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老大是女郎
    他事,问:“到底吃了什么,她为什么还不醒?”

    这两天都守在傅云英身边,傅云章更清楚她的身体状况。

    “张道长从宫里观礼回来,给她看过了。”他顿了一下,说,“一来吃了某种含有毒性的东西,脾胃受不了,二来最近她身兼数职,天天熬到凌晨才歇,身体早就扛不住,吃了两杯酒,加上不干净的东西一激,引发旧疾。”

    霍明锦眉心猛地一跳,引发旧疾?

    傅云章回头看着半开的窗,从这里能看到罗帐掩映中的床榻,道:“只能温补,等她慢慢好起来。”

    两人说着话,里面侍女忽然低低惊叫了一声。

    霍明锦立刻拔步冲进去。

    傅云英趴在床前,头朝下,双手攥着衣襟,不停干呕。

    侍女跪在脚踏上,轻拍她的脊背。

    地上早备了铜盆之物,显然她这两天常常呕吐,侍女都习惯了。

    霍明锦走过去,矮身坐在床沿边,抱起傅云英,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被坚实的手臂托着,意识不清的她下意识紧紧攥住他的衣袖。

    她全身打颤,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衣衫下的身体冰凉,瑟瑟发抖。

    犹如万箭攒心,五内俱裂。战场上刀剑无眼,霍明锦身上满是伤疤,但刀剑砍入骨肉的疼痛,都不及此刻的痛苦真实。

    所有旧伤都隐隐作痛起来。

    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他没法呼吸,只能笨拙地拥着她,试图减轻她的痛苦。

    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清水,衣衫汗湿,片刻后,实在吐不出什么了,蜷缩成一团,窝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傅云章走进屋,看到霍明锦抱着她,接过侍女手中的巾帕,温柔为傅云英擦拭。

    他的衣袍都被弄脏了,一片狼藉,他好似没看见,双眼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她,动作轻柔。

    老太医赶了过来。

    霍明锦摸摸傅云英的脸,轻声问:“我怎么觉得像伤寒?”

    老太医道:“是有些像,不过她没有持续发热,而且多汗,还是脾胃不适引起的痉挛和昏迷,这两天会一直吐,熬过今晚就能好。”

    “有没有缓和的办法?”

    老太医摇摇头,想了想,又道:“瞧着厉害,其实没什么大碍,睡几天便没事了。”

    这病来得快,病势汹涌,好起来也快,只是头两天会很难受。

    霍明锦眉头紧拧,吩咐侍女去准备热水。傅云英刚刚出了一身冷汗,他抱着她,隔着几层衣裳也能感觉到她不舒服。

    傅云章没说话,站在屏风一侧看了一会儿,转身出去。

    霍明锦即将成为她的丈夫,他知不知道崔南轩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要是她再喊出崔南轩几个字,霍明锦会怎么想?

    好在她之后没有再说胡话,想来在马车里喊出崔南轩的名字,应该是因为自己用方言叫她,让她联想到了什么。

    等她醒转,得好好和她谈一谈。

    第133章 凉粉

    落雨声淅淅沥沥。

    夜风推拉窗棱,咯吱咯吱响。有人走过去,把没关好的窗扇合上了。

    脚步声很轻。

    床上,傅云英眼皮颤动,肩膀剧烈抖了几下,蜷缩成一团,双手无意识攥紧盖在身上的锦被。

    一双坚实而有力的臂膀立刻将她抱了起来,轻拍她的脊背,拂开她鬓边的乱发。

    她靠在他怀中,眼皮黏在一起,意识朦胧,什么都看不清,只能依稀感觉到床前一片黯淡的灯光,干呕了片刻,并未吐出什么,身子不停发抖。

    五脏六腑好像被什么东西蛮力地撕扯捏拢,她没法抵抗,唯有佝偻着身体,以此减轻痛苦。

    温暖干燥的大手扶着她的肩,手指隔着里衣轻轻摩挲底下冰凉的肌肤。

    怀抱很温暖,衣衫底下肌肉紧绷,像环抱府城的青山,沉沉地矗立在广阔苍穹之下,巍峨而静默。

    这两天浑浑噩噩中,好像都是这个人照顾她,温和,耐心,沉稳,镇定。

    她靠在他身上,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是这么靠着。

    “二哥?”

    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襟,贴在他胸前,喃喃道。

    头顶呼吸声粗重,男人垂下眼帘看她,低低应了一声,一手环抱着她,一手轻抬起她的下巴。

    唇边一阵微凉的触感。

    她张开嘴,齿间清凉,男人喂她喝了几口温水。

    清醇柔滑的茶水滑入喉咙,她试着吞咽,只喝了两口就喝不下去了,摇头推拒。

    眉头紧皱的男人却松了口气,这是她几天来第一次喝下茶水,之前几次刚吞下去就全吐了出来。

    看她摇头,他立刻把茶杯撂到一边,接过捧盒里的柔软巾帕,温柔擦拭她的嘴角。

    两名侍女在一旁拿东递西,收拾铜盆等物,见男人没有别的吩咐,躬身退下。

    干燥的大手慢慢挪到后脑勺上,托着傅云英,似乎想把她放回枕上去。

    她抓紧他,眉尖紧蹙,生病的时候思维迟钝,所有的防备都卸下了,她好像又变回那个脆弱的、

    无助的,在冰天雪地里蹒跚前行的魏云英,眼角泛起湿润,轻声呓语:“哥哥,我难受,我疼……”

    好疼,全身都疼,骨头疼,心口也疼,她要冻死在雪地里了。

    男人的呼吸停滞了一下。

    很快,他眼圈泛红,抱紧她,吻去她颤动的眼睫上晶莹的泪珠。

    “云英,我在这儿。”

    她却似乎没听见,双眼紧闭着,攥着他衣襟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全身酸疼,躺着太难受了,手指头动一动都像是要用尽所有力气,靠着他能舒服一点。

    男人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吻她。

    吻是咸而苦的。

    接着,双手发颤的男人单膝跪在床上,俯身要把她放下。

    她不安地抖动了两下,手还抓着他的衣领。

    男人在她耳畔沉声低语:“别怕,我不走。”

    他单手脱下脚上的靴子,坐上床,靠在床栏上,大手托着她柔软修长的娇躯,让她倚着自己的胸膛睡。

    一手轻抚她披散的发丝,一手为她盖上滑落的锦被,怕风从肩膀的地方吹进去冷着她,干脆抓着锦被不放。

    像是被雄伟的峰峦给包围起来了,外面的风霜雨雪都吹不进来,她无意识扭来扭去,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侧身枕在他结实的胸前,沉沉入睡。

    一室昏黄烛火摇曳。

    男人低头看她,幽深的眸子,似融进浩瀚的银河,揉碎的星光闪烁。

    仿佛是泪光。

    半夜时分,云销雨霁。

    到天将拂晓的时候,浮动的泛着青白色的浅光被碧绿窗纸细细筛过,漫进屋中,伴随着天际缓缓蒸腾的霞光,蓊郁的树丛里响起清脆悦耳的鸟鸣声。

    傅云英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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