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惊讶道:“瑶儿,你为什么如此说?”

    甄梦瑶苦笑道:“你不必瞒我,其实我都知道,你明明就是想要离开我,不想与我太近,免得你我在一起到时候分不开,对是不对?”

    云飞心中更苦,想要说什么,却难以说出口,只能苦苦的一笑。甄梦瑶继续说道:“我一个女孩子家,岂能不知道矜持的道理,并不想让别人以为我是放荡形骸之人,显得十分下贱一般,不是吗?哪有一个清白的女子,总是缠着男子不放的?哎,但愿……真的如你想的一般,我……我可以真的……忘记你……”

    云飞心头一酸,眼泪涌在了眼眶里,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转眼望着车外,但见外面灯火延绵,如此热闹繁华的景象,是他第一次所见,但此时他感到自己犹如身处在荒凉的原野上,就像一被臧霸等人追杀的那种白雪皑皑的雪原,只是和以前不一样的是,他发觉自己再也不能逃出这片荒野,顿时他感觉整个身体没有了主心骨一般,提不起一点精神。

    云飞心中只剩下长长的吁叹,心里想着自己悲惨的一声,他失去了父母,别人的家庭至爱,他紧紧留着模糊的记忆,他没有事业,纵使现在有了一些本领,却刚出山就被曹植屈辱的堵在马车上。他失去了爱情,这一切让他感觉整个身体被完全抽空,迷茫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下去,活下去有什么意义。

    他平生第一次感到如此浓郁的悲伤,眼泪再也忍不住,缓缓流了下来。甄梦瑶心都碎了,靠过来搂着他的肩膀,云飞感受到她的温柔与柔软,最让让难以割舍的是那份柔情。自己在潦倒之际,全部靠着她的支撑,才改变了命运。他忽然有些怀疑起来,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难道是真的为了她好?

    甄梦瑶柔声道:“飞哥哥,你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陶谦不会无缘无故的栽赃你,他对你如此费力,一定是有所图,而不是简单你的错误。你本应该是世家子弟,本该文武全才,现在你都有了,你我却就要分离,你能给我几句话,当做临别赠言吗?”

    云飞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向她表达自己的心意,现实有些为难,沉吟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相见时难别亦难,风花雪月百花残,吾心已死情未尽,东风相伴天地间。”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原来是马车已经出了小镇来到渡口边上,此时他们已到了分别的时刻,这时候只要云飞下了车,渡过黄河,一切都将重新开始,他们也将在昏暗中各自上路。

    甄梦瑶依旧紧紧地依偎着云飞,身体不住的微微颤动,让他不忍心惊动她。其实,他何尝不是正在暗自流泪,但也不想被她看见,两人一直默默地坐着,外面的甄阳识趣的没有出声,悄然的守在外面,这个精明的管家虽然不能完全体会他们的心情,却被他们离别的愁绪影响着。他知道他们的苦楚,也感受到了那份揪心的难受,如果这时云飞告诉他自己改变主意了,他一定不会反对。

    一阵歌声随着晚风飘了过来,那歌声断断续续,歌词是:“风尘逍遥夜,情仇两缠绵。求告越冷好时节,唯愁佳人梦,悠悠往事不胜悲,风花雪月恨意生。”

    马车内的两人静静地听着歌声,隔了良久,甄梦瑶道:“是啊,风花雪月与我何干?你我都是经受不了那些逍遥与风花雪月的人,飞哥哥,你陪着我去江边走走吧。”

    两人先后跃下马车,身上都背着一个包袱,甄梦瑶换成了男装,携手向江边走去,不一会儿已来到河边,但见河面上灯光闪闪,摇桨之声隐隐传来。

    歌声再度传来,此时已是换了歌词,那歌声如泣如诉,他们凝神静听,歌词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甄梦瑶忽然想大哭一场,但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只是倔强的退了云飞一下,说道:“飞哥哥,那渡船快要离开了,你赶快去吧,一路上千万珍重,我等着你……”

    云飞逼迫着自己迈开步子,木然的向前狂奔,一直走了身影模糊之时,忽然停下了脚步,刚准备回首,却听甄梦瑶在身后颤声道:“飞哥哥,你快走呀,快走,再不走就赶不上那渡船了……”她嘴上虽然一直催着她,声音却越来越弱,直到弯下腰丢下包袱掩面而泣,凄凉之甚。

    云飞一狠心,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他害怕自己一回头就再也没有了离开的勇气,不一时他已来到了渡船上,渡船徐徐向河中驶去,他站在船头向岸边看时,只见一个纤弱的身影站在岸边,夜色中看不清她的面容,却是孤独凄凉。

    河水呜咽翻滚,晚风中一直传来那凄婉的歌声,云飞鼻子一酸,热泪再度滚落下来,他喃喃自语道:“瑶儿,永别了,今生今世,只希望你能早点见到你阿爷,希望你能幸福快乐起来,我们恐怕难在重逢了!”

    河提越来越远,直到融化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云飞仍旧站在船头眺望着,耳边一直是甄梦瑶的声音,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也是她的音容笑貌,他真希望自己能够纵身跳下去,一直随着滚滚的河水飘落远方,再也不要就纠结这些百转愁肠。

    云飞只感到自己入浮云一般,飘飘然不知道要去往何方,他将自己置身在这世上,世上却不会再有一丝温暖留给自己。

    连续几日赶路之后,云飞一直向徐州赶去,他现在特别不想见到任何人,只想把自己一个人与这世界隔离开来,所以总是在白日休息,直到傍晚时分次啊开始赶路,一直赶到第二日将近午时,路上也不休息,只是以干粮随便充饥,他每日都会让自己累到精疲力竭才行,让肉体的痛苦去取代精神上的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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