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逐夏
    此刻他整个人都半隐在这片黑暗里,依稀能看见一点身形轮廓。还是昨晚那件黑色t恤,但他腿太长,跟没地方放似的微曲着,他穿了条黑色破洞裤,曲起腿后手臂顺势搭在上面。

    不过林折夏也不需要他回应,毕竟,弹幕有没有人回复并不重要。

    她可以单方面输出。

    所以她默认了迟曜在专心看电影,并不想分散精力给她这件事。

    到中途,她才觉得口渴。

    正好那罐汽水放了半天,也没那么凉了。

    她拿起汽水的瞬间,不知怎么地,忽然想到昨天晚上迟曜开易拉罐的那一幕。

    单手开易拉罐。

    好像。

    是挺帅的。

    ……

    她没准也行?

    林折夏模仿昨晚迟曜的动作,试图单手拉开易拉罐,然而她力气小,也不清楚具体动作,根本不得要领。

    ……

    她……似乎……不行。

    后知后觉地,她觉得这行为有点多少丢人。

    好在大家都在看电影,没人注意她这边的动静。

    然而就在她准备放弃,安安静静当做无事发生的时候,一只手忽然从边上横着伸了过来。那只手按在她正要松开的手上,三根手指扣着易拉罐,然后食指压着她的,引导她的食指扣进正确的位置。

    那根骨节明显比她凸出很多的手指向下用力,借了点力给她。

    “啪”。

    拉环卡在她食指指节上。

    她成功把易拉罐拉环拉开了。

    汽水冒出细微的“滋滋”气泡声。

    一股很淡的柠檬味儿跟着钻了出来。

    “你这智商,”迟曜收回手的时候说,“三本作业可能不够。”

    第3章

    林折夏一时间有点懵。

    易拉罐指环还孤零零地套在她手指上。

    主要是迟曜这一下,让人毫无防备,跟突然袭击似的。

    明明刚才还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于是等她反应过来,已经错过了最佳回击时机。

    她只能回一句:“就你聪明,我又没练过,不会开也很正常。”

    林折夏继续慢吞吞地说:“而且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耍这个帅,私底下偷偷练了很久。”

    “……”

    说话间。

    迟曜已经把手收回去了,仍搭在膝盖上,继续看电影,收回刚才施舍般扫过她的眼神。

    只扔下一句:“我看起来很闲?”

    电影后半段就是很常规的剧情,主角一行人找到了幕后反派,然后在殊死关头和反派决斗,伴着“突突突”的音效,几个人都看得移不开眼。

    林折夏喝了一口手里的柠檬汽水,也跟着继续看。

    看完电影,何阳他们提议想玩桌游。

    对于这群放暑假的学生来说,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何阳自带桌游卡牌,从兜里掏出来一叠黑色卡牌:“我给大家发,要玩的聚过来,我讲一下游戏规则。”

    “曜哥,”何阳发到他们这边的时候把剩下那叠牌递了过去,“抽一张?”

    迟曜看了眼他手里的牌,没接:“有点困,我睡会儿。”

    何阳转向林折夏:“行,夏哥你抽。”

    林折夏跟复制黏贴似的,套了迟曜的模板:“你们玩,我写作业。”

    “……”

    何阳把牌收了回去,习以为常:“你俩每次都搞特殊。”

    他们“南巷小分队”里的人虽然都一块儿长大,但关系总有远近,群里所有人都默认一个事实:林折夏和迟曜,这两个嘴上不对盘的人,实际上是他们所有人里关系最近的一对。

    迟曜说有点困,还真睡了一会儿。

    林折夏猜想他昨天晚上赶回来,应该是折腾了一路。

    只不过他没回房间睡觉,可能是没打算睡太久,直接就在林折夏边上睡了。

    懒人沙发本就搁在地毯上,可以直接把头枕在上面睡地毯,但某个人腿太长,就是睡地毯都睡得有点挤。

    林折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比了一下长度,然后默默翻开刚才没写完的作业。

    她作业写到一半,迟曜睡醒了。

    林折夏正徜徉在学习的海洋里,浑然不知。

    直到她听见一句:

    “这题错了。”

    过半分钟,又是一句:

    “这题也不对。”

    “……”

    “你能擦线进二中,”迟曜最后点评说,“不容易。”

    林折夏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回敬他道:“谢谢你的肯定,运气确实是实力的一部分。”

    最后事情就发展成了何阳他们在边上玩桌游,一群人叽叽喳喳的闹得不行,迟曜就在这片嘈杂声里给她讲题。

    他刚睡醒。

    一只手撑在地毯上,坐起来靠近她,另一只手手指间圈着笔,三两下在她书页空白处写着解题步骤。

    “这题是有点难的,”林折夏给自己找补,“综合题,本来失分点就比较多。”

    迟曜的字和他的人很像。

    笔锋洒脱,字很好看,只是写得太快,稍显混乱。

    “难?”他勾着笔写下最后一个字,“这题我都懒得解。”

    “……”

    冷静。

    冷静一点。

    抛开现象,看本质。

    怎么说这人现在也是在给她讲题。

    而且也不是头一回了。

    认识那么多年,他讲题一向就是这风格。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所以,千万要、冷、静。

    林折夏在心里给自己做疏导,很快调整好情绪:“真是辛苦你了,你居然愿意动一动你高贵的手指头,在我的作业本上留下你价值连城的字迹,我非常非常感动。”

    迟曜扔下笔,压根不吃她这套。

    林折夏照着他给的步骤去对刚才的题。

    迟曜其实经常给她讲题。

    经常到林折夏习以为常的程度。

    她一边擦改原先的答案,一边和迟曜聊起他前段时间去隔壁市探亲的话题:“对了,你前几天去哪儿探的亲?”

    “隔壁市。”

    迟曜说:“一个亲戚家的小孩,办周岁宴。”

    林折夏一边改一边说:“那有没有抓阄什么的?我小时候抓的……”

    她话还没说话。

    迟曜就把她的话接上了:“你抓了桌布。”

    “我之前说过吗?”林折夏没什么印象了,毕竟她和迟曜两个人每天说那么多话,什么说过什么没说过,很难记住,“你记性真好。”

    迟曜说话语气带了点嘲讽:“哦,这跟记忆力没关系,但凡一个人把她做过的蠢事对着你重复三遍以上,你也会记住。”

    “……”

    林折夏适时转移话题:“你小时候抓的什么?你应该没抓东西吧。”

    迟曜确实是没抓。

    “没办。”他说。

    “没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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