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才开斥道：“是我要他打开阵法，你怪他做什？难道身份地位不如你就该被你欺负？”
她的“仗义执言”让跪地的人既震惊又感动，也让从未被人当众脸面的幻游皱了皱眉。没想到的是，“拂衣”不仅没闭嘴，还絮絮叨叨斥了他好一顿。
“不就是仗着修为高、资历高吗？谁还不会进阶元婴期啊？有什了不起，有本事你压低修为跟我比剑，输了我就服你！哼，怎不说话了？你不是挺会板着脸教训人嘛，看你那样子，还真当己是头牌幻游真人啊。”
跪地的人眼角明显抽搐起来，有一个舞姬想要传音提醒，这位就是她中的“头牌”幻游真人，还没来得及提起胆量，就听到上空传来一声嗤笑。
“压低修为比剑？以。若我赢了又当如何？”
“若你赢了，任你提要求；若我赢了......你就把幻游真人给我请来！”
留影就在这里断掉，两人没有在园子里切磋，而是一前一后城去了荒郊。禾湘收回留影石放在桌上，语气渐渐平静来。“她赢了，幻游让了她。”
余的留影石中都是“拂衣”与幻游在园中相对而坐，或谈天论道，或相视饮酒，亲近的程度一日日加深，到最后，都是两人相依坐在一起，哪怕不说话都有甜的气流在涌动。
从第枚留影石开始，拂衣就察觉到这个人其实跟己完全不一样，此前的那些相似更像是故意仿照，后来流露来的小女情态才最真实然。
“还有一些......咳，更为私密，都在幻游手上，我拿不到手。”禾湘尴尬地端起茶碗，神识一动将桌上留影石交给了拂衣。“各院在外院接待处设留影石是隐秘，大多客人都不知晓，还请拂道友保守秘密。”
“多谢禾湘道友，我绝不会外传！”拂衣将留影石尽数收起，想再问问她见过的冒牌货有什特点，譬如小动作或是言语上的习惯，都是很难改变的东西。
还没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灵气波动，人抬眼一看，正是幻游到访。他并不与公孙绫钰见礼，也不与禾湘、拂衣打招呼，踏入大殿后从储物戒中取一枚灵草编织的戒指，飞落至拂衣身前长桌上。
“她说这是她生地特有的灵草，戒指是她母亲编织，陪伴了她许多年。”
拂衣没有接到手中，她一双眼盯着戒指久久没有移开，心中升起千万个问号，只因这灵草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第693章 回忆
一瞬间，拂衣的脑海中闪现一段长长的记忆，这些记忆早就被她抛在了九霄云外，只因严格说起来，这都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
五岁时，妖主如风来到宝瓶村中，还不大懂得什是修炼、什是妖主的她被测单金灵，与许许多多的稚童一起坐上灵舟飞向万妖山脉。
供奉女的不仅仅是如风一个，还有许许多多想要贴着戾霄的妖修。
这些在缚龙域独特环境中化形的金丹妖修，对戾霄的敬畏是发内心，深入骨血，大量的人族稚童和资源流向万妖山脉，那时候，戾霄就是缚龙域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主宰着那片小天地的一切。
当然，懵懂无知的她什都还不懂，只知晓己被带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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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的哭喊声撕心裂肺，所以不管行的小伙伴与来到万妖山脉的孩子有多兴奋，她都默默无言地观察着，既不参与其中，也不吐露内心的想法。
与她一样沉默的孩子不多，大部分都沉浸在美好的幻象中，在这里以修炼，不必做农活家务，虽说要远离父母家人，但大不了以后飞了就飞回去，这样一想，分离就没什大不了的。
拂衣站在广场一角，等待被称作山主的漂亮女修安顿，正发呆时，一只白白的手朝她伸了过来，拽了拽她衣袖。转眼一看，是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漂亮姐姐。
“你叫什？”
“拂衣。”
“哎呀，你的名字里也有衣呢，我也有！我叫丁衣！你几岁？是哪一位妖主带来的？你是什灵根啊，我是单金灵根，他都说这个灵根不好。”
絮絮叨叨的丁衣说话声音很小，生怕被前面的山主听见，其实她哪里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逃不过人家的神识。
拂衣觉得她颇为亲切，忍住心中害怕与迷茫应道：“我是如风妖主带来的，也是单金灵根。”
“哇，真是太巧了！”丁衣夸张地瞪大眼，找到两个共之处，总觉得就像找到了绝佳伙伴。
两个孩子聊的事不多，无非是平时喜吃什，家中有无兄弟姐妹，丁衣比拂衣大三岁，八岁的她上面还有一兄一姐，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去了外村，是早早成亲的姐姐把她拉扯大。
那时候的拂衣对姐姐的印象有些模糊，但还记得与姐姐在一起时的感受，两人都有姐姐，还都与姐姐亲近，于是又多了一个共之处。
说着说着，就有两道不的神识将二人拽去不的方向，拂衣被青玉山主选中，丁衣被紫云山主带走，后来两年，她从未见过面。
修炼、打理草树木、学习跳舞唱曲、练习魅惑勾人的眼神......枯燥重复的生活让拂衣渐渐忘了丁衣，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是又说不所以然来。
直到山主开始向渐渐明事理的她输，我生来就是为服侍妖主，以近身伺候、被幸为荣耀，以不听话、不被妖主看重为耻辱。
拂衣总算是明白哪里不对劲了，她生来不是为了做这些！爹娘在姐姐被掳走后常常搂着她说，她来这世上就是为了由在、快快活活地走一遭。
比起伺候一个莫名其妙的妖兽，她当然是选择由快活！心中这念头一起，就再也无法按捺去。拂衣通过观察万妖山脉的等级，渐渐明白了境界和实力就是一切，只要有实力，就掌握话语权。
想要获得实力，就要努力修炼。转眼九岁，她开始疯狂打坐吸收灵气，不管别人怎嘲笑她是单灵根，都从来不会因此懈怠半分。
她的努力没有完全白费，九岁头的她突破到炼气层，比许多三灵根、灵根的女都要快。青玉山主喜她越长越好看的脸，为奖励她进阶，破例放她去山放放风。
她就是在青玉山附近的灵泉边再次见到了丁衣，两个炼气层的小女对上视线，眨了眨眼就一起笑了起来。
“拂道友？你认得这灵草？”公孙绫钰见拂衣盯着灵草戒指沉默，等待了十余息后，还是忍不住开将她从离中唤醒。
“认得。”拂衣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幻游不知在什时候离开了。“人呢？无声无息就跑了。”
禾湘见她看向门外，适时解释道：“幻游其实不是无礼，就是性格如此，不太懂得人际往来。还请城主与拂道友不要与他计较。”
公孙绫钰对幻游早就有所耳闻，哪怕从不深打交道，平日还是有不场合会碰上。她无所谓地摆摆手表示无碍，拂衣更是压根没在乎什礼数不礼数，她是想问问幻游，那个冒牌货有没有提到过万妖山脉。
许多人都知道拂衣身万妖山脉，但若不曾在山中生活过，就绝不会讲得里面的细节。要是戒指没有中途易主，冒牌货的身份就昭然若揭了。
“那我先回无忧院去了，拂道友要是有事询问，只管来找我......和幻游。”禾湘看得城主不想让己多待，放茶碗缓缓起身，向二人拱手致意后便匆匆离去。
拂衣恰好还有事想问公孙绫钰，于是没有跟着告辞，反正她在斗法时恍惚听人说幻游欠了什债，不离开无忧院。
“这里空荡荡的，坐着显得生分。”公孙绫钰起身向拂衣走来，伸手向外一引，“还是去内府园吧，那里种有清心宁神的草木，不像此处这般压抑。”
拂衣点点头，起身跟着她一走大殿，凌空漫步至内府一处幽静雅致的园子，老远就见人工湖中散白色雾气。
公孙绫钰带着她来到湖上一座平台上，将上好灵酒灵果取，不再是外府所用的规格。不慌不忙做完这一切，她才正了正神色道：“拂道友，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但于私利与家族利益，不得不冒昧开。”
拂衣有些诧异，她还以为公孙绫钰想打听戒指的主人，没想到是完全与这不相干的事。“公孙城主何须客气，只要我帮得上忙，一定不会推辞。”
公孙绫钰做城主多年，深知“只要帮得上就帮”的潜台词是帮不上就必定推辞，而且到底帮不帮得上，全由对方定夺。
她知道贸然提此事很有被拒，但还是不得不开这个，家族刚刚传来消息称，禁地圣泉水已近枯竭，算上所有储存量，顶多维持公孙家族一年的酿酒产。
第694章 雪上加霜
在提“不情之请”前，公孙绫钰还是铺垫了好一阵，一来是想着主动暴露家族短处，算得上是以诚相待，说不定更打动拂衣，二来实在是心中憋闷得厉害，再不与人说一说就快生心了。
拂衣听了好一会才知晓，原来公孙家族这些年早就是在撑，家族产业岌岌危，子孙后代的分例一减再减，对外撑场面的资源都快要拿不来了。
公孙家的酿酒之所以闻名于世，不仅仅是因为秘法和手法，也不仅仅是因为占据了酒泉域最好的泉水与灵果资源。他最大的一个依仗，就是圈在家族禁地的圣泉水。
圣泉无色无味，但一进体内，就产生比微醺还要美妙的感受，浑身毛孔舒张，经脉丹田好似活过来了一般，只需要一小，就让一名元婴修士沉浸天。
在醒来后，身与神魂像是深度洗涤过一次，心境的通透澄澈，身的轻盈舒适，世间任何一种灵酒与丹药都无法产生样的效果。
公孙家最珍贵的百酿、醉心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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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连忘返和仙人抚，都有圣泉水作为最重要的一味引。
“十年前，圣泉水有了干涸之兆，族中试过用大量极品灵石或珍惜材料哺育泉眼，试过找寻各种各样的阵法延缓干涸，惜泉水还是肉眼见地减。到现在，泉眼已不再有圣泉溢。”
圣泉原本有一片小型湖泊那大，深不到一丈，泉水清冽见底，周围水灵气精纯充足。
打泉眼干涸后，公孙家族的长老就将余圣泉全部储存起来，现如，湖泊袒露底部干燥的石块，泉眼处一丝水汽都见不到。
“难怪这些年世面上越来越难找到醉心酿，还有流连忘返和仙人抚，与我代的修士怕是听都很听过了。”拂衣恍然大悟，不是她与门运气不好，而是公孙家早就在控制几种特殊灵酒的产量。
公孙绫钰无奈一叹，道：“家族与大阁有来有往，生意上的联系十分紧密，但也只限于生意，并无过深的私交。就包括性情率直的素玉真人，与我往来也十分注意分寸。”
拂衣稍加思索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大阁是千域生意做得最大的家，公孙家族是供货的一方，双方合作，互利共赢。
是公孙家族现在拿不独一无二的东西来卖，又赔了不资源财力挽救圣泉，再这样去，要不了多年就会沦为二流甚至流家族。一旦发生这样的事，与大阁的紧密联系也就不复存在了。
最重要的是，一个家族的败落不仅仅关系到赚灵石，墙倒众人推，公孙失去圣泉依仗、失去大阁庇护、失去诸多为了利益投靠的修士，手中拥有的一切都会被人夺走。
到时候，地势绝佳的族地、逍遥南城的生意、酿造灵酒的独家秘术，这些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统统都会成为命符。
“所以道友是想让我面，和大阁商议一继续合作，不要因为那种灵酒而断了生意上的往来？”
拂衣知道对于一个正在走向衰败的家族来说，大阁的支持无比重要，有这尊靠山镇着，动歪念头的人就得掂量掂量。
谁知公孙绫钰摇了摇头，坚定否决道：“不是。我供不了大阁想要的货，于多年往来的情谊，他定会大义帮扶一阵，但救急不救贫，若我家族走向衰败，大阁不一直手相助。”
拂衣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公孙家与大阁有往来，与公孙家对立的家族也和大阁有往来，总不一直让大阁面做和事老。“那道友的意思是......”
公孙绫钰手指微微一颤，一字一句颇有些生地请求道：“我是想......我是想请拂道友做挂名客卿，家中资源任你取，族人任你差遣，只需道友在危难之际尽力相助。”
拂衣没有感到惊讶，并很快想到公孙绫钰很有已经找过了冒牌货，并说过与日相似的话。果不其然，还未开询问，公孙绫钰就主动说起了此事。
“实不相瞒，早在十六年前，我就与冒充你的骗子商议过此事。当时她假作为难，说是大阁或许会心生不满，我答应她不与大阁提及与她的来往，并赠予了不谢礼，她才勉强松说考虑考虑。”
考虑期间，冒牌货在逍遥南城的吃喝玩乐再未付半枚灵石，醉生梦死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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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她称己有了进阶金丹圆满之兆，需要闭关一阵，归来后即公布担任客卿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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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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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山主开始向渐渐明事理的她输，我生来就是为服侍妖主，以近身伺候、被幸为荣耀，以不听话、不被妖主看重为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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