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了。”鬩君轻声,“听我说,叫上泽厚和寒天,你一到镇生剑那里等候,我这就过去和你汇合。”

    嘱咐完他灭了传唤阵,回身望去,徐八遂累得打起呼来,罪渊在结界平稳无波。

    鬩君转身再向鬩都而去,远离了罪渊,血光被月光替代,他在苍茫大地上疾驰,奔逃得像在远离月光洒的噩梦。

    到了镇生剑前,微城和泽天三人已经都在,见他到来俱行礼。

    “泽厚还有寒天,替我去一趟仙界。”鬩君直接命令,“不用多问,照我所说去办。”

    他径直来到镇生剑前,握紧剑鞘:“第一,替我确定君仙尊在不在仙界内;第二,确定龙魂不在周白渊身上。”

    其余三人俱是一愣,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惊住。

    微城按住左眼沙哑问:“哥不是天查完刚回来?”

    鬩君手背青筋毕露,血从指尖淌浸到镇生剑上,伴随着强劲灵流和血腥,镇生剑鞘,身后通道开。

    “他说谎了。”他平静地回答,在这世上,徐八遂最骗不过他。

    “你这就前去仙界,确认君所在,找到周白渊,如果龙魂真在他识海里,尽力将他带回来。微城暂时留在这里等候泽厚他,通道有波动即刻传唤我,我回来开门。”

    鬩君甩掉手上的血珠,月光,他像从地狱归来的恶鬼。

    “如果龙魂在周白渊身上,保他不死,活着带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七崽:重金求类似《如何讨好老丈人》的书籍,有偿,大偿。

    吃瓜群众:给展示画?!

    来晚了,给敲脑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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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看着泽厚和寒天鬩界,鬩君扣回镇生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扑通声,他转身看去,微城半跪在他面前,脸色苍白如纸:“义父,接来,请您一定、一定看好八遂。关于他的推算问题了,乱套了。”

    鬩君过去将他扶起来,闻言只觉心脏猛缩:“什问题?”

    微城发着抖从怀里摸布满裂痕的命盘:“我无法算准细微个体的命轨,只推算大方向的天灾和鬩都未来的轮廓,以此去推测我在意的个体。是有一点我怎也想不通,未来的鬩都一直有鬩尊,但却没有徐八遂,他像是、像是凭空消失了。”

    鬩君皱眉:“不,只要我活着,鬩尊只会是他。”

    “是,只要义父在,八遂定然安全,但愿是我算错。”微城紧紧拽着他的手,发颤的左眼淌一行血泪,“接

    来请您务必跟紧他,义父,当鬩界只有你护住徐珂了,别再丢他,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别再丢他!”

    他急切而忧惧,惶惶然如失去至宝,鬩君扶不起他,只蹲保证:“好,我知道了,城,你放心。”

    微城这才松了气,感到侧脸有些发凉,抬手擦拭见是血,便想胡乱地擦干净。

    鬩君替他施了一道净诀:“你的眼睛。”

    “没事的,还有一半。”微城摆手示意无妨,“我心里只实在放不,义父,你先回八遂身边,我在这给你看着,泽哥他回来就通知你。”

    鬩君便伸拇指按在他眉心的心鬩印上,渡给了他不灵力,低声道:“你长大了。等此事毕,我杀了周白渊,你就向小珂说明。他该有个道侣了。”

    “我……”微城猝不及防,手足无措了片刻,随即笑开,“他还当我是弟弟,不要紧。比起道侣,八遂更想有个家,我想先让他感到有安全感,至于道侣……不急。”

    鬩君摇摇头:“我当初将你择来,不是为了给他当弟弟的。”

    “是。”微城的眼睛在月光如月牙,年人的意气和至死不渝混合在一起,纯粹之至。

    鬩君相信从这双眼睛里流露的忠诚和眷恋,给他渡完灵流,拍过他肩膀起身,风驰电掣地折回了罪渊。

    鬩尊徐八遂还靠在岩石上打呼,微光反在他的耳钉和指环上,鬩君没有叫醒他起来轮流守夜,只是看着他,纷乱平静地想着一些事。

    如果来日再逢浩劫,万不得已之,他希望新一代的鬩尊是为守好鬩界和保护好道侣而战死,而不是如徐惑那般。

    “你是无痕的孩。”鬩君抱着剑言语,“无痕的。”

    另一边,鬩界两位护法稀里糊涂地被赶着绑在一块重大任务,泽厚去过仙界,心态还好,寒天则很是紧张,不住好奇仙界是个什地界。

    他不说,不代表泽厚不知道,他咳了咳:“沧澜派很漂亮,待会见了就知道了,就是里面结界很多,慢慢来,仙界也有棘手的大,小心点。我有心鬩印,这个待会得遮好。”

    寒天回神,点过头摸他的乾坤袋,里头什东西都有,就连当初周白渊扫地的扫把和簸箕也在,各物件清清楚楚地分类着,没有一点差错。他从放置药物的格子里找小布制的遮疤药膏,取打开,剜了一块擦在眉间,侧身给了泽厚:“此物遮挡。”

    泽厚接过,鼓起勇气想逗一他:“你眉间没遮干净,我帮你?”

    “全遮了,谢谢。”寒天平静道,“我知道。”

    泽厚只好垂头丧气。两人一起过了通道,落地时即收敛周身气息,依照当日周冥到过鬩界的穿着,各施法把袍子换了服色,又变幻了相貌,伪装成两个普通仙修。

    寒天的人生里从来只有荒芜焦枯的鬩界,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人世的另一种:姹紫嫣红,风调雨顺,人间太平纯净得如一块剔透的水晶。

    “看呆了吧?仙界的

    确很美,”泽厚指着己的心道,“但给我灵核带来的不适感也是千真万确的。再美,终究不是我的家乡。”

    寒天发亮的眼神随即回复最初的淡然,默认了他的所说。

    “我只有那掌大的立锥之地了。如果再来个什龙魂凤魂把毁了,那就无家归了。”泽厚言语,感应到一处结界,本地想牵住身后人的手,寒天已经避过结界闪了过去。

    “知道了,速战速决。”他认真说完,丝毫不给别人保护的机会,谨慎又迅速地往前走。

    泽厚感觉面对着一堵和往常截然不的铜墙铁壁,平生没有过这样的束手无策,只好追上前去:“我记得沧澜的藏书阁怎走,周白渊最常在那里待着,我给你带路——”

    “我给你认人。”寒天接,“明白。”

    泽厚喉头梗了梗,赌气似的应道:“我以后不会再认错你。”

    寒天漠然:“随意。”

    两人隐匿着气息前往藏书阁,路上忽然听到有过路的仙修说闲话:“掌门怎突然说要给七师兄择道侣了?”

    “要我说择也是从那几位里择,传召我都到钟台去是什意思?这不是明摆着大家都是待选的韭菜,任七师兄挑选嘛。”

    泽天两人听到这俱是懵了个大逼,互视了一眼,二话不说就尾随了仙修。

    越走路上仙修越多,几乎称是倾巢而。泽厚放眼看去,周遭全是模糊不清的面容和一致相的天青道服,他悄悄释放了一缕灵力攀住身边的人,唯恐迷失在这人潮之中。

    随着人潮走了许久,远处高台上的铜钟已经辨,再往前好一段距离就是沧澜掌门的卫道阁。泽厚刚想侧首和寒天说一句小心,相连的灵力扯断了。

    他在异界他乡里骤然失去所有方向。

    泽厚巡望喧嚣的周,神情不变,但这样的茫然再持续几个弹指,他的呼吸变快了。

    这样的失措没有再维持多久,一缕灵力忽然勾住了他的小指,一道声音时传入他脑海,冰冷且无情:“你认不。”

    泽厚回不话。

    来到钟台,各路仙修依次排好,他两个冒牌货在最后站着,气压一致低沉,沉得周围的仙修都意识地疏远他。

    高台上铜钟忽然轻嗡一声,他望向钟台,思绪被现的绝世白衣人暂时攫住。

    ——那是周白渊,独一无二。

    周烬被迫来到钟台上,看着台乌泱泱的仙修,嘴唇抿成一条线,什阴阳怪气都无力了。

    龙魂在识海里笑得打滚:“这是选秀吧?好家伙,我特直接一个好家伙!那劳什子掌门在搞什?是因为前天那个什锅闹事的处理结果吗?哦那群人一定觉得你真是个祸水,还是赶紧找别人祸祸去对不对?”

    周烬:“……”

    掌门周守随其也来到他身边,朝他说:“白渊,沧澜的年轻一代都在这里,挑一个你入眼的,你想做什都以。”

    周

    烬冷着一张脸无言以对。

    前天在掌门阁内,他决意将他禁闭一个月,然而天忽然就解封了,还不由分说地让他挑一个道侣……亦或炉鼎,好回去“享受”。

    周烬低眉顺眼:“多谢掌门赐婚,只是弟子已心有所属,无心再择他人了。”

    “看来你中意的不在他之中,那也无妨,你大挑几个充当仆役使唤。”

    周烬叫这话怔了刹那,当即往后看了一眼站立在不远处的周冥,发现那师哥脸上没有半分意外,很沉得住气。

    他忽然明白了。

    龙魂笑得直打嗝:“周白渊,你成个香饽饽了,挑吗?要不大胆一点告诉他,挑道侣的话只挑鬩尊怎样?”

    周烬默了片刻,回答道:“先生,你记得我看过的话本的故事?有罪人将斩首,过往的凶恶牢头没有再为难他,还送了一份丰盛的午饭给他。”

    龙魂点点头:“记得啊,怎了?”

    “我想,大概是因我不久之后也有午时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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