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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居然会这么有闲情逸致,来崇峻山游山玩水。”

    薛斐定定看着九阙,“小姑娘,你这讽刺人的本事,是和喻殊学来的吧。”

    他不想和九阙白费口舌,这姑娘暴露了她伶牙俐齿的本性,一点都不似之前装作雀儿时那般乖巧,在他眼中很不讨喜。

    若不是有不得不来的理由,他又怎么会过来?

    他转过身,一边往前走一边道:“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九阙跟上前去,“南乔?”

    薛斐气定神闲地反问:

    “你在西羌的旧相识,难道叫南乔吗?”

    九阙在西羌有不少“旧相识”。

    ——她一个都不想见。

    她微微笑着,眼中却噙着冷意:

    “薛国舅,恶事做得多了,是会遭报应的。”

    薛斐稍稍停住,勾起嘴角:

    “小姑娘,你我刀剑下的亡魂都不少,你和我说报应,不怕报应先找上你吗?”

    夜色寥落,未燃尽的篝火拓出零星的暖光,柔和了女子侧脸的轮廓。

    “我的报应,不是就快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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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开始回忆章啦。

    小九真是个莫名其妙的CP体质......

    我居然也开始觉得她和国舅有、般配了。

    阁主:请你闭麦。

    第三十七章 蠢货< 百音寂(大了个萱)|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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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蠢货

    九阙怎么也没有想到,五年前绥州之战里已经“死掉”的人,此时此刻竟能活生生站在她面前。

    西羌镇守绥州城的将领,乌择。

    他是个高大壮硕的男人,皮肤粗粝黝黑,左眼下有一道极为明显的刀疤,通身皆是被大漠的无数沙砾磨出的血气。

    最无法错认的,是他只余下半截的右臂。

    乌择见了九阙,阴郁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异的光,伸出手来,想在九阙的面颊摸上一把:

    “祁国那薛国舅的眼光果真不错啊,给我送来这么极品的货色。”

    九阙不加掩饰地面露嫌恶之色,往后退开一步。

    乌择轻易就被她的神色激怒了,当即啐了一口,唾沫横飞:

    “你这臭婆娘,给脸不要脸——”

    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向她伸出手来。

    九阙微微眯起眼,嘲讽道:

    “乌择,你左边那只胳膊,莫不是也不想要了?”

    乌择这才认真打量起面前的这个女子,从她妖冶的容色中,终于看出了五年前一个小姑娘的影子。

    五年前的那个小姑娘,一刀砍断了他的右臂,让他在军中成为一个笑话,再也无法抬起头来,是他这一辈子的奇耻大辱。

    认出仇人的乌择勃然大怒,用西羌话骂了几句难听的脏话,如同凶兽一般向九阙扑过来。

    乌择到底是个在战场拼杀多年的男子,即使是断了一只手臂,力气也完全能压制住九阙,他一把扼住她的脖颈,嗜血的怒意和复仇的快意杂糅在一起,让他的面容狰狞地扭曲着。

    九阙在心中暗道了声“蠢货”。

    转瞬之间,本还掐着九阙脖子的乌择瘫倒在地,沉重的身躯压翻了木桌,茶具碎了一地。他脸上浮起一片青黑,抖动着干涩的嘴唇,细碎嘶哑的声响从口中挤出,像是哭泣又像是痴笑,竟是失语之态,状似癫疯。他吱吱呀呀了半日,一根手指指向九阙,仍是吐不出一个字,目光中充满了愤恨与恐惧。

    薛斐听见屋内的动静,推门而入,往前走了两步,被匍匐在地上的乌择抓住了靴子。

    “国、国舅……救……救我……”

    他像一条扭动在地面上的蛆虫,薛斐一眼就看出,乌择这是中了蛊。

    薛斐一脚踢开乌择的手,看向站在一旁的九阙,“你这又是跟谁学的?喻殊好像不喜欢养虫子吧。”

    九阙露出一个微笑,“千瑟。”

    这个笑容在薛斐眼里,颇有些鬼气森森。

    “你给他解开。”

    九阙瞥了他一眼,“我只会放,不会解的。”

    薛斐从善如流,“也好,那你就别想着见到南乔了。”

    她如今还是处在下风,南乔被薛斐掌控在手心里,她便也被拿捏住了。更何况,她不知道薛斐带她来见乌择,究竟有什么用意。

    虽然她想让乌择立刻去见阎王,但她也知道不能。

    九阙从怀中摸出一个油纸包来,递给薛斐,“雄黄、蒜子、菖蒲,开水吞服。”

    乌择解了蛊之后,一下子去了半条命,再也没有之前掐九阙脖子的气焰,只能躺在床上。

    他恨恨地看着九阙,搜肠刮肚地想着还有什么法子能折磨她。

    他是个头脑简单的莽夫,不擅长什么攻心的计谋,空有一身武力,此时却使不出来,一时间又觉得很是悲哀,只能通过粗俗的语言来抒发自己的满心愤懑:

    “你与祁国那五皇子,我呸,小小年纪就一肚子坏水。”

    “阴损事都让你们给做尽了。五年前,他一手密谋掀起绥州之战,你砍我一臂,叫我身败名裂,他还对我赶尽杀绝,你们还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狗男女。”

    九阙本来面无表情地坐在桌边听他说话,就像在听一只咬不着她的疯狗的犬吠,听罢,她却忽然转过头来。

    她缓慢而清晰地问:

    “你说什么?”

    “我说你与祁国五皇子是天造地设的狗男女!”

    九阙忽然站起身,手指因极力压制的汹涌情绪而轻轻颤抖着:

    “……你说,五年前,谁密谋掀起了绥州之战?”

    乌择大声道:“祁国那猪狗不如的五皇子!”

    他骂得解气,再一看九阙苍白的面庞,突然悟出了什么。

    “你不知道?他连你也瞒着了?”

    九阙站在那儿,没有作声。

    乌择见状,不由放声大笑,身体仍残留着疼痛,心中却畅快极了:

    “你被骗了!他利用你,他连你都骗!你被他骗了五年!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没有不可置信地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刀,而是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九阙。

    鲜血顺着刀刃往下流,他用尽力气,桀桀怪笑了两声:

    “你杀了我,也没有用。”

    “你真是个……蠢货。”

    九阙松开手来,浑身脱力地跪坐在地上。

    她的指甲深深嵌入了皮肉里,记忆却在一点点涣散开来。

    一片空茫的黑暗刹那间席卷而来,她仿佛看见有两个人向满身血污的她伸出手。

    一个说,小九,我们一起活下去。

    另一个说,中原人?走,带你回家。

    隆隆一声巨响,就在这一刻,她听见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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