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若舒当鬼的时候,有个顽皮的小男孩故意逗她,害她碰到了文彧老太爷养了好几年的一盆君子兰。

    据说,这还是文彧的夫人,也就是老夫人还在世的时候,和文彧一起种下的。

    是文彧最最宝贝的东西。

    小孩子们一看闯祸了,有的哭起来,有的干脆跑掉,只剩下拉下眼罩懵圈的佟若舒,面对着那一盆碎成泥的君子兰。

    “佟若舒,你完蛋了。”之前逗佟若舒的男孩幸灾乐祸,“这花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你到人家家做客祝寿,居然打碎主人家的东西,人家一定讨厌死你了!”

    佟若舒这个人打小就喜欢热闹,更喜欢交朋友,她最怕的就是别人讨厌她,不跟她好。

    所以,听了这话的佟若舒咬着唇,默默的哭了起来。

    这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孩子把花园里的情况和文厉说了,文厉知道后,居然急急忙忙的亲自赶了过来。

    可想而知这盆君子兰对文彧是何等的重要。

    “这大喜的日子,怎么能摔碎东西呢?”文厉气恼道,“这可是父亲最珍视的花啊!精心培育了那么多年,居然……成了这样子!”

    佟若舒听到文厉这么说,心里愧疚极了,也害怕极了。

    可她想了想,父母一向教导她,做错事了不要怕,要勇敢的承认,并且尽力去弥补。

    想到这些,佟若舒站了出来,想和文厉承认错误。

    而就在这时,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传了过来:“爸,是我不小心打碎的,我去找爷爷承认错误。”

    文厉没想到自己的儿子都十五岁了,还是这么毛手毛脚的,顿时勃然大怒。

    “去祠堂罚跪半小时!”文厉厉声道,“把这里收拾好,看看这君子兰还能不能补救!另外,先不许把这事告诉爷爷。你啊你,你这个劣子啊!”

    文厉在骂完之后,愤愤离开。

    文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没有一句怨言,神情淡漠的走过去瞧了瞧那盆粉身碎骨的君子兰。

    佟若舒在一旁瞧了整个过程,她绞着手指,有些想不明白文桦为什么要替她背黑锅?

    她磨磨蹭蹭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说:“谢谢你。我真的不是故意。我可以帮你做什么吗?”

    文桦不说话,自顾自的收拾着那些泥土。

    佟若舒被文桦这冷漠的气场给唬住,没有文桦的允许,她并不敢上前,就只能这么安静的看着文桦把那些泥土一点点的收拾起来。

    也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发现文桦长得很漂亮,是那种令女孩子也会嫉妒的漂亮。

    白皙的皮肤,高挺通透的鼻子,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估计文桦要是站在桃花树下,那灼灼桃花都会在他面前失了风华。

    而此刻,文桦举起那碎了的白玉瓷片,把碎片放在阳关下观想,这个举动顿时就让佟若舒脱口而出一句诗:“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文桦听到了这句诗,侧头微微瞥了佟若舒一眼,冷声道:“还在这里做什么?”

    佟若舒被这一眼看的脸色绯红,她忙低下头,支支吾吾的说:“我……我就是看看能帮你做什么。”

    “不用。”文桦说,“我喜欢清静。”

    说完,文桦就抱起那收拾好的那些东西,往前走去。

    佟若舒有心叫住他,她想问问他: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吗?

    可文桦没给佟若舒这个机会,而佟若舒的母亲也在这时候寻她,说是文老太爷要见她。

    佟若舒就这么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花园。

    可从这一天起,这个为他承担过错的冰冷少年却是住进了她心里,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因为这个梦,佟若舒睡不着了。

    她下床走到自己的镜台前,这里有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面全是她收集的文桦的各种新闻报道。

    佟若舒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情,大概就是文桦在西班牙斩获影帝这件事了。

    她把文桦的理想视为她神圣的崇拜,更把文桦视为她心里永不会褪色的那个男孩。

    只是,这时间那么久了,她竟然也会觉得这件事美好的事情令她疲累了。

    她忽然想为理想活一次。

    如果她和他永远都没有可能,那她希望她可以为理想奋斗,也可以以此更加靠近他的灵魂。

    ……

    周亦行被逐出创为后,文桦意识到之前周亦行口中的“不太平”来临了。

    他庆幸自己那时听从了他这位表哥的建议,所以他和文厉都没有成为周亦行的软肋,也都没有受到波及,更没有让叶蓝茵陷入两难。

    只是,周亦行倒了,叶蓝茵又该怎么办呢?

    文桦为这个问题日夜担心。

    某日。

    文厉晨练回来后,跟文桦说:“你佟伯伯和佟伯母正好来新西兰这边度假,我邀请他二位来家中做客。你也留下来招待一番,注意着礼仪。”

    文桦点头。

    过了一会儿,文厉又说:“你和若舒还有联系吗?”

    文桦愣了那么一下。

    自从那次打完电话后,也过去三个多月了,他和佟若舒并有再有过任何联系。

    “没有。”文桦说,“怎么了?”

    文厉叹口气:“听你佟伯伯说,若舒不太让他们两口子省心,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算了,你向来也不怎么关心外面的事情。记得买瓶好红酒回来,我和你佟伯伯也好久没见了。”

    ……

    一周后。

    佟秋明和俞芳到文家做客。

    好友相见,文厉十分欣喜,难得的话多了些,和佟家两夫妻天南海北的聊着。

    聊到一半的时候,佟秋明忽然看向文桦,问道:“阿桦,你认不认识摄影方面的行家?”

    “摄影?”文桦略有吃惊,“您和伯母想拍照留念是吗?我拍电影的时候,跟一个挺厉害的摄影师学过些皮毛。您要是不嫌弃,我愿意给您和伯母拍。”

    佟秋明尴尬一笑,摆摆手,求救似的看了一样身边的妻子俞芳。

    俞芳说:“咱们和文厉也都是老朋友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们俩这次出来旅游啊,出了休闲放松,也是散心。小舒这孩子,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按部就班的上学工作,从来没有要我们操心过。说句不知高低的话,她在外交部工作,有几个能去外交部工作的?可两个月前,这孩子一声不吭的把工作给辞了。”

    文桦和文厉听后,都是一愣。

    文厉皱眉道:“原来你俩就是为这事发愁啊。若舒为什么辞职?是不是在工作中受委屈了?”

    俞芳摇头:“她马上就要被分配到常务委员会去了。估计再熬个几年,搞不好就是大人物的专属同声翻译。这个节骨眼儿,她把工作辞了,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是啊。”佟秋明叹口气,“而且这孩子辞职后,还说要去搞摄影。说什么她的梦想是当个摄影师,不是做翻译。她做翻译,

    都是为了给我们俩争脸面。哎!为着这事,我们家是鸡飞狗跳。她眼瞅着也要三十了,恋爱都没谈过,工作也没了……这可怎么办啊?”

    佟秋明越说越着急,咳嗽了起来。

    俞芳心疼的为佟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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