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走,沉不住气了,一下从里面跑出来:“顾玠,你说实话,回去之后是不是要叫你爹拒了婚事?”

    情急之下,她直接喊出了顾玠的名字,什么顾伯玉,骗鬼去吧,她不装了。

    闻言,王府的正厅之内安静的令人窒息,谁都看到瑱王的脸色变了几变,非常难看,难看到他们想哭。

    顾玠执礼道:“郡主,在下年少,婚姻大事全由父母做主,若父母应了,在下自当从命。”

    裴澄低着头,说不出话来,有些后悔莽撞了。

    “裴澄。”瑱王看着女儿,沉声道:“找你娘去。”

    太不矜持了,大伤他的脸面,唉,宠溺过度,教女无方啊。这样急躁的逼迫,就算顾玠之前有心于她,恐怕也要被吓跑了。

    还有,他堂堂瑱王的女儿,金枝玉叶,急什么急,还怕嫁不出去。

    此时,和他持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裴澄。她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羞愧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顾玠道:“瑱王殿下不必对郡主动怒,此事实乃我顾家之错,迟迟没给圣上和殿下答复,轻慢无礼,幸好殿下宽宏,容我至此。在下今日许诺,若家父家母不同意婚事,在下将终身不娶……”

    要是顾家推辞了和瑱王府的联姻,他还敢娶谁,还有谁敢嫁给他。

    “你……”裴澄听到这里,捂着脸跑走了。

    他好像很有诚意,是她太沉不住气了。

    瑱王的脸色有所缓和,命家仆道:“送二位公子出府,不得怠慢。”

    *

    从瑱王府出来,顾玠上了马,一挥鞭子疾驰出十公里开外,直到他被颠的难受,才勒住马缰,瞪了一眼郑景:“郑兄害我深矣。”

    不慎交到损友,他果然背。

    郑景陪笑:“我说顾玠,你读书读傻了吧?你知不知道,圣上膝下有多少公主、郡主待嫁?你要考科举晋身翰林,又长的这副风流模样,早晚还不是被招为驸马?我就不信你能逃的过去。”

    哪年的探花郎不是被皇室收入囊中的,除非他考不上。那样,皇家就看不上他了。

    顾之仪要不是和姜家订了娃娃亲,早被公主抢走了。

    顾玠:“……”

    算了,事已至此,埋怨他有何用。

    “说实话,东阳郡主花容月貌,性情率直,那一点儿配不上你,你这样推三阻四的。”郑景摇头:“你不领我的情,但愿她忽然看不上你,悔了婚,叫你日后后悔就好了。”

    等他日会试的时候进京,见识见识京中公主的蛮横,他就知道东阳郡主是多么难得的佳人良配了。

    第48章 杀人

    一路上, 顾玠都没有说话, 面色凝重。

    到了苏州, 他匆忙和姜家长辈告个别, 就要回金陵。姜琬有些不舍,伤感道:“下次再见面,就是明年乡试的时候了。”

    顾玠浅笑:“不如你同我一道回金陵如何?”他在这里搅扰一年多, 姜家人待他如同至亲骨肉一般, 言谢显得见外, 他说不出口, 所以才想带姜琬一道走。

    正好,他娘也想念自家侄子了。

    “不妥, 不妥。”姜琬连连推却, 他还要在苏州的官学里面念书呢。这点儿不能和顾玠比,人家已经不用依赖学校就可以应付科举的, 他则不能。

    顾玠明了他的意思:“那, 乡试的时候见吧。”

    在一起这么久, 他亦有些不舍。

    “婆婆妈妈的,真烦, 还走不走了啊。”郑景在前面牵着马等人,他有一肚子话要跟顾玠说呢, 能不能给他留点儿时间。

    从浙西回来之后,顾玠待他冷冷的, 他自觉没趣, 今日来送行, 有点心浮气躁,语气也比平日冲人。

    “郑景,不讨喜了啊。”姜琬白了他一眼,语气冷然。

    东阳郡主这件事情,他也有点埋怨郑景多事。

    不过后来顾玠跟他说,没有东阳郡主的事儿,可能也逃不过其他公主、郡主的,所以,他并不讨厌郑景。

    一切的现状,都掺杂着阴差阳错的成分,谁也想不到,也无法控制。

    郑景双手抱肩,嘴角弯起,噙着自嘲的笑:“我什么时候讨喜过。”

    顾玠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头,语气半开玩笑:“送我去金陵?”

    “好啊。”郑景仰起头,眯着眼睛看向他:“走吧。”

    “说真的。”顾玠笑起来。

    “嗯。”郑景点头,他一个光棍镖头,去哪儿都行。

    少年豪气,所有在浙西的不快,都在这两句半真半假的玩笑之中化解殆尽。

    姜琬:“……”

    这两人什么情况。

    他抿唇没说话,自觉往后退了几步,正要转身离去,忽然听到不远处巡逻的官差大喊:“抓住他。”

    三人同时一惊,想他们向来都是奉公守法的好臣民,怎么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官差追捕,笑话。

    未及反应,斜刺里一人窜出来,扼住了郑景的脖子,寒光闪闪的尖刀抵在他咽喉处:“放我走,不然,我就拿你的苏州臣民陪葬。”

    那人一脸风尘,络腮胡子邋遢不堪,目光坚定狠毒,一看就是在逃许久的穷凶恶极之人。

    姜琬愕然之下反应过来,这人是被围堵的走投无路了,妄图挟持郑景逃出去。可怜郑景,从小娇生惯养,纵使挂了个镖头的名号,身无半寸功夫,哪里抵得住他,死死被挟制住,不能脱身。

    片刻功夫,但见苏州长史段简带着衙役捕快围拢过来,喝斥道:“徐忠廷,杀人偿命,你已潜逃六年,够本了,收手吧。”

    “你个庸官,我自手刃杀母仇人,至孝至烈,于礼制而言,有何不可?”那名被段简叱责的凶恶之人回道。

    “于刑法而言,杀人者死刑,天经地义。”段简义正言辞。

    徐忠廷反问:“朝廷正准备大赦天下,你为何对我穷追不舍?”

    按照以往的标准,他是一定会被赦免的,就是吃准了这点儿,他才敢露面的,何尝想到一进苏州城就被段简给盯上了。

    姜琬和顾玠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这人并非十恶不赦之人,而是苏州长史段简刻板迂腐,认死理,非要把人抓回来就地正法,这才引发这场追捕。

    “段长史,陛下倡导‘省刑罚’、‘修其孝悌忠信’,你这做法,是否与朝廷背道而驰了?”顾玠道。

    听到声音,徐忠廷看向二人,眸光之中闪出一抹微弱的善意。忽然,姜琬发现,这人的眼神,似曾相识,好似

    在哪里见过。

    “哼。”段简看向姜琬:“徐忠廷杀人,与国法背道而驰,不在‘省刑罚’的范围之内。你说呢,姜公子?”

    “情有可原,罪无可恕。”姜琬谦谦道,却让听到的人不禁打了寒颤。

    尤其是郑景,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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