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身怀诡胎
    。

    “谢谢……”

    看起来,他在这忘川河坚持了许久。

    小盐巴好奇地问道:“你前世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掉入这忘川河中?”

    游魂的腿和盆骨已经被撕扯得稀烂,他勉强拖着完好的上半身,说道:“商人。”

    现在的商人,要是贪心,想赚快钱,的确会做些不干不净的买卖,小盐巴了然地点了点头,还想问些什么,那群本来被阿默凶煞之气赶跑的游魂又虎视眈眈地逼近,游魂不敢多做停留,匆匆忙忙向另一个方向逃去。

    阿默失望地舔了舔嘴唇。

    小盐巴把他抱起来颠了颠,一边教训一边走:“白盼不许你再吃游魂!食多了常年徘徊在这种阴郁幽怨之地存活、半毁自我意识的东西,长大以后,就要变得跟苏薄一样了。”

    “呜。”阿默像是没听到般,在他怀里打了个滚。

    小盐巴脸红扑扑的:“你,你再这样,我就找你爸爸去!”

    说完,便朝着十殿中的第一殿,秦广王殿跑去。

    白盼正翻阅着生死簿,殿堂之下跪着一鬼,佝偻着背,身上颜色及淡,应该是刚刚死去。

    见到小盐巴风尘仆仆地回来,便招了招手。

    小孩乖乖坐到他的身边,小声抱怨道:“阿默一点儿都不乖。”

    “是么。”白盼挑了挑眉,发现阿默拱着身子,假装已经睡着了,不禁失笑。

    这副装睡的样子,跟小盐巴一模一样。

    阿默熄了声,小盐巴不好再教训他,便把注意力放到殿堂里跪着的鬼身上。

    “怎么了?”

    这鬼叫骆丹,一名渔夫,按照生死簿里,应该二十多年前死于一场海难,可他活到了昨天晚上,凌晨刚被黑白无常接走,还是寿终正寝的,生死簿从不犯错,这个骆丹,肯定有问题。

    白盼眯着眼问道:“你可有过改寿?”

    骆丹把脑袋垂得低低的,像是很害怕似的,摇了摇头:“没有……”

    小盐巴盯着他的发旋端详了会,评价道:“心虚至极。”

    骆丹紧缩着身子,仿佛更害怕了,但不管白盼再问什么,都只硬着头皮回答“没有”。

    主动不交代,一时半会倒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小盐巴皱眉,轻声问:“怎么办呀?”

    白盼微微摇头。

    若是一月之后还不能差出他是否真与改寿有关,便只好放他进入下一宫殿审判。

    白盼命鬼差调出近几年来与生死簿对不上的命数,谁知不调不打紧,一调竟有好几宗,全是乘他不在地府时发生的,鬼差办事懒散,更是心虚,自然而然地就把事情给瞒下来了,也从未禀告过。

    两年前就有一宗,是个叫朱谈谈的女孩,生死簿上明明写着天生患有心源性哮喘,十三岁时在学校的操场上,因为自己没有注意,跑步猝死,可实际上,她却是在二十三岁被一辆车撞死的。

    白盼数了数,这种不自然的死亡事件一共有十三起,还是在同一个县城里发生的,必然有所关联,说不定县里有懂得阴阳乾坤的道士,专门给他们逆了天,改了命的。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只好先入凡,到现世看看,将那逆天改命之人找出来再说。

    阿默看到小盐巴和白盼要走,很是舍不得,伸出小胖手拽着他的袖子管,想要跟着一道去。

    “你还太小了。”小盐巴说道:“控制不住阴气,会伤到人的。”

    阿默扭扭身子,还想闹腾,转头便和白盼对视了个正着——

    两秒后,他垂头丧气把自己埋进被褥里,不动弹了。

    “你要乖乖的。”小盐巴露出一抹笑颜,隔着被褥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次入世,说是到县城,其实也比较贫穷,并不比某些小镇好上多少。

    旁边有一捕鱼村,就是骆丹身前居住的地方,听说捕鱼村原来挺穷的,做的都是不要命的生意,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海上捞鱼出事的渐渐少了,但捞上来的海鲜水产,却是越发珍贵,捕鱼村竟比旁边的县城还要富裕上几分。

    小盐巴到县城询问了朱谈谈的情况,邻居只晓得她身体一直不好,年纪轻轻出了意外,白发人送黑发人,苦了父母,其他就什么也打听不出来了。

    白盼揉了揉太阳穴,他知道事情不太好办,县城里的家庭都较为独立,邻居之间相处,顶多打个招呼,也不会过多打听对方家庭如何如何,渔村的居民又太过团结,看见白盼仿佛像是遇见了仇敌,警惕而排斥,一个字儿都不会吐露。

    转眼便过了半个月。

    转机出现在一个叫吴静的女孩身上,她的妈妈和朱谈谈是同事,又对朱谈谈映像很深,一方面大学生刚刚来公司实习,另一方面做了大概三个月就发生了车祸,而且出事地点就在公司门口,这是任谁碰上了,都会记上一辈子的事。

    吴静是在放学的路上,不慎看见白盼亲了小盐巴,她呆呆站在马路边,兴奋得脸都红了,便把自己从妈妈那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原来她妈妈曾经听朱谈谈说过,十岁的时候父母曾经为她改过命,说什么原本再过几年就会因哮喘死去,改名之后,寿命便延长了十年,现在二十三,正是时限到的一年。

    她妈妈和朱谈谈都没当回事呢,当玩笑说出来的,没想到一个月不到朱谈谈就出了车祸,吴静的妈妈心有余悸,连着一个礼拜没睡好觉。

    可吴静毕竟不是当事人,更不知道负责改命的人名字是谁,按理说,线索就要这么断了,好在吴静的妈妈参加过朱谈谈的丧事,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保存过朱谈谈母亲的联系方式,便把手机号抄给了他们。

    小盐巴向她道别,吴静恋恋不舍又有些害怕,她看到他们的脚下,是没有影子的。

    “你们……是鬼吗?”

    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白盼笑道:“虽然是鬼,但是阳寿未尽,不会捉你回去就是了。”

    吴静嗫嚅着唇,恍惚间把他们当成了黑白无常,喃喃道:“原来……真的是一对儿啊。”

    小盐巴拨通电话,联系上朱谈谈的母亲,起先以为她会有所隐瞒,没想到女人直接承认了。

    电话里的声音沧桑而沙哑,女儿的死亡对她来说打击尤为沉重。

    “那人叫周裴,老家在渝文村,已经死了。”

    渝文村恰好在捕鱼村的隔壁,小盐巴和白盼前去,证实了朱谈谈母亲的说法。

    ——周裴在这一带小有名气,就算已经死了半年年有余,还是有人陆陆续续上门求他帮助,渝文村的村民们烦不胜烦,把他们当作同样来寻求帮助的,气急败坏将小盐巴和白盼赶了出去。

    这周裴死了,自然在现世见不到他。

    若是投了胎转了世,更不知从何找起,骆丹改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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