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尘雪扮作教徒潜进了邪教,这一切似乎顺利的难以想象,仿佛是有人特意给他留下了讯息,但他来不及多想,只能跟着指示一步步走下去,他扮作邪教弟子四处探知秦湛和秦清夜的下落,秦清夜的住所日日夜夜有人防守,他怎样都难以近身。

    而秦湛与他的新婚妻主去了瑶山,瑶山地势广阔,他更难以寻觅,只得日日在他练功之处守株待兔叁天,这里地势险峻,教徒往往疏于防范,若能在此将秦湛擒杀,自是极好。

    他不动声色守在树上,极力隐藏自己的气息,若饿极就吃点草根,暗红的云朵逼近了山峦,挺拔的冷衫木被压在了云朵之下,西斜的太阳为深秋的景色镀上了一层凄凉,终于等到秦湛下山回来,司尘雪打量一眼,觉得此人有些面熟,略一思索,便想起此人同他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的秦湛还在武林大会上因中暑而晕厥过去。

    此时的秦湛似乎完全变了个人,锦衣华服,玉冠随意竖起乌黑的青丝,身姿清俊挺拔,如琼树一枝,清雅而飘逸,墨黑的瞳孔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哪里还有当初灰扑扑的普通侠客模样。

    不光如此,他的身侧还跟着一名女子,容貌清冷如皎月,她似乎行动不便,秦湛一直握着她的手,司尘雪只看了她一眼,便神魂剧痛,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人,因为乔音音被困在洞里,可那在熟悉不过的脸庞却瞒不过他的眼睛,这些日子她眼角多了一些憔悴,也不知是如何落到了这个地步。

    秦湛与她在岔路口分别,他亲昵的抚摸着乔音音的发丝,又亲着她光洁的额头,两个人贴的极尽,她想推开他,但他抢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往怀里搂,下颚抵着她的脑袋,蹭了又蹭,似是不愿这么快与她分别。

    他们相互依偎的模样让司尘雪胸口阵阵作痛,即使他与他们隔得甚远,司尘雪也察觉到秦湛对她不一般的心思,听说秦湛成了亲,莫非他的妻主就是音音?这个猜想几乎让他呼吸不过来。

    若音音逃了出来,那他费尽千辛万苦潜进邪教又是为了什么?他心中有诸多疑问,他死死盯着远处的男女,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找她问个明白,他希望是自己认错了,她根本不是乔音音,只是个长得像她的女人。

    可他们周围还有无数的隐卫,司尘雪此时上去无疑是送死。

    秦湛缠着她没多一会儿,直到教徒来接她,才转身离去。

    司尘雪再也受不了心中的疑惑,找到附近一个教徒逼问他秦湛的妻主是谁。

    教徒颤抖的开口:“是教主的大夫,叫乔音音......”

    话音未落,司尘雪却不料失魂落魄一般连连后退几步,喃喃道:“怎会如此......你骗我,都是骗我的......”

    教徒趁着他神思错乱之时吹响了哨子,引来了离他们这里最近的秦湛。

    来的正好,司尘雪嘴角露出一抹讥诮,眨眼抹了教徒的脖子,飞身跃起,手中的玄铁剑身闪耀着冰冷的光,如一团阴影扑向秦湛,斩向他的胸膛。

    秦湛纹丝不动,恍若未觉,挥手一防,浑厚的内力从他身前无端升起一道透明的风墙。

    司尘雪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的落在地上,如雪中白梅傲然而立,玉一样的人却带着凌厉的寒意,他双手背在身后,手腕被这道气墙震的发麻,不禁暗道,这邪教少主的内里竟这般深厚。

    秦湛面容沉静,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如寒冰冷漠阴郁的男子:“是你......我们又见面了,司尘雪你是如何潜进来的?”

    司尘雪冷笑:“与你无关。”

    “阁下当我这邪教是客栈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秦湛脸色暗沉如水,司尘雪穿着教徒的服饰,依然掩盖不了他的绝代风华。

    这里的动静引来了数十个隐卫和残老儿,他们面色不善的将司尘雪围住,秦湛冷哼一声,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笑道:“圣水峰以剑术闻名天下,我也用剑,你是武林年轻里一代的佼佼者,不妨让我试试圣水峰传人的功夫,是否真有传闻中那般厉害。”

    秦湛不打算放过司尘雪,他本就不是个大度之人,若是就这样放任司尘雪离去,教中之人难保不会对他有异议,每每思之,都会引为毕生耻辱。

    一瞬间秦湛抽出腰间的长剑,剑气簌簌作响,如聚风浪,急刺向司尘雪的咽喉,电光火石之际,两人激烈的缠斗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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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崖山下有坐落着一处茶铺,专为过路的江湖中人接风洗尘。

    今日赶路的江湖人甚少,尤其临近夕阳西斜,茶铺里的几张桌子更是空无一人,只有靠近官道的那张桌子上坐着一位灰衣男人。

    这个唯一的一位客人从早坐到傍晚,只要了一壶茶水,身上的灰衫普通老旧,两鬓如墨的长发用简单质朴的木簪在后脑勺固定住。

    但掌柜不敢怠慢,殷勤的为他添了好几次热水。他活了五十几年,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各派人士,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与那些人的不同,却说不上是哪里的不同。

    可能源于他是个怪人吧,他的腰间悬挂一把生锈的刀,连把像模像样的刀鞘都没有,刀面布满了绿色的铜锈,仿佛是长着青苔的树干,刀刃钝的或许连草都斩不断。

    他看起来约莫叁十来岁,身形高大颀长,生了一副好相貌,手中握着茶杯,却迟迟未曾饮下,偶尔有人聊起江湖上的趣事,他的神情也很冷漠,仿佛将自己与众人隔绝开来,细细看去,他紧抿着的唇角似有些烦躁。

    他在这里坐了一天,只喝茶,什么都不吃,掌柜曾向他问道可否需要上茶点,也被他断然否决。

    可他看上去并非出身寒酸,分文皆无之人。

    但这个人从头到脚都透着古怪,却无法令人生出对他一丝一毫的轻视之意。

    傍晚起风了,带着丝丝凉意,一只信鸽从山里直直向男人飞来,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展开信筒里的卷纸,随后缓缓站了起来,走到茶铺外凝望着寂寥幽深的官道,那个方向是通往曲风城和邪教。

    掌柜缩着脖子,躲避着林间乍起的寒风,眯着眼睛打量着他,竟觉得眼前站的笔直的男人锋利的像把利器,不知他看到了什么,浓眉下那束冷凝的目光,令人生惧。

    随后他冷冷的丢下一句,似是在自言自语:“圣水峰的传人也不过如此。”

    掌柜的揉了揉眼睛,那人的身形随即如鬼魅一般疾闪而过,灰色的长袖随风浮动,等他再望过去时,官道上已不见了那灰衫男人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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