男人相处过,也很容易被识破。

    蒋芳私里寻她问过,说得很隐晦,大致意思便是懂不懂那档子事。

    谭珍娴然是懂的,她上辈子和卓君尧圆过房,后来又与卓承宇厮混在一道,卓承宇味重,花样精一套一套的,把她调教得风流成性。

    但现她还未经世事,怎随辱了己名节,便推说不知。

    这倒麻烦,蒋芳有些发愁,我且将此情况汇报上去,听听上面的安排再议。

    不久便传了话来,领导的意思是找个人开导开导你。

    蒋芳说完耳朵根都红了,连她都还是黄花闺女哩,光说这话都觉得孟浪。

    谭珍娴面不改色,知道了。

    蒋芳全当她是大义凛然,对她更为敬重,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感动得眼眶泛红。

    入夜,蒋芳至女生宿舍偷偷寻了她来,没惊动任何一个人。

    我现在带你去学校后面,那有个密室连着个通往山外的暗道,学校里没几人知道,蒋芳压低声音边走边说,呃你也不要怕,派过来的是组织里的僚,都是极正派的,平时也不会是乱来的人,这个为了让你俩不尴尬,所以彼此都没报身份,很快,忍一忍就过去了,啊?你也别紧张,别紧张

    蒋芳低着头紧盯着地面,絮絮叨叨地嘱咐着,一脸如临大敌的神情,谭珍娴默不作声,只看着她,这到底是谁紧张些?

    这座教堂后院荒废得很,连着山壁,平日里都没人来走动,杂草丛生。

    穿过一片荒芜的草地,她来到一个洞穴前,门长着半人高的长茅,把这个地方捂得严严实实,怪不得没人发现。

    往里走几步还加了道铁栅栏门,蒋芳推开,进去吧,我过两个小时来接你。

    说完便在她身后关上了门,顺道还谨慎地落了锁。

    谭珍娴回头看看她,她还站在门目送,见她回首相望,便朝她用力摆了摆手,眼里的情绪以称之为悲壮。

    这不是悲不悲壮的问题,她不怕献身,她怕黑啊!

    谭珍娴手扶着山壁,走得哆哆嗦嗦,眼前黑咕隆咚的一片,她将眼睛瞠到极大却也是没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她深一脚浅一脚,只听见己的心脏砰咚狂跳。

    一路小心翼翼地摸索过去,走了约莫十来分钟,似乎是碰了壁,这怕已经到了那个暗室的门了吧?

    她如瞎子摸象一般一点点在墙壁上抠,好不容易才寻到了门把手的位置,手柄一转,门开了。山风裹着潮湿的水腥气扑面而来,隐隐还夹杂着一缕暗香。

    有、有人没?谭珍娴声音都在打颤,这屋子旷得很,说话竟有回音,更像是一处岩洞而不是密室。

    她着实不明白为何要在这样乌漆麻黑的环境办事,她怕得连路都不会走了,待会该怎投入?

    我在这。

    果真有人回她,她吓得差点跳起来。

    这个声线非常的奇怪,好似从喉咙里闷来的一样,谭珍娴听的来,这是腹语,以前卓承宇带她看过这种把戏。

    这瞒得也太严了吧?是有多怕被她知道身份?

    你在哪?她两只手伸向前方胡乱探摸,活脱脱一个睁眼瞎,这哪里还有半点男女相处的旖旎氛围,简直狼狈。

    一只带着皮手套的大掌猝不及防地牵住了她,她又吓得一抖,对方立刻安抚道,别怕。

    暗香是他身上的味道,雪松加麝香混合的气味,清冽又性感,充斥在鼻端,令女人心旌荡漾,忍不住就想往他身上靠麝香催情。

    腹语、皮手套、喷香水,都是为掩盖他的个人特征,避免被她察觉来身份。

    相比之,谭珍娴毫无防备,这令她心里不太舒服。

    你倒是准备得足。她忍不住揶揄。

    男人没搭话,只凌空将她一把抱起,他似乎很高大,手臂也有力,稳稳地托着她往里走。

    这黢黑的环境实在太没安全感了,谭珍娴偎在他胸前,却又莫名地觉得很亲昵,她的手暗暗抚上他的胸膛,隔着层粗昵外套都感觉到掌贲张的肌肉。

    身材不错。

    谭珍娴眼神一黯,体内压抑已久的乖张开始蠢蠢欲动,她有点想念男人的味道了。

    手缓缓往他肩上攀去,葱指若有似无掠过他突的喉结,她想摸他的脸。

    男人却在她触到他的那一刻带着她猛地往前一滚,谭珍娴惊呼,一瞬已被他压在了柔软的床垫上,双臂高举过头,纤细的手腕钳制在了他的掌心,你不是个乖女孩。

    这是他晚的第三句话,一共不超过十个字。

    谭珍娴当然不是,她甚至被这屈辱的姿势弄得有丝恼了,忍不住挣扎,你这是做甚?放开我!

    他没听她的,抽己的腰带将她双手反绑在了床头。

    谭珍娴懂了,这男人不希望她触碰到他分毫,只要有暴露他的线索,他都小心翼翼地在躲避。

    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局面让谭珍娴很不舒坦,她又无奈何,这是个任务,她总不叫停然后跑去对蒋芳说对不起,这男的太矫情了,你帮我换一个。

    速战速决罢,她眼一闭心一横,就做条死鱼,任他摆弄好了。

    他倒耐心起来,想来是因为谭珍娴不得再动弹,危机解除,他开始专心致志地对付身这具玲珑的女体。

    呵!倒是爽快,单刀直入。谭珍娴内心暗讽。

    衣服扣子从外到里被一层层解开了,男人的呼吸变得粗重,谭珍娴的感官在黑暗中被放大了百倍,他冰凉的皮手套时不时地划过她胸前,激得她直泛鸡皮疙瘩。

    女的胸还是敏感了些,被人揉捏抓握时钝痛的感觉比酥麻要多,谭珍娴咬着唇在忍,这是从女孩到女人必经的阶段,像被秋风打过的甜杏子,初时铁硬,熟透了便软了,任人搓圆捏扁,还流汁来。

    温热的唇在胸前蠕动,膜拜似的舔过她两堆软雪红玉,他手法生涩,不是很有经验的样子,对待她的身体像在探索而非调教,谭珍娴没什快感,本就是不认识的男人,再加上心里有气,她只觉得无趣得紧。

    男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沉默和抽离,他微微支起了身。

    结束了?谭珍娴微讶,这对她来说像在挠痒。

    你好像很不乐意。男人说。

    我只是觉得有点痛。这倒也是实话,这副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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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青涩了,稍重的碰触都会令她不适。

    对不起,他放柔了动作,很怜惜似的,我有点失控。

    谭珍娴感觉得来,他气息不匀,指尖也带着颤抖。

    男人会这激动,要就是没性爱经验,要就是肖想了很久的猎物到手。

    你为什愿意执行这次任务?男人想消除彼此之间的尴尬,找了个话题随便聊,手却没停,钻进她裤裆里去了。

    总要有人站来的,不是我也是别人。谭珍娴闭眼感受着手套冰凉的皮质摩挲着她的私地,很新奇的触感,倒也不赖,她细密地喘息起来。

    男人接收到了她的回应,加大了对那处的摩擦,觉悟这高?

    嗯她轻喘了一声,分不清在回答他还是在娇吟。

    不怕牺牲吗?

    谭珍娴失神了一瞬,会吗?她这条命本就是多来的,老天爷若想要收走,也由不得她。

    不会,组织上会保护好你。他说的很笃定,就像知道全盘计划似的。

    我到底要对付什人?谭珍娴趁机打听道。

    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会告诉你的。他也许察觉到了她想套话的意图,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谭珍娴的注意力再次被身的快感牵引过去,皮手套的前端微微抠进了她尚且密不分的肉缝里,试探似的轻轻戳刺,太紧了。他难耐地咕哝。

    谭珍娴还是觉得痛,她搅紧双腿,身体往后缩了缩,男人立刻停了来,还不爽利吗?

    真的不行。谭珍娴想要放弃了,他这样束着她,很难受,周围环境和这个人的状态都很不对,她丝毫感觉不到快意。

    男人也没再纠缠,稳了稳神便从她身上翻了来,无碍,这不是计划里最重要的部分,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谭珍娴松了气,男人一旦兴起是很难停来的,他却克制住了,不得不说意志力惊人。本来她都做好晚疼得死去活来的准备了。

    她沉默地理好衣服打算离开,那男人也半晌没动静,觉得挫败?

    她没心思揣测他的想法,也无意安慰,不过周围太暗了,她刚刚是被他抱过来的,现在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怎摸到回去的门呢?

    嗳,她轻轻唤了一声,送我去吗?

    他没有拒绝,伸过来一只手牵起她,径直将她带了密室。

    辨位力好得怕。

    前方还是黑洞洞的一片,她联想到刚才走进来时的那种窒息感,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又回头朝着虚无的黑暗试探着问,再送送我吗?我怕黑。

    你走前面,我跟着你。

    于是两人便一前一后地行了一段,终于隐约见一丝微光了,谭珍娴倒没想与他厮磨了这久,天都快亮了。

    她心生一计,猛想回头,谁知那男人反应更快,大手直接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卡得她动弹不得。

    不老实。男人轻叱一声,言语里听不怒气,倒有丝无奈的责怪,往前走,别回头。

    谭珍娴不敢再造次,不一会就听不见身后的动静了,她想他应该是返回了密室从暗道离开。

    走到门,蒋芳果然在翘首以盼,怎样?你还好吧?她盯着她腿间看,眼神甚是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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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珍娴抽了抽嘴角,这女人真是不拘小节,她径直迈步向前,避开蒋芳好奇的目光。

    挺好。

    她没告诉蒋芳事没成,其实她本就不用调教,拿捏男人,她有的是经验。

    她多想的是密室男人奇怪的言行,他必是这个计划的组织者之一,才不会像蒋芳说的那样无关紧要。

    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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