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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起胆子又说了一句:「小少爷,您知道老身是真心实意为您好。老身也不想惹你不快,可是你和那马夫……」

    「刘婶,」陆奉天把脸色放得温和了一些,「你的心意我清楚。只是,我和马夫的事,你就不要多管了。我自有我的打算。」

    马夫发现这绿珠的胆子真的很大,仗着今晚没什麽人防夜,竟大胆的站到走廊上偷听。瞧她行动间轻巧异常,想必是会功夫的。否则,以奉天的耳力肯定能听出她的脚步声。

    马夫见那丫头听得认真,便转头瞧瞧四周看有没有什麽隐身的地方,见走廊上有一道门是虚掩的,且正好在绿珠的背後,摸摸脸,提起那仅有的一成功力以最快的速度闪进那扇门内。

    这是一间茶室,房门大概是下人刚才备茶时忘记关了,要麽就是觉得没必要关,倒是方便了他。正准备从窗户偷看那丫头的行动,却听到隔壁传来清晰的对话声。

    「您有什麽打算?难道连老身都不能说吗?」

    「刘婶,你为什麽老是针对马夫?」

    「我不是针对马夫,我是针对每一个可能对您不利的人!老身别的不懂,但就算我这个妇道人家也知道那马夫留下对您只有害处没有好处!小少爷,您是我养大的,您心底我虽不是都了解,但也能摸着一点。在您心中,那马夫并没有重要到可以让您放弃大好前程的地步不是吗?您肯留他在身边,也无非是年少时的一些情在心中作怪罢了。」

    是吗?马夫从窗前离开,不由自主地贴近墙壁。

    可惜,陆奉天什麽都没有回答。

    隔了一会儿,只听刘婶接着说:

    「小少爷,您不要觉得老身多嘴,当时您还年少,周围也没什麽能让您选择的人,您和那马夫搅在一起,我也不好说什麽。可是您为什麽现在还要和他在一起?老身实在看不出那马夫到底有什麽地方好。您为什麽就舍不得把他丢下呢?您可知道老身去找他让他离开您,他竟然说如果老身给他一万两银子他就离开!像这种施恩望报的人,您留他下来做什麽?」刘婶显得很激动。

    「一万两?他要的还真是不多。」听声音,陆奉天像是在笑。

    算你小子还有良心!呵呵。

    「就算他是最廉价的那种,我睡了他那麽长时间,差不多也要这个数吧。」

    笑容在脸上固定住。

    「小少爷……」刘婶似乎在叹息,「您不会说您留他下来,是因为迷恋他的身子吧?这、这简直就是笑话!」

    「呵呵,我也觉得这是个笑话。这几年,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喜欢男人,在军营那两年,就是再漂亮再清秀的男子我也没碰过。可是……」奉天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也不明白,那幅身子到底有什麽好,他人长得又不好看……」

    又是沈默,半晌,陆奉天轻咳了一声,打破寂静:

    「刘婶,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麽。你放心,我知道什麽对我是最重要的。那马夫,我对他也就是床第间的兴趣而已。而且,我也差不多厌了,过阵子就让人把他送走。」

    ……小子,就算你要让刘婶安心,也说的太狠一点了吧。哈哈,千万别告诉我你这是心里话啊!小心老子把你打得满地爬,哈哈哈……!

    「小少爷,如果您真这麽想,那是最好。就怕您也只是敷衍老身,以後照样和那马夫暗渡陈仓。这事儿,老身知道也就罢了,就怕卞小姐查到风声,到时候小少爷是没什麽,但那马夫大概就要倒大霉了!」刘婶的话语中透露出些什麽。

    「哦?看来刘婶你跟青仪处得很好嘛。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不少事啊?」陆奉天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冰寒。

    「小少爷,您说笑了,老身能瞒着您做什麽事情。」

    「哼,刘婶,不要以为我不过问,就认为我什麽都不知道!我虽不管你和青仪如何互通消息,但你也要记住,不要去做一些惹我不开心的事。」

    「小少爷,您喝醉了……」

    「酒意是有几分,但还没到喝醉的地步。话已到此,我们不妨摊开来说。你说你没瞒着我做过什麽,那麽我问你,上次我去接你回来的时候,你跟我说了什麽?」

    「我……」

    「你说马夫在我离开的时候也离开了,把你一个人留在府中受罪。结果呢,当天下午杜知府前来拜访我时告诉了我一件事。你知道他跟我说了什麽事吗?」

    「小少爷……我真的是为您好……,才那样说的。」刘婶的声音在颤抖。

    「为我好吗……,对,我明白你是为我的锦绣前程在着想。就像那人同样为我好,为了不让我被海捕公文所累不惜替我顶罪在牢中坐了三年一样!」

    「小少爷,您既然都知道,为什麽……」

    「为什麽不管他任他在牢里多呆了半年吗?……因为我那时正和卞青仪论及婚嫁,不想让那人搀和进来。哈,那大概是我第一次心中觉得对不起一个人吧……」

    刀呢?刀在哪里?谁给我一把刀……

    「你回来後,让邱卫去给那人送信送银两的事我亦一清二楚。我不想过问,只是因为你那样做也符合了我当时的心思,所以睁只眼闭只眼。……只是没想到那人竟会入京寻我。」

    ……他竟然都知道!两条腿像是忽然没了力气,软软的,马夫抱着头跪坐了下来。他现在知道天塌下来是什麽感觉了。周围黑不隆冬的,声音变得遥远,脖子像被谁掐住一样,明明是气喘不过来,为什麽痛的却是胸口呢?

    很想问问他,你是不是并不想见到我?

    忽然觉得从前所做的一切都很可笑!自以为牺牲、自以为奉献的做了那麽多,心想那人纵然不会爱得他死去活来,最起码也会对他感恩戴德吧?虽然从来没有想过让他报恩,因为在他心中小四子是自己人,他对他付出的是爱情、是亲情,不是望他报答的恩情。想起小四子对他的笑脸,想起小四子对他的依赖,想起小四子与他斯磨时的温言软语……

    突然很想冲出去,冲出去抓住他的领子大吼:你他娘的到底是以什麽样的心情明知老子为你坐牢,却任由老子在那猪栏里烂死的!你他奶奶的是怎麽狠心做到对你小子掏心掏肺的老子不闻不问的!

    陆弃陆奉天!你够狠!不愧是头狼崽子!你吃老子的肉、喝老子的血还不够,竟然还敢把老子的心拖出来啃!

    刘婶听了陆奉天的话,像是安心了,声音也变得正常了许多,「小少爷,您了解老身的苦心就好。我也知道您不是个糊涂人,不过既然您当时已经准备放弃那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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