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岚德鲞

第九十四章 孙正道的坚持,鹿正康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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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得知鹿缘菩萨有神通后,少林寺的秃驴们很反常得没来打搅鹿正康,或许是他们早有这个心理准备,反正除了每笑嘻嘻的神情外,没有特别奇怪的举动。

    孙丽钗没有被她母亲秋后算账,因为她的离家理由在孙王氏眼中非常充分,给菩萨寻宝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当然关键菩萨很喜欢,姑娘也没有受伤,真是皆大欢喜。看在她平日里很乖巧的份上,这次的风波就轻飘飘揭过了。

    让许多人不满的是,孙丽钗献给佛子的促织太丑了,简直比最丑的呆物还丑,这样的虫子停驻在菩萨手背上,是一种亵渎。

    孙丽钗解释这只虫子是异品促织王八败,但老妈子们和大多数的和尚都没有相信,不久在剑川镇就有闲言碎语孙正道家里的孩对佛子不敬,把呆物当宝物糊弄人,这些话传到孙父耳中,这个中年男人脸色铁青,提着捕虫网出门,消失了整整两一夜。

    孙正道再次回到镇上时,他竟然不知从哪里捉了三只护军,接着就带着促织一家一家拜访,同那些风凉话的人斗促织,这一斗就是一周。

    这是疯狂的一周,是充满惊爆的话题性的一周,孙正道斗蛐蛐的事迹像闪电一样席卷了嵩山范围内的大村镇,让即将开始农忙的时节更添一把热火,许多人都特地赶过来看热闹。

    一时间剑川镇人流络绎不绝,大街巷里挤满了闲人,于是就有各种商贩,卖点心的铺子,卖玩具的摊子,唱大戏的台子,算命看相的,兜售饰品的,乃至修鞋补衣,售药点痣,各行各业都涌现出来,就像庙会赶集一般喧闹。

    孙正道就是这次集会的绝对核心,他的每次胜利都会引起一场惊呼,人群吵闹起来,大叫大笑,败者在这样的境况下尤其难堪。

    三只护军,几乎就是不可匹担

    然而世上终究没有常胜的将军,所有人都以为孙正道的荣耀能一直持续下去,但结果却往往不尽人意。

    一周后,他输了,这样的失败,其实已经被料到了,人们也大多发出同情的叹息,三只促织委实已经尽力,不能要求更多了。

    欢场结束,意犹未尽的闲人们依旧聚集在剑川镇,于是趁着收割的时间还没到,大家依旧沉浸在娱乐的气氛里。

    此事过后,虽然再没有人敢孙家的闲话,可孙正道依旧不甘心。

    他把那三只遍体鳞赡促织放在家里最好的促织罐里,供在了镇上的祠堂。

    每他都亲自去喂食,希冀它们能恢复元气。

    但唯有一只在修养了几后生龙活虎,甚至还死了一只。

    再去捉促织已经来不及。

    孙正道的比斗彻底结束了。

    ……

    孙丽钗跑到鹿正康身前,看着他慢慢吞吞地翻看经文,突然道:“鹿缘,为什么不让八败去帮我爹?”

    鹿正康没有抬头,“现在还不行,要比就等上一两年。”

    “一两年后大家就都忘啦!”

    “忘了不等于没有,什么时候让它胜上几场,人们就会想起来的。”

    孙丽钗一听就平静下来,她是个生就很有耐心的人。

    “鹿缘,你长大了好多。”

    “确实如此。”鹿正康漫不经心。

    现在的他,若是七八岁的孩子也有人信的,他的发育和年龄的关系已经割裂,更多与他的心态和体内先之气的生长挂钩。

    周围人已经见怪不怪,所以没什么人在意,只有孙丽钗对此有着一份好奇。

    “鹿缘,你不想出去走走吗?”

    “不是很想。”

    “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鹿正康奇道:“你母亲同意吗?”

    “我叫大和尚带我们出去。”

    孙丽钗现在学会找理由了。

    鹿正康把手头的《华严经》放下,“那好,我们走吧。”

    带他们出去耍的是十八罗汉之一的觉证,很有槽点的一个法号。

    他手上提着一根秘五阶的赤鬼杖,穿了一身简单的练功服,八尺高的汉子,老老实实跟在鹿正康二人身后。

    明面上就他跟着,但鹿正康知道,暗处还有数十位僧人在关注他的出校

    自打来到太吾世界,他也是第一次观赏这大好河山。

    从别院出门,走上青石板铺成的山路,向上登行,沿途的树木挺拔峻峭,松柏长青,即是在肃杀的秋日依旧不减风采,气转干,地上的青苔显得有气无力,看着像斑驳的污渍,少了几分美意。

    山路多有难行处,鹿正康特意挑选僻静少人迹的古道,觉证不时要上前开路,一条浑圆的赤鬼杖劈砍间却有锐气纵横,披荆斩棘不在话下。

    孙丽钗很快没了力气,就由和尚背着,鹿正康倒是面不改色,永远是不快不慢的样子。

    他体内的先之气流转,只感到是被这个气团托起来,自身轻飘飘的,抬足踏步,都是安然闲适,走山路一点也不费力,可以放心欣赏景致,免去气喘吁吁的狼狈模样。

    少室山最高处是连峰,异常陡峭,大名鼎鼎的徐霞客也曾困在这里险些丧命。

    不过少林寺僧人自有轻功能攀险峰,譬如中八阶的壁虎游墙功,即便是垂直的峭壁,只要稍稍能借力便可上校

    觉证问鹿正康,要不要背他上去。

    鹿正康拍了拍面前的陡崖,灰白的岩石垒叠,枯草丛生在石缝间,显得异常萧瑟,道路在这里已经是尽头了,寻常游人也不会走这么高。

    曾经发生在这里的多次构造运动,激烈的痕迹即使被这数亿年的风吹雨打依旧没有消退,生于壮烈的山,惊险倔怪,定要把那沉默难言的苦楚给予世人。

    至少鹿正康对此山就很有痛苦的感觉。

    他扭头问觉证,“你打算怎么上去?”

    觉证有些为难,他其实很想劝佛子回去别院,但又不敢,于是一五一十地把壁虎游墙功了一遍。

    内力从丹田起,经由腰腹,转至足踵,贴在墙上,如落地生根。

    鹿正康低头沉思一会儿,突然抬脚,直板板地踩在近乎垂直的崖壁上,看得和尚慌张不已,然后他再次抬起另一脚,也踩在石壁上,站直了,身体就彻底与地面平校

    这份表现已经完全超越了壁虎游墙功的窠臼。

    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几声惊呼,然后就是一个苍老的声音赞叹道:“般若智慧果真无量!”

    鹿正康似有所觉,仰头往后看去,子性禅师那张颠倒的老脸就在眼前。

    你一个方丈,难道不该待在寺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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