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继室
    不吃两个时辰不会收场。

    他素来是最烦这些酸腐文官的,此时歪在周博雅身边,神色便有些懒懒。

    周公子神色寡淡地听着,端着杯子一杯接着一杯不动声色地饮着。那怡然自得醉心于酒的模样,看得赵煜都以为这厮今日疯了?他的席位就在周博雅右手边,一臂之远。心里好奇,赵小王爷便伸了胳膊去勾周公子桌上的酒壶。

    然而手指才将将要搭到壶上,酒壶便被人拎到了另一边。

    “嗯?”赵煜来了兴致,坐直了身子,“你喝的什么酒水这么宝贵?匀我一杯?”

    周博雅淡淡掀了嘴皮:“你桌上不是有?”

    “看你喝得尽兴,想来你的壶里装得怕是跟我的不同,尝尝你的不行?”

    他的当然不同。郭满一大早就跟在他身后嘀嘀咕咕地不准他饮酒。原本以为她闹着玩儿,等坐上席才知郭满认真。周公子鸦青的浓密眼睫下,眸中闪着愉悦的光。他的酒壶是郭满特地给他调制的,满口生香的酸甜味儿果饮。

    “喝你自己的。”周护食毫无兄弟情义地拒绝。

    原本只是好奇,然而见周公子这幅抠搜的模样,赵小王爷反倒起了疑心。果然酒壶里装得好东西,该不会是弟妹又捣鼓出来什么好东西给这家伙吃独食吧?这般一想,赵煜心里莫名涌出一股气,他非要尝尝不可。

    赵小王爷于是突然站起来,而后一屁股坐到了周公子身边。

    赵煜周博雅沐长风这三人自小粘在一起,素来关系好。上首太子随意看一眼,与周太傅笑笑,便专心听那今年下放去荆州任职州牧的官员提楚河堤坝重修之事。周博雅一心二用地听,只觉得这人未免操之过急。荆州去年一年损失惨重,休养生息才是首要。

    赵煜便是趁机拿了酒壶给自己斟一杯,拿到鼻下轻轻一嗅,果然周博雅这厮在吃独食。

    且不说周公子冷冷一眼扫过来,这时候一个小厮模样的下人从后头绕过来。悄悄地给周公子桌上丢了一张纸。

    周博雅眉头一皱,正想着那个下人这么没规矩,转头那小厮便没了人影。赵煜小口饮了一口花茶,抬下巴示意周博雅快看看。

    打开来看,还没看到内容,入目便是一排乱七八糟的字迹。周公子还没看清楚内容便下意识遮住了字面,毕竟这么丑的字,除了他家小媳妇还没谁能写得出来。扭头见赵煜伸着脖子往这儿看得欢实,冷冷一扫他,见他悻悻摸了摸鼻子复又才低头看起来。

    其实就一句话,‘身子不适,水榭等你,满满’。

    然而周公子看完,眉头都不皱一下便将纸条捏成一团,丢到了身后的火盆里。信显然不是郭满写得,虽说字迹是一样的丑,但没丑出郭满的风格。

    方才他遮掩得急,但赵煜眼尖,方才惊鸿一瞥全看到了。心想这么丑的字是谁啊,就见周博雅从他手边拿回了酒壶,将一壶蜜水喝光。赵煜忍不住骂了他一句小气,就见周公子坐了会儿,却还是皱着眉起了身。

    “我有事离开一下。”周公子的嗓音淡淡飘下来,转瞬人就消失在门前。

    他人一走,厅堂角落里一个小厮飞快地跑出去报信。

    落在席位上的赵煜却低头凝视着眼前的空酒壶,满满显然是个女子的闺名。脑中倏地闪过一张娇美小脸儿,以及那双乌黑的大眼,赵小王爷莫名吓出一身冷汗。他心里猜测着这个‘满满’是谁,居然能教好友这般冷淡的人着急。赵煜觉得不可能是郭满,毕竟在自己家,身为妻子若找周博雅只需派个下人递句话就行,递纸条一看就是旁人手笔。

    琢磨了半天,他好奇心被闹起来,就很想去看热闹。

    于此同时,水榭这边,苏婆子接到赵琳芳的信儿,又重新燃起了水榭里的火盆。药粉撒进去,一股子呛人的味儿冒出来,苏婆子捂着口鼻又多添了极快银霜炭。起身放下四周的帘幕,才挂着鄙夷又猥琐的笑退了下去。

    赵琳芳此时缩在苏婆子的屋里,捂着口鼻,嫌弃的直皱眉。

    这屋里好大一股子鱼食味儿,腥臭难闻。然而外头又在下雪,这个院子没有多余的屋子够她避风,此时只能屈尊降贵。赵琳芳立在窗边,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水榭入口,恨不得下一刻周博雅的身影便出现在那。

    而前院的宴席上,太子赵宥鸣感觉腹部有些涨涨的,留下一句“孤乏了,你们随意。”,与周太傅打了声招呼便起身去了恭房。

    等纾解了一番出来,见着屋外雪色正好,想着水榭那处此时怕是景致最好。他于是摆手示意护卫莫跟,一个人又绕去了水榭。

    第115章

    赵琳芳怕是怎么也没想到,她躲苏婆子屋里没等来周博雅,却等来迎头一棒。谢思思此时满面绯红的,似乎一身酒气实则十分清醒地一脚踢在倒地不醒的赵琳芳身上。小枫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呆了,一时间都忘了惊呼。

    谢思思居高临下地一扫苏婆子,锦瑟琴音立即上去把两人给绑了起来。

    “姑娘,”锦瑟堵上了小枫的嘴,心中却十分惴惴。她们如今算是周家的客人,在别人家做客对主人家的姑娘出手,就是再尊贵的身份也挺不直腰,“周家表姑娘与您无冤无仇,您这样伤她,是不是不太好?”

    琴音于是一样的惴惴,脸都白了。

    “无冤无仇?”谢思思差点就嗤笑出声,她跟赵琳芳的仇,说不共戴天都不为过,“你们懂什么!叫你们做就做!”

    锦瑟琴音这一年被谢思思给折腾得都不敢忤逆她了。见她脸一黑,当下就闭了嘴。

    谢思思心里记挂着水榭,但却到底恨死了赵琳芳。此时看赵琳芳无知无觉地倒在自己面前,任打任骂,她跟被压住了似的对着赵琳芳的小腹就是一顿猛踹。女人最脆弱的地方是哪儿,谢思思再清楚不过,她非得将赵琳芳给踹废了不可!

    锦瑟琴音快被她这股狠厉给吓得半死,哆哆嗦嗦半天,脸色刷白。

    谢思思就这般狠狠出了一通气,才想起来莫误了大事。她最后又补了一脚,匆匆跑去了窗边盯着那水榭看:“把她绑起来,眼睛也绑上!”

    琴音哆哆嗦嗦地把痛得差点从昏迷中醒来的赵琳芳绑起来,谢思思就正巧看到水榭那边,一个高大的华服男子进去了。其实轮身形,赵宥鸣也是半点不差的,这般远远看着,情绪不稳中的谢思思愣是没看出来不是周博雅。

    她兴奋得身子抖,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强收拾住激动的心情。

    再等一等,稍等片刻,等博雅的药效发作,她届时再过去。谢思思心里这般安抚自己,生怕自己毛躁的性子会在关键时刻坏了事儿。这般自我暗示了好一会儿,谢思思才扯开了领口,路出雪白的脖子以及胸口一小片肌肤,摇着细腰往水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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