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托着一只死猫。

    一只浅黄色的小狸猫,浑身僵直,嘴角一滩黑色的血。皇后眼皮一跳,立刻将头扭了过去。

    “尔晴!你将这东西带进来做什么!惊吓到皇后娘娘你担待得起吗?”魏璎珞气道。

    尔晴看了魏璎珞一眼,淡淡的嘲讽挂在嘴角,朝着皇帝跪了下去,“皇上,下毒之人竟然弑君谋上,妄图毒杀皇上和皇后娘娘,心思之毒不可姑息,长春宫竟然有如此心肠歹毒的人,还请皇上务必彻查此事。”

    “皇上!”傅恒心中一惊,掀袍跪了下去,“元宵虽是内子所做,但是她对皇后娘娘的忠心任谁都看在眼里,遑论今日圣驾和奴才都在此处,此事着实蹊跷。”

    “皇上……”皇后开了口,却被皇帝挥手制止了。

    皇帝面色阴蛰,沉了声音吩咐道:“李玉,传叶天士。”说罢,转过头来,凝视了魏璎珞半晌,问道:“魏璎珞,你怎么说?”

    魏璎珞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迎着皇帝的目光,突然一笑,那笑容令尔晴无端端地打了个寒战。

    随后只见魏璎珞上前一步,端起皇帝的那碗元宵,拈起一个便要送入口中。

    “璎珞!”傅恒一惊,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璎珞,不可。”皇后也吓了一跳,出声道,“叶天士很快就到了,就算你要自证清白,也有其他法子,不可如此冒险。”

    “傅恒……”魏璎珞轻轻地拉开傅恒的手,他的手因焦急而太过用力,她不看也知道,自己手腕上此刻一定有一道浅浅的勒痕,但是她不疼,她能感觉到傅恒的手这一刻冰凉如雪,掌心还有细密的汗,于是她安抚地握了握他,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一口,吃下了那颗元宵。

    饶是傅恒知道魏璎珞不会有事,一颗心仍旧猛地提了上来,“璎珞……”

    魏璎珞皱了下眉头,傅恒瞬间面无人色,一把将她抱住,“璎珞,你没事吧。”

    “糖放太多了。”魏璎珞皱着一张脸。

    “……”傅恒眼角一抽。

    魏璎珞冲着傅恒展颜一笑,轻轻挣开他的怀抱,又端起皇后那碗,拈了一颗吃了,然后是傅恒的那一碗,桌上的四碗元宵,她挨个吃了个遍,然后退下站在一旁,施施然道,“皇上,皇后娘娘,奴才手艺不好,好容易做得了这一回,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也幸亏皇上何皇后娘娘没吃,否则奴才没脸回府见刘嬷嬷,说自己是跟她学的了,等奴才回去好好学过再给皇上和皇后娘娘做一次吧。”

    “这到底怎么回事!”皇帝语气中虽然是慢慢的怒意,但脸上的神色已不若先前那般阴沉。

    “这不可能……不可能……”尔晴跪在地上,眼看着魏璎珞的一翻动作,早已经面如死灰。

    “回皇上,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魏璎珞道。

    “你胡说!”皇帝拂袖,“你要是不知内情,敢吃下这可能有毒的元宵?”

    “皇上,元宵是奴才亲手所做,有毒没毒,奴才最清楚,所以奴才敢吃。”魏璎珞脆声道。

    “皇上,”傅恒冷眼看了跪在地上的尔晴,沉声道,“此事定是有人要设计陷害内子,还请皇上,还内子清白,富察家满门上下皆担待不起这弑君的罪名。”

    “尔晴,”皇后幽幽地叹了口气,“你自己说吧。”

    尔晴一个头磕在地上,“奴才不知道要说什么!奴才只是见猫死了,便叫明玉赶快去阻止皇上和皇后娘娘莫要吃那有毒的元宵,奴才一片忠心可鉴日月!”

    此刻叶天士人已到了长春宫,被明玉领了进来,路上已然听说了变故,此刻见皇上和皇后都安然无恙,口中道着圣祖庇佑请了安。

    “叶天士,已查验了桌上的四碗元宵,确实无毒。”李玉将所有的元宵都端了过来给叶天士看过,“只一颗有毒的元宵,已经进了这猫的肚子。”

    叶天士闻言,低头检查了一下猫的尸体,“好在血迹未干,容臣验一下。”

    说罢取了猫嘴旁的一小块血渍,以随身药箱内的器具化开了,带到外间细细查验着,约莫小半个时辰,回了内间。

    “皇上,臣已查验完毕,确实是有毒。这毒取自花草,含麦仙翁、文殊兰、飞燕草三种具有毒性的花草混在一处,毒性极强,轻则脊柱剧痛无法站立,重则……顷刻毙命。”

    哗啦——

    皇帝手边的茶盏照着尔晴的脚边直直地砸地,碎散的瓷片溅了满地,有些飞起割伤了尔晴的脸,尔晴浑身一抖,差点昏厥过去。

    “给朕查!”皇帝怒视着尔晴的脸,“朕倒想要知道,这长春宫,到底是谁想要毒害朕与皇后,还要嫁祸给富察夫人。”

    尔晴伏在地上,微微颤抖。

    “回皇上,小厨房的一干人等都带了过来,听皇上和皇后亲自问话。”李玉很快回来了。

    “回皇上,搜出了富察夫人做元宵所剩的食材,正在由叶天士查验。”德胜回话。

    “富察夫人做元宵的食材都是谁准备的?”皇上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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