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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常子忆

第一百三十一章 病榻之侧尽心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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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溟朝她眨了眨眼,勉强挤出一抹安慰似的笑,微微点零头,莫筱雨接过苏荷手中的药碗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轻吹几下,浅尝了一下汤药的温度,递到苏溟嘴边,苏溟稍稍低头抿了一口猛地将头向后一缩,整张脸皱在一起,痛苦道:“好苦,怎么比上次那药还苦。”

    “这么怕苦就多多注意,不要生病,参菱同我了,你这病是怕因上次的风寒不好好重视,身体虚弱,这次又受了极寒,必定是受不住的,”罢莫筱雨不顾苏溟缓缓向床榻里侧挪动的动作,舀起下一勺褐色的汤药再次送到了他嘴边,用命令的口吻道,“张嘴。”

    苏溟能感到盛着苦水的汤勺被硬生生地怼到了她的唇边,他抬头看着莫筱雨眼中的坚决便知哀求无用,心下一横眼睛一闭将匙中之物尽数饮下,喉结上下滑动,苏溟眉头紧皱咳嗽了几下,撇了撇嘴,哑着嗓子道:“莫筱雨,你干脆把碗递给我,我自己来吧,这样一勺一勺的,太苦了。”

    莫筱雨见他实在难受,也觉长痛不如短痛,便将药碗递给了他,看他犹豫着接过药碗,忍不住想要趁此机会逗逗他,便冷冷地开口:“你可想好,我家可没有蜜饯。”

    苏溟闻言接过药碗的手顿了顿,可莫筱雨丝毫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将手中的碗硬塞到了他的手中,嘴角极力抑制着幸灾乐祸的笑,紧紧地盯着苏溟脸上决绝赴死般地神情,看着他将碗中褐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咳咳咳!”咽下汤药的苏溟抱着空药碗一阵猛咳,莫筱雨终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将攥在手心的蜜饯塞到了苏溟嘴中:“我同村口的一位姐姐要的,就这一块,下次可就没有了。”

    苏溟呆呆地看着她,糖块在苦涩的口中转了两圈,香甜的味道弥漫开来,盖过了口中的药味,这才反应过来,撇过脸去,含着糖块模糊地道:“谢谢。”

    莫筱雨起身交代苏荷去煮些粥水来,随即关上门回到床边:“衣服脱了。”

    “啊?”苏溟猛地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脸上渐渐泛起红晕,口中味化的糖块险些从微张的口中掉出来,莫筱雨眼疾手快地伸手托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嘴合上,敛眉微怒道:“你想什么呢,让我看看你后背的伤。”

    苏溟略有些尴尬地别过脸去,耳根微红,支吾着否认道:“我,我后背哪里有伤?”

    “伤在你后背你自己知道,你若否认我倒是也可以考虑让参菱姐回来,把你的药方改一改,让药再苦些。”莫筱雨站在床边,双臂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溟,话语中略带着点儿威胁的意思。

    “不、不用了!”苏溟猛地转头拒绝,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似乎因着莫筱雨这句话回想起了刚刚喝下肚的那碗苦水,他揪紧了盖在身上的被子,闭了闭眼,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低声道:“我……我让你看就是了,不过已经做了处理,没事了。”

    罢他微微埋着头,紧紧地盯着面前的薄被,丝毫不敢抬头去看莫筱雨,他缓缓抬手解开了身上的衣服,他似乎隐约能感受到莫筱雨的视线在他解开中衣之时有一瞬的消失,他不禁勾唇笑了笑,手指利落地解开了衣服,露出了身上缠的厚厚的白布条。

    莫筱雨听到身后没了动静,便咬了咬牙转身去看,预想中坚实的胸膛并没有出现,面前只有被包裹成粽子一般的身体,莫筱雨竟有一瞬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来,厉声质问:“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苏溟抬头看着莫筱雨的眸子,本应黯淡无光的眼瞳中盛满了愤怒和担忧,在窗外落日余晖的映衬下熠熠生辉,这番景象着实让他移不开眼,不禁盯着她的眼睛发起呆来,全然忘记了自己曾想得到的答案。

    “我本来也是不知的,但一直疑惑,就算着了风寒也不该一下便这么严重,本想着应是你浸了湖水受了凉,可刚刚扶你的时候,可能碰了你的伤口,一下我便明白了。”

    莫筱雨边着边挨着他坐在床边,伸手解开苏溟身上缠的乱七八糟的绷带,手穿过他的腋下绕到他的身前欲要接过另一手递过来的布条时,手指间一紧,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牢牢地抓在了手心:“这次怎么不惦记着那些繁文缛节了?”

    莫筱雨几乎紧贴着苏溟的背,身前的宽阔的背部伴着他的言语微微震动,惊得莫筱雨不禁向后一缩,奈何一只手还被苏溟攥着,她只得坐在原地,只是勉强离苏溟隔了一点距离,可当莫筱雨听到苏溟的询问时,脸上的绯红竟瞬间消失,朝着面前的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那次不是不知你是谁吗,如今知道了还怕这些作甚,反正时候这种事经常有,你受赡样子我见多了。”

    苏溟背对着莫筱雨,脸上早已忍不住笑意,他摩搓着被角,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地问道:“那你如今可知我缝伤口包扎的手艺是如何得来的。”

    莫筱雨绕过他腰侧的手微顿,抿了抿嘴角,若无其事地将另一手中的布条接了过去,沉默良久才转移话题,故作玩笑地道:“你放心,我的手艺也不差。”

    苏溟没再搭话,莫筱雨便继续手中的活计,当那些布条被一层层揭下只剩最后一层时,每揭开覆在伤口上的绷带便让莫筱雨的心跟着揪上一分,入目的伤口很是可怖,但已有愈合之兆,大概只是因着浸了湖水的原因,伤口周围已经发红肿胀起来,连带着缝在伤口上的线都被绷紧了。

    莫筱雨将解下的绷带团起来,眼神灼灼地盯着近在眼前的伤口,再次厉声质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去做什么了?”

    苏溟的手撑着床板,有些艰难地借着力道转过身,伸出另一手抚上了莫筱雨紧皱的眉头,很是耐心地将褶皱抚平,轻声道:“你只需知道,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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