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魂的大笑凝固:“……?”

    周烬的笑意越发放肆和苍凉:“看着己的床/伴因为不想伤到另外一个人,而克制着不来抱我抓我,那感觉很憋屈的。”

    周冥的声音在夜风中飘渺地传来,有些颤:“抱歉,是哥多此一举了。只是相思引连着血脉,不好解……还是别解了。”

    “哥,我很喜欢他。”周烬轻声,“只要我生,此生我就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倘若我死,我也会让徐珂永远忘不掉我。”

    周冥说不话来,只是握着剑的手不住地发抖。

    周烬转身继续向不朽山走,良久才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沙哑的“我知道了”。

    他闭上眼,识海里的龙魂错愕:“我搞不懂了,你到底怎回事?”

    “先生,你没当过人,又或是忘记了当人的滋味。”周白渊在识海里颤声笑着,“人历来如此。”

    道义,亲友,爱恨,从来都是交织缠绕彼此不分,那些七情也从来不长久,有一时绚烂,有一时萎落,重逾性命的就在此中。

    师兄弟一路再无言,一前一后走回了不朽山。周烬在路上特意摘了些刚开的花,馥郁的花香沾染了衣袖。

    松涛声在不朽山的夜色中传百里,夜深也有百虫,百兽,以及百花。那是与荒芜鬩界不的喧嚣。但即便生机如此,不朽山依然孤寥凄清。

    黑衣的银发仙尊就在这生机盎然的高处不胜寒里,仰首看着仙界的残月。

    周烬上前去,隔着一段距离唤他:“师尊。”

    君仙尊回过神,转身来看他:“啊,白渊,曜光,你来了。”

    “弟子给师尊添乱了。”周烬先坦诚,“早伙三师兄给大家制造了一场闹剧。”

    “嗳。”君仙尊鼻尖耸了耸,在花香里闻见了些许熟悉遥远,也陌生了的气息。

    他顿了会,刮刮鼻子无奈道:“早上修炼没听见,午才听长老说起,为师想去看小宏,他爹没肯。终归你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弟子心性如何,为师很清楚。至情至性不是错,胡闹二字是大家说来的,说不通不理会就是了。”

    周烬笑起来:“是师尊的性子说的话了。”

    “唔。长老要变着法将你俩罚禁闭一月,小宏上头有个胖爹,为师是插不了手了。白渊的话,我还是管一管的。”

    君仙尊上前去拍拍周烬的肩膀,被花香激得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他继续说:“为师有个紧急的海外任务,此行一去则月半,多则半年,你不愿受他人的灵核,师尊正好到海外给你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周烬扬起笑来,为此纯粹地开心:“那就拜托师尊了。”

    君仙尊转头认真地看向周冥:“曜光,我不在的时候记得多罩你师弟,必要时只管拿我的名头来行事,回来师尊给你撑腰。”

    周冥单膝跪地,低着头道:“弟子知道了。”

    “干嘛动辄就行大礼。”君

    仙尊把他拉起来,也拍了拍他肩膀,“你修炼到瓶颈,师尊到外面顺便帮你看看有没有什灵丹妙药,回来帮你突破瓶颈。”

    他婆婆妈妈地说这说那的,叮嘱了老半天才抽了己的本命剑:“那为师这就要走了。”

    两个徒弟一起弯腰:“师尊,路上小心。”

    “看好不朽山啊。”仙尊并指御剑,一笑破万古愁,“我还等着老朋友来造访呢。”

    说罢,一剑霜寒十一山,飒沓如流星远去。

    周烬目送他远去,侧首对周冥道:“我有一个月的禁闭期,此时刚过一天,接来劳烦师哥了。”

    周冥握着凝思剑的手始终没松开,点头闷声道:“我会保护你。还回藏书阁,要不要回不朽山住着?”

    “我想先回藏书阁住着。”周烬礼貌地点头,“我遗留了一只小仓鼠在那里。”

    他转身走,周冥也跟着,夜空里忽然远远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金戈争鸣声,俩兄弟一齐望去,神情各异。

    周烬冷笑:“大长老又在炼剑了?”

    周冥不知道该说什好,干地接道:“不知道三师兄怎样了。”

    金戈争鸣声听得周烬不舒服,便加快脚步朝藏书阁而去。

    此时夜已深了,周冥不进藏书阁,照例在门外等,跟块木头一样杵着,吹着冷风想他的抉择。

    周烬进了藏书阁处张望,没有找到他那只仓鼠,一颗心七上八,惶急得无法分说。

    他绕着书架找了一圈,走到尽头依然没有找到那个人,眼睛看不到一丝一毫属于徐八遂的微光。原本还心存侥幸,以为鬩尊抽风和他玩捉迷藏,现在也破灭了,只好呆呆地坐在地上。

    龙魂见状插嘴:“对了周白渊,问你一个事,你既然不和我签契约,你那位鬩尊来找我,你咋不把我交去?”

    “交去?”周烬抬头,“交去先生该如何?”

    “我也就那两条路吧,要找新的更难缠的宿主,要就被押进罪渊里去,受苦受罪什的。”

    “这不就是了。”周烬捋起袖子抚摸那段又绑回去的发带,“先生看我怜,我也看先生怜。”

    龙魂一时百感交集:“嗳,原来你没说谎啊。”

    “说谎什?”

    “你逗那仓鼠时说向来没什伙伴,灵宠也养不了,一直觉得孤独寂寞,我以为你是逗鬩尊玩呢。”

    “嗯。”周烬指尖缠着那发带,忽然意识到什:“等等,不是说我和鬩尊在一起时先生都非礼勿视吗?怎知道这个?”

    “啊?你搞的时候我当然有回避了!”龙魂赶紧分辨,“那会他还是只仓鼠,我看仓鼠爱多看两眼不行啊?”

    周烬警惕:“他当然很爱了,先生你……”

    “老子不觉得他爱,老子是觉得毛茸茸爱!别瞎想了你个种驴!没人跟你抢。”龙魂气咻咻,“等老子重获由了,我一定己养一堆毛茸茸!”

    周烬无言,忽然听见熟悉的“吱吱”声,他如触电一般起身,没迈开腿就看见书架的拐角处冲来一只毛茸茸的小仓鼠,露了两个白闪闪的板牙,像个炮仗似地朝他一跃:“吱!”

    周烬赶忙张开手臂,小仓鼠撞进他怀里,嘣的一变成了个漂亮至极的大活人。

    “我回来了!”徐八遂抱紧他拍拍,松开怀抱后扯扯他的脸,“还以为你没那早回来,就到外面周围逛了一。”

    徐八遂拉着他的手想说点打探到的情报,却发现周烬脸色奇怪极了。

    “怎了?”

    周烬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惨不忍睹:“鬩尊……你变错人了。”

    “啊?”徐八遂低头一看,只见己一身白衣。

    ——淦,他刚才没缓过来,化了周白渊本人的形!

    作者有话要说:八叽:擦!一不小心露馅了!

    七崽:鬩尊好像在提醒我以玩什角色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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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又二更了!

    徐八遂心中一阵大叫,己怎变成了周白渊的模样?这脑子真是丢进掏宝饭碗里都嫌弃。

    他赶紧要变回来,周烬却忽然扣住了他的手,靠过来紧盯着他:“且慢,让我看一。”

    徐八遂从他瞪大的瞳孔里看见了己的倒影,赫然就是周白渊己的绝世模样。

    周烬安安静静地端详了他半晌,眼中跳跃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流光,也不知道在想什。

    此情此景真是让徐八遂觉得又尴尬又好笑:“看什啊?看己?”

    他的唇角翘起来:“是啊,看看己在鬩尊心里是个什样子,变来美貌与否,没想到原来我这好看。”

    徐八遂被他逗乐了:“好看,好看了,天第一美。周大美人平常不照镜子吗?”

    “懒,不过是皮。”周烬拉着他的手走向藏书阁内的桌案,“鬩尊既然变了我的模样,先不着急变回去,等我画幅画。”

    “你居然还想画个画像?”徐八遂简直要被笑猪叫,“我还有要紧事要和你说呢。”

    “都不要紧,让我照影临摹最要紧。”周烬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到桌案前,搬了一张椅子让他坐,神情既顽皮又愉悦。

    “好吧,真是服了你,我还是头一次遇到己画己的。”徐八遂用这张脸朝周烬做了个鬼脸,“恋狂!”

    周烬看了他一眼,忍俊不禁:“鬩尊扮得一点都不像我。只这一回,次不再顶着我的面目去,遇到熟人铁定要露馅的。”

    “扮你有什难的,冷着个脸不说话就是了。”徐八遂把椅子摆了

    个反面,岔开腿歪斜地坐着,两手叠在椅背上,跟个小孩一样晃起椅子,故意吊郎当地毁坏周烬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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