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的话让他非常佩服,他看出赵云是个眼光长远,胆略卓越的大将之才,可惜的是屈居在严纲这样的人手下,无法施展自己的抱负。

    当下问道:“子龙兄高瞻远瞩,只是不知你如何应对赤赫?”

    赵云沉思一会,道:“赤赫故意入狱,无非两个目的,一是趁机取得平城,杀掉我;另外目的是激怒严将军将我杀掉,这样他就可以顺利拿下平城。一旦平城拿下,他将是北疆攻下中原的第一人,那时候想要一呼百应,不费吹灰之力。”

    云飞不得不佩服赵云,同时又庆幸他猜出来赤赫的意图,免去自己背叛他的愧疚。这时赵云替他打开镣铐,取出一套备好的衣服给他,道:“云兄帮我证实了赤赫身份,对我可是大功一件啊,现在我就送你去见青虚道人,以后江湖再见!”

    既然赵云有了应对之法,云飞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当下也不多说,换上那件衣服,又略微洗漱了一番,顿时英姿飒爽,判若两人。赵云不禁赞叹道:“云兄果然仪容非凡,将要一定会大有作为,咱们快走吧!”

    两人一起出了平城,乘着快马很快来到了封狼居胥山下,但见此山高耸入云,雄奇险要,赵云一直送他到不能乘马之处,说道:“云兄,我们就此别过,这山恐怕要你自己爬上去了,那青虚道人可不愿意见我这些外人。青虚道人在此居住数十年,性情却十分乖张,再加上他的月旦评名闻天下,所以很多人来此求见他,却不得识得真面目。云兄你已不知是第多少个找他的人了,来意想必不是和月旦评有关,就是和武艺有关,对不对?”

    云飞道:“子龙兄果然神算,在下十分佩服。”

    赵云道:“青虚道人住处十分简陋,就在这山顶的石屋内,恰是可以看到平城与北疆,只是北疆与中原从不敢在此处作乱,主要还是忌惮青虚道人。”

    不久他们并肩走到山脚下,抬眼望去山体通体黝青,无山间怪石嶙峋,没有一条路可走,山腰处薄雾弥漫。薄雾之中,隐约可见那山顶白色的石屋。

    这山没有茂盛的植被,却峭石林立,高耸如云。整座山被青色草甸覆盖着,向上延伸上去,只有这山脚下顺着山涧分布着树林,那树上都挂满了冰凌,阳光折射在上面耀眼的异常,交织出一个光怪陆离梦幻般的世界,让人不禁有些精神恍惚。

    赵云见云飞如痴如醉的样子,赶忙伸手将遮住他的眼睛,说道:“这是冰沟寒林,正是那青虚道人所植,一般人进了这里要不多久就会精神错乱失去自己,若是闭上眼睛,寸步难行不说,还会有其它的变化。”

    云飞刚缓过神来,惊道:“这……青虚道人……他为何要在这山下设置这样的障碍?”说道这里,其实他内心已有些打鼓,他想起南华老仙来,总是想着办法害人,生怕青虚道人室和他一般的人。

    赵云看破他的担忧,笑道:“云兄,放心吧,青虚道人并不是害人的意思,要知道这封狼居胥山只有他一人所住,背面面对北疆,南面是中原,两边都不太平不说,饶是那些络绎不绝慕名前来拜访的人,都成为他老人家的一个大麻烦。所以,他设置了这个陷阱,是要那些人知难而退,要不然为什么北疆从不敢从此过兵!”

    云飞似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赵云继续说道:“云兄,送不远送,我平城还有别的事情,就此告辞!”

    云、赵两人拱手告辞,很有依依惜别之意,云飞翻身下马后,几个纵跃快速掠过冰沟寒林,在贴近峭壁的地方站住后,纵身向山顶攀登,只一会儿,已消失在半山腰处。赵云直到看不见他,才转身离开,刚走不多远,身后有忽然传来云飞的声音,叫道:“子龙兄,请留步!”

    赵云转身见他奔了过来,问道:“云兄弟,你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云飞道:“子龙兄适才说要先下手为强,是要杀死那赤赫吗?”

    赵云道:“常言说射人先射马,擒人先擒王,我若是真能先控制了赤赫,将他办了,那时候无论他有什么计策,也是群龙无首,再着手去清楚那些北疆之人,岂不是轻易很多,只是……”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赤赫是个人才,有他在北疆还有稳定的可能,况且一个具有雄才大略的人,我也不想取他性命。”

    云飞上山时,在半途中忽想到牢中的赤赫,怕赵云回去伤害他性命,便准备下来给他求情,听到赵云这段话,无不是也早有心放了赤赫,只是他甚是不解,赵云与赤赫乃是敌人,赤赫因为赵云有才想杀了他,赵云却因为赤赫雄才大略而不杀他,这是什么缘由。

    也许是这个道理:“赵云此时是想留下这个可以与自己匹敌的对手,但终于还要出去赤赫;现在所为只不过是不想落个乘人之危的名声,所以先纵之。”忽然他又想到:“赵云目前只是一个曲长,无权无势,而赤赫在北疆已可以独居一方,有了自己的地盘与城池,他如何如何比得了,现在即使出了赤赫,还不是严纲的功劳,赵云却一点也捞不到好处。”

    赵云见云飞着急找自己,见面后却只说了一句话,便一直沉思不语,不由得着急问道:“云兄,你是特意下来为赤赫求情的?”

    云飞点头道:“正是,现在有子龙兄的这些话,我就放心了!”当下拱手道:“子龙兄,多谢相送,在下就此告辞!”

    这一回他没有再转身回来,一直向山顶攀援而上。

    这山根本没有路,更没有平缓的坡度,生生是层叠的峭壁逐渐向上延伸。幸亏云飞有蹑清风的功力,他接触每个峭壁之间的错落,不断腾挪跳跃,终于在穿过冰沟,越过灌木从、经过芳草甸后,快要接近山顶的时候,已是一片荒凉,只有光秃秃的演示裸露着,灰色、黄色的岩石,入眼皆是凉意,而此时山顶已全是茫茫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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