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和杜重华两人在军帐里的谈话,苏沁一字不漏的全给听了。

    听完之后,苏沁真想照着严嵩那张两脸来两拳。

    狗贼!不但偷了她的功劳,现在还想往她身上泼脏水,把她和苏家军跟皇帝扯上关系!

    真要让他得逞了,苏家军的将士们绝对要被天下人辱骂不说,他们还会反过来对付她。如果说严嵩只是寻常的猜测倒也罢了,可她察觉到了严嵩的恶意。

    对她,以及对苏家军的恶意!

    严嵩狗贼,其心可诛!

    她现在已经知道这狗东西没安好心,要是再不做点什么,那简直就太对不起她自己了!

    为了迎接严嵩一行人,吴国公还专门安排了宴会,用他的话来说,不管对方安的什么心,但做为主家却是不能小气,该准备的排面必须得到位。这是脸面,也是礼仪。

    苏沁倒也没反对,就把这事儿交给下面的人去准备了。

    而军中的人都不是很擅长这种事情,所以最后这宴会是由朱老大和陶知县两人一起敲定的。

    两人都是正经的进士出身,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操办一场宴会不在话下。

    他们都不是那等风气不正之人,所以宴会上也没安排助兴节目,全程就是吃吃喝喝然后说正事。

    两边人马身份相等,所以大家分成两边对立而坐。

    苏沁进来时,发现严宛宁也在列,此时的严宛宁已经恢复了正常,神色间半点也看不出之前的委屈。

    吴国公领着一大帮子人进来,其中就有江先生和周如意,陈皇后身份特殊,并没有前来。

    周如意一看见严宛宁,顿时就高兴地朝她奔了过去,“宛宁姐姐!”

    严宛宁见到她十分意外,“如意?你怎么在这儿?”

    周如意指了指江先生:“我爹在这边教学生,我过来看他。宛宁姐姐,咱们好几年没见面了,你现在好漂亮呀,我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严宛宁也笑着回夸:“你也越长越好看了。”

    周如意还想说话,江先生冲她喊道:“如意,过来。”

    “爹,我和宛宁姐姐坐一起。”

    严宛宁也道:“江伯父,就让如意和我坐吧,我们好几年没见面了,有好多贴心话要说呢。”

    她这么一开口,倒叫江先生不好拒绝了,只好点头应下。然后又回头看了吴国公和苏沁一眼。

    吴国公瞪了他一眼,看你家的好女儿,这样的场合也能搞这些事。

    江先生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两方人马各自落座,立刻就有士兵端了酒菜进来。

    吴国公举起酒杯客气地道:“严将军等人远道而来,所以特备薄酒粗饭为各位接风洗尘。我们苏家军刚成立不久,条件和严家军自是比不上,怠慢了。”

    严家军那一方的人看着桌子上的各色佳肴,忍不住在心里偷骂了一句,打肿脸充胖子!

    苏家军不过草台班子出身,就算有吴国公加入,可也掩盖不了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的事实。这样的军队,根本没什么底子,为了迎接他们搞这山珍海味大鱼大肉的,别回头为了这点面子,让全军的将士吃糠咽菜。

    严将军端起酒杯对着吴国公道:“公爷客气,如果款待,倒教本将过意不过。”

    吴国公笑了笑:“不过只是顿便饭而已,严将军不必放在心上。大家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辛苦了,那咱们就边吃边聊吧。”

    严将军喝了杯酒之后,开门见山地说道:“公爷,实不相瞒,我们这次来,是来接回我严家军的副将赵彦安。还请公爷和苏主帅行个方便,让我们将赵副将带回去。”

    苏沁皮笑肉不笑地道:“严将军怕是弄错了,我们苏家军里没有姓赵的副将。如果你所说的人是程彦安的话,那么你们怕是要白跑一趟了。程彦安是我苏家军的副帅,更是我苏沁的男人,于情于理,他都没有理由跟着你们走。”

    严将军冷笑:“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赵彦安的命是我严家军救下来的,他这一身本事,也是我严家军培养出来的。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我用恩情相邀,想来你是无法拒绝的吧。”

    最后这一句,他是对着程彦安说的。

    程彦安放下杯子淡淡一笑:“严将军,救命之恩确实不假,但本副帅在你麾下近一年时间内为严家军所做的事情,应该足以抵消恩情了。”

    杜重华见气氛有点僵,忙开口说道:“彦安,你当初不是说过,要跟着将军一起建功立业吗?将军于你有恩,又十分爱惜你的才能,你跟着将军必将有大造化。”

    苏沁笑了:“什么样的造化还能大过我们苏家军去了?苏家军虽是姓苏,可他是我苏家的女婿,就是自家人,将来不管是论资排辈还是论功行赏,想必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反倒是他在严家军,不过一个总兵的徒弟,将来严将军打算如何封赏他呢?王候将相,不知道他值哪一个?”

    她倒要看看这严狗贼要如何作答。

    从会面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天时间了,严狗贼和杜重华一直没有要公开程彦安身世的意思,反倒极力劝说程彦安回到严家军去,看来他们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把程彦安的身世瞒着了。

    严将军端在手里的酒杯转了转,“要如何封赏他,如今决定还为时过早,但他回到严家军绝对不会受到掣肘,更不会有人说他是靠着女人上位。”

    “彦安,你很有才能,不管在哪里都能干出一番功绩来,但你真的确定要留在苏家军,一辈子背上一个靠着女人裙带关系的名声吗?”

    程彦安面不改色地道:“严将军言重了,我和主帅本就是夫妻,自古夫妻同为一体,苏家军本就是由她一手建立起来的,我居副帅之位替她打理军中事务并无不妥。另外,目前在苏家军中,我还未听有人说我过我靠女人上位之类的闲话。”

    反倒是严将军你们一开口就给我套上这么个名头。

    挑拨离间什么的,是不是有点太过于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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