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继室
    想再给她留颜面,张嘴就要道明缘由。清婉怎么可能由她说?拦又不敢拦,于是便抽抽噎噎地啜泣起来。

    她生的柔弱,人也纤细。这般抽抽噎噎的,若非清欢就在这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受了多大委屈。

    虽说梨花带雨,口齿却十分清晰。她抢先了一步就长篇大论,根本不给清欢开口的机会。

    管蓉嬷嬷一看就明白了,由头铁定是清婉。

    清欢自幼就喜欢清婉口齿伶俐,如今只觉得恶心得要命。以为抢话就能叫她说不出口?冷冷一笑,声音拔得老高地就把事情全抖出来:“回嬷嬷的话,清婉私下里琢磨着爬公子的榻!我看不过眼便想劝劝她,谁知她嫌话难听,冲上来就甩我嘴巴,这才打起来。”

    这话一说完,管蓉嬷嬷的嘴角就拉了下来。

    本就是个十分严肃的相貌,此时这么一拉着脸,十分迫人。她闻言转过头,冷冷一扫还站着没走的婆子。正偷摸瞧得津津有味的婆子冷不丁迎上她眼神,心里顿时被吓了一跳。婆子的脸顿时就僵硬了,笑意全僵在了嘴角。

    管蓉嬷嬷心里正恼火着:“真这么空,不若去静室瞧瞧?”

    静室是周家为处理不规矩女婢,教导下人规矩,调教下人的地方。说来该是个学习的地方,实则是个处罚之地。一般从这儿出师的下人再被送回来,基本是犯了错或不规矩,进来就是要挨打受罚的。

    婆子一听静室,再不敢在此逗留瞧热闹,掉转头就要避开。

    这瞧热闹瞧的,本还有功,翻到落了闹没脸。心里暗道管蓉这婆子眼神利得像刀,落人身上戳得生疼!她面上立马垂下了脑袋,弓着腰往后退:“老婆子这就走,这就走……”

    边走嘴边边嘀咕着要打断自个儿的腿:做什么非要凑这热闹?热闹是谁都能瞧的?

    人一走,管蓉嬷嬷整张脸都沉下来。

    这清婉听说少奶奶身子不便就起歪心思,可见本性就不是个老实的。往年宫里类这种宫女子不知道多少,管蓉嬷嬷见得多,此时都见惯不怪了。被富贵迷了眼看不清自己身份,就盼望着哪日被陛下相中伺候一夜从此一飞冲天,简直可笑。

    不过也不奇怪,也没什么好出乎意料的。这世上聪明人不多,贴身伺候了公子十年管得住自个儿的聪明人就更少,大多都是仗着十多年情谊自命不凡的俗人。尤其相貌生得娇美便心中自命不凡的,最容易歪。

    管蓉嬷嬷对这些人也了解,已经心术不正的人劝是没用的,说得多,她只当你阻碍她的前程。再瞧一眼清欢,管蓉嬷嬷这下是真同情:“既如此,清欢把这事儿与少奶奶汇报了吧。多说无益,如何处置,等少奶奶醒来再说。”

    “清欢姑娘这伤,先擦了药再说。”

    丢下这句话,她冷冷一瞥清婉,拂袖便转身离开了。

    清欢清婉体面了十多年,今日当众丢了这么大一个人,两人心里俱是不好受。尤其清欢,一时心软给自己招来这么大的祸事,哭都哭不出来。清婉这贱人就是如何就能铁了心都要毁了她?!

    清欢又是心寒又是恼怒,心寒自己就是个傻的,恼怒也是自己方才为何要顾忌什么狗屁姐妹情不下狠手,叫清婉这毒妇给抓花了脸!越想越懊悔,呕得心都在疼。

    “且等着吧!你走着瞧!”

    清婉说这话是对着清欢的,冷不丁见清欢垂头站在那,一句话不说,眼睛黑沉沉的,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收拾了头发,她抽出腰间的帕子往脸上一遮住,作势便要往林子外走。

    还有脸跟她放狠话?清欢心头火一下子冲上来。左右自己这脸是要留疤的,一等大丫鬟这身份怕是保不住了,将来还不知道在哪儿。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这狠毒的贱人也毁了!

    于是抓起一块尖石头,拔腿向清婉冲了过去。

    清婉正提防着,顿时吓得脸色刷白。

    脸就是她的命,一旦要伤及脸蛋儿,清婉是半点矜持都顾不上,拔腿便跑了起来。

    她可是很清楚清欢的手劲儿大,动作也十分灵活。方才能从清欢讨着便宜,纯粹清欢还顾忌着自小的情分让了。越是清楚,心里就越虚,怕清欢以牙还牙,下了狠手。

    果不其然清欢冲上来,她惊慌失措:“来人啊,快来人啊!清欢疯了,她要打死我啊!”一边跑一面叫,惹得人都过来拦。

    清欢气得要命,眼泪顺着红肿的脸颊往下淌,又心酸又可怜。她以往觉得清婉多好,如今就有多膈应。心里是实在想不明白,不过嘱咐清婉莫要做那昏头的事儿坏了前程,她好心好意,怎地就落了个这样的结果?

    清婉躲在众人身后,觉得自己这般慌张冲出来,失了体面。于是描补似得,抽噎地诉说委屈。

    那模样当真柔弱不堪,惹人怜。更衬得抓着石头发怒追着人慌不择路的清欢不成体统,西风园后院里乱撒泼。

    论恶心人,没人比清婉更精通更本事。

    眼看着清欢气得浑身发抖,还是知晓点内情的报信婆子看不过眼,帮腔说了两句。那边哭诉的清婉顿时噎住,指着婆子骂她胡说八道,指鹿为马。那副气恼的模样,眼睛冷淡淡地盯着人婆子瞧,那架势仿佛是要把人家相貌记心里去。

    婆子蓦地结巴了一下,话说不出来。

    一场争锋闹了半个时辰才散,清欢马不停蹄地去找大夫,另一边清婉指了个小丫鬟去福禄院去了。她老子娘是福禄院看库房的管事,最是得长荣姑姑看中。若是她再西风园受了委屈,就立即来救她。

    郭满睡了一个时辰就醒了,趴在软塌上,头脑有些发涨。

    清欢清婉被管蓉嬷嬷送进来,郭满偏了头,心中十分诧异。正以为出了何事,就瞧见清欢半张脸上涂了东西,瞧着快怕人的。

    郭满脸上懒散一收,皱着眉坐起了身:“脸怎么了?”

    清欢心里没底,虽说这些日子她在郭满身边伺候的还算妥帖。但到底伺候得没多久,说情分也没什么情分。加上初时的前几日新少奶奶才入门,她傻乎乎地听信了清婉的挑拨,冲锋陷阵地给少奶奶添堵……想想自己,仿佛也没比清婉规矩多少。

    清欢心中实在拿不准,郭满会不会为她做主。

    可她日后的前程都毁了,也没什么可怕的。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清欢这回飞快地抢了先,一张口就把清婉的心思和自己脸上的伤口打哪儿来的,以及这段时日清婉的所作所为全给倒了个干净。

    且不提另一边清婉几次三番想打岔都被双叶给喝止,郭满听了清欢的话头也没抬。

    顿了顿,就一句话:“嬷嬷,先把清婉带去柴房。”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不过脑子,郭满很自然地安排,“清欢你亲自看着,傍晚夫君回来,问过他之后,清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加入书架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书页 | 返回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