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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个姻缘符啊。

    这个荷包其实方才谢思思早就注意到了。毕竟周博雅用的东西素来精美,这么丑的荷包系在腰间,叫人不发现也难。谢思思看着不顺眼,方才趁郭满解周公子衣裳的时候,顺手从他身上扯下来。

    虽说她根本不清楚里头装得什么东西,她莫名有种直觉,这是个不好的东西。所以拿下来之后,心安理得地就把荷包给藏了。

    此时看到符的一瞬间,她脑中就只有一个念头,撕了它。

    她不知这念头缘何起,但她就是看这符不顺眼,且感觉十分强烈。若非赵煜武器拿在手,她抬手就想从赵煜手中抢走了:“这是本姑娘的荷包,还请汝阳小王爷交还给我。”

    “什么就交还给你?”

    有时候就连他赵煜都要佩服这谢四的脸皮,赵小王爷忍不住讥讽,“这明明是博雅媳妇儿绣给他的荷包,早上还看他配在腰间,本王自然带回去是要物归原主的。”说着,他不无讽刺意思地挑了谢思思一眼,道,“本王就不懂了,谢姑娘你拿人有妇之夫的荷包要作甚?还一幅理直气壮的模样,真是有趣!”

    此话一落,谢思思的脸就青了。

    什么叫他人的有妇之夫?博雅明明是她的相公!然而心中不忿,谢思思却不敢跟赵煜撒泼。赵煜这厮跟旁人不同,礼义廉耻于他来说什么都不顶用。

    “这符一看就有古怪,”若说谢思思最讨厌周博雅为数不多的挚友中的谁,那必然是怎么都看她不顺眼的浪荡子赵煜。他素来是丁点儿不顾及她的身份,想翻脸就翻脸,她断然不敢在他的面前横,于是憋屈地说,“……折这么奇怪的形状,定是不祥之物!”

    什么不祥之物?不过一个黄纸的符。

    赵煜两指夹着来回看,又塞进了荷包里,荷包直接系在了腰上。看也不看眼巴巴盯着荷包的谢思思,抬脚跟上了太子。

    谢思思眼睛盯着赵小王爷腰间的荷包,心里慢慢恼怒了起来。

    且不说谢思思这边觉得那符不详,快马加鞭地送回营帐的周公子被合力抬到榻上。陷入昏迷之中,却居然做起了梦来。

    他在做一个跟郭满曾经做得相似的梦。也是一分为二地分成两个人,一个自己以上帝视角地端坐在云层中看着,另一个自己则在下面与梦中人往来。他梦到了自己与谢思思的曾经,从成亲到和离,郭满没出现之前,他与谢思思的曾经。

    周公子一言不发的看着两人发生过的种种,只觉得充斥着一种违和感,十分古怪。

    第129章

    似曾相识的梦中场景一个接着一个冒连冒出,周公子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俯瞰着。蓦然回首观之,方觉出不同。周博雅冷眼看着场景往后推移,越来越接近如今。直到梦境的最后只剩郭满的一双通红的眼睛,他才一身汗地从梦中惊醒了。

    已经夜了,三月底的山脚底下气温比较低。一阵风穿过营帐溜进了帐中,带着青草的芬芳,拂得帐中烛火摇曳。营帐灯火通明,四下里安静无声。

    周博雅扶着床沿慢吞吞地坐起来,喉咙里仿佛火烧般撕裂地疼着。

    帐中一个人没有,丫头没在,似乎郭满也不在。腹部的伤口已经被仔细处理过,此时还麻麻地疼。他试着张了张口,干哑得发不出大的声音。周博雅端坐在榻上愣愣地发了会儿呆,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扶额低低地笑出了声。

    郭满端着药回来就听到帐中他在笑,连忙掀了帐帘进来:“你一个人傻笑什么?”

    软糯的嗓音从屏风后飘来,周博雅抬起头,就见郭满正端着托盘拧了眉头看他。

    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眼里闪过一丝懊恼。

    面上还是失血过多的苍白,他满头青丝披散下来,覆盖了他整个后背。松开的发丝有几缕落在身前,身后的则蜿蜒地洒满了床铺。烛火下他肤质白得透明,亵衣领口敞开了,路出纤长的脖子与细腻的锁骨。周博雅一手捂着腹部一手冲郭满缓缓招了招,松散的亵衣衬得他骨骼消瘦,羸弱得仿佛一阵清风。

    郭满觉得他这笑容有些怪,跟平日里清淡的笑意很有几分不同,似乎放开了。不,应该说他此时整个人瞧着都与平日里不同。

    “满满……”

    嗓音还是干哑的,他靠在引枕上笑得温软又柔弱,“为夫好疼啊……”

    “哦,这是你活该。”

    周公子:“……”

    顿了顿,他又说,嗓音沙哑得跟作孽似的:“满满,为夫是真的疼……”

    郭满碰地一声放下了杯盏,周公子眼睫一抖,不敢说话了。

    “哪疼?”说实话,郭满自从知道周公子这伤是救谢思思弄的,心里就很不爽来着。奈何周公子一个素来不会说疼的人都示弱般一张口就跟她说疼,想必是真疼了。于是放下托盘坐到床榻边缘,肉肉的小手覆在他额头。

    周公子声音小小的,仔细听还含着一丝委屈在:“……都疼。”

    “没发热。”郭满脸色依旧臭臭的。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在这没有抗生素的古代,这样的大伤口就怕感染发烧。

    “为夫身上疼,头也有几分隐隐作痛,”周博雅趁机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有几分柔弱意味地说,“许是睡得久了,嗓子更是疼得厉害,想要杯水。”

    郭满听他嗓音确实干哑,没说话,推开他的脑袋便去倒了杯水。

    奈何一杯水递出去半天没人接,烛光下周公子眉眼柔得仿佛滴出蜜。见郭满一直黑着脸不说话他也不怵,对白日的事儿他一个字不敢提。拿一双浓墨般漆黑的眸子锁定了郭满,声音轻飘地道:“手没什么力气,端不住。”

    郭满就是再大的火气,这时候也不好发作。

    于是只好一言不发地扶着他,把杯子递到他嘴边喂他。周公子乖乖垂首喝着,不疾不徐地一口一口。喝完了便又把脑袋靠在郭满的颈窝里,低低地对她说声‘还要’。

    郭满干脆把水壶端到榻边,这样接连续了三杯。喂了他口中,他似乎才觉得饮够了推了推郭满的手。

    喂完了水,她一言不发地把桌上的药端过来,面无表情地递到他的跟前。

    周公子今日全程表现得十分乖巧,对,就是乖巧。丁点儿公子的娇气脾气都没有,即便郭满粗鲁地喂他,差点喂呛了他,他也没吱声。此时看了眼散发着苦涩气味的药汁儿,鸦青的眼睫便低低地垂下来。

    灯光下,纤长的眼睫在眼底落下两团青黑的阴影,更柔弱了。

    “喝了。”郭满冷言冷语的,一张晚娘脸,不为所动。

    周公子不敢造次,乖乖地接过去。

    只是这入口的苦味简直要刺穿人心,周博雅敢指天发誓,他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苦的药。一口干地下了肚,直苦得他一张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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