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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烟把眼泪一抹,眼珠子定在她身上,灵机一动,“能出去的,要你帮我。”

    随后那屋里没了动静,未几是雪茗的哎呦声。

    扫墨搁外边儿怕她们两个在屋里闹出什么事儿,赶紧打开门,谁知被一盆水给淋了头,同时一个身穿小厮服饰的人从门里冲出去,直奔出了院子,慌不择路的跑远了才停下,沿着小路就近从角门出去。

    沈清烟跑出英国公府才大喘气,但她不认得永安侯府,只靠着问路往那边走,才进永安侯府的巷子,她忽然被人给直接提起后颈衣裳拎上了马车。

    沈清烟胆颤心惊的回过头,只见荀琮咧着笑,“还真能守株待兔。”

    作者有话说:

    完事儿!睡觉!大家早点睡!

    第六十章

    沈清烟大瞪着眼, 随即想跑,叫他抓着后领不放,她跑不掉开始害怕, 寻思自己怎么这样倒霉, 来永安侯府还跟他撞上。

    她颤颤巍巍道,“……我没惹你, 我是来参宴的, 你放开我。”

    “你穿着英国公府小厮的衣服,跑来参宴,不给徐大人丢脸?”荀琮讥笑她, 伸脚踢到马车门上,“走!”

    马夫便赶着马车退出了巷子。

    沈清烟这下太怕了, 慌的又哭又叫, “表兄在永安侯府, 他若是没看到我, 他一定饶不了你!”

    “我就是抓了你, 小公爷找不到你又能如何, ”荀琮得意道。

    沈清烟察觉到他的意图,就近掀车帘, 想朝外叫人。

    荀琮一张手捂住她嘴巴,触到那柔嫩肌肤后刹然晃神, 再凶神恶煞道,“再吵!我就把你的舌头拔了!”

    沈清烟顿时直淌眼泪,畏惧的缩在马车角落里不敢再吵了。

    马车行了很长一截路,沈清烟哭的头晕眼花才停下来, 随后就被荀琮拽下了马车, 沈清烟才看见这是条很深的小胡同, 胡同里就几乎闲置的小宅子,瞧着便知没人住。

    荀琮拉着她到最里面的宅子,打开锁后把她推进去。

    沈清烟踉跄着差点栽倒,站稳了就想跑出去,可荀琮在门口杵着,反手把门关上,沈清烟哭着道,“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我要回家……”

    她这时候已没心思再想徐远昭,她开始后悔去永安侯府,哪怕她回家,也不至于会遇到荀琮,现在这种情况,她再傻也看出来不利。

    荀琮抱着胳膊道,“回什么家,这里就是你的家,以后你都不用回家了。”

    他说完还笑起来,一脸少年恶劣气。

    沈清烟哆哆嗦嗦道,“你、你什么意思?”

    荀琮晃晃悠悠的走上屋廊,自屋里拿出一把椅子坐到她面前,翘着腿道,“什么意思?就你想的意思,你都被小公爷养在屋里了,就别在我面前装不知道,小公爷能给的,我也能给,只要你伺候好我。”

    沈清烟紧握着拳头,原来他还想沾她便宜!她胸中窝火,咬牙道,“你做梦吧!”

    荀琮黑着脸哼了一声,伸胳膊要拉她。

    沈清烟慌乱的往旁边躲,退到石桌后面,打着寒颤道,“你放我走!要不然表兄不会饶了你!”

    “你再硬气也没用,以后你都出不去这间屋,过段日子小公爷找不见你了,自然另结新欢,你只能跟着我,”荀琮看她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沈清烟却被这话给刺伤了,她知道自己在顾明渊心里算不得什么,顾明渊只是对她有兴致,他从来不在乎她,如果她消失了,顾明渊可能会找,找不到了,便会把她忘掉,像她这样的小少年不知有多少,多的是上赶着送给他玩儿的,那林逸景不就是吗?

    她在顾明渊眼里并不独特,没了就没了。

    如今她落到荀琮手里,荀琮最是顽劣不堪,她迟早会被他欺负死,她不能跟着荀琮,即使顾明渊忘了她,她也不能被荀琮关在这里!

    她实在想不明白,她怎么就总遇到断袖,她又没做什么坏事,这些断袖还总缠着她不放,她是个姑娘,难道断袖都喜欢长的像姑娘的男人吗?她还有空头庆幸起来,徐世子温文尔雅,一看就不是断袖,她挑人的眼光着实独到。

    可也就这瞬间的想法,她仍不知所措道,“你、你少吓唬我,表兄才不会不管我,你若是不放我,你大哥又把你打一顿,你这么坏,等我出去了,我就去大理寺告状,让你考不了今年的秋闱,你就不能当举人了。”

    荀琮冷笑,伸长胳膊就把她像逮小鸡崽子似的给抓到跟前,也不知她是怎么长的,正经十八岁的小公子怎么也是骨架长起来了,她还是那副瘦弱娇柔的身板,挨不过别人一巴掌。

    他把沈清烟扣在石凳上,就近审视她的脸,眼睛含泪如琉璃扑闪,长睫颤个不停,鼻尖挺翘,小嘴儿红泠泠的,更离谱的是,她嘴巴周围都没长胡茬。

    随便怎么看都不像男人。

    荀琮轻佻道,“我当不了举人,有你什么好日子?”

    他一句话就让沈清烟说不出话,他要是当不成举人,凭他的性格,不得让她也不好过。

    荀琮眯着眼,忽然问她,“你平日都是怎么伺候小公爷的,他怎么弄你的?”

    沈清烟只叫他这一问,就想到顾明渊或抱或揽着她在各个地方亲她、玩她的手脚,要玩到尽兴,再亲的她呼不上气才罢休,她的脸难以抑制的发红,磕磕巴巴着,“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表兄只是教我功课,我敬、敬着表兄,才没你这般下流呢。”

    荀琮啧了啧嘴,要捏她的下巴,她慌忙打他手,也不疼,但她推拒的样子把他给惹恼了,他猛地一下掐住她腮肉?????,火冒三丈,“小公爷教你功课你还能这么蠢?我看你们是在床上教的功课吧,你也配读书,你就配躺床上!”

    后面的话他一下顿住,胸中妒火几欲要把他燃烧尽,他死死的看着她,“你是不是给他全身上下都碰遍了!”

    沈清烟被掐疼了,哭的止不住,求他道,“你别掐了,好疼……”

    荀琮的手就像被火烫到,猝然要松开。

    但一眼见她手腕上的玉捻珠,那分明是顾明渊常戴在手上的,他猛地把她的捻珠脱下来,急怒道,“他都舍得给你这个,你还敢在我面前装作跟他清白!你这个不守妇……下贱!”

    他骂她好几次下贱,那他现在这样困住她,还抢她的珠子,他比她还下贱!

    沈清烟趁他怒极无暇抓她的手,一挣手捂着脸戒备的缩到栏杆旁,“……那是我的捻珠,你还我。”

    她早上因为闹脾气,就没吃早膳,跑出来这么久,一直饿肚子,肚子饿得咕咕叫,她都不敢求荀琮。

    荀琮也听到她肚子叫声,不理会她的话,把捻珠塞兜里,在腿上拍拍,“你那天在太子殿下的酒宴上怎么坐小公爷大腿的,你也坐我腿上,我就给你饭吃。”

    沈清烟暗骂他色鬼,咬着唇摇头,眼泪顺着眼尾不停的滴落,可怜娇怯极了。

    荀琮看着她发呆,好半晌烦躁道,“我再问一遍,你坐不坐!”

    沈清烟还是摇头,顾明渊教过她的,不能给人碰,她如果被荀琮碰了,纵使以后她跑出去了,顾明渊也不会再要她。

    她红着眼道,“你、你别逼我……”

    “我就逼你,你能怎么着?”荀琮邪笑着,伸手要把她拉到腿上。

    沈清烟眼看着真要被他拉腿上,混乱中抓起栏杆上摆着的一盆蔷薇,直接往他脸上甩过去。

    荀琮原还心猿意马,这陡然一下猝不及防,他只来得及松开她,抬手挡住,那盆蔷薇开的正好,上面根根都是刺,荀琮挡这一下,手上扎满了刺,登时疼的他想打人,但一见她躲老远,胆怯的张着泪眸瞅他,他要真给她一拳,这么弱的身子骨,估摸人就没了。

    但荀琮还是火大的起身,一脚把椅子踢到石凳上,椅子砰的被打坏,沈清烟抱着头把自己缩成团,闭着眼哭泣。

    荀琮恶声恶气道,“你敢打我!你不用吃饭了!饿着吧!”

    他一转身出了院子,还用锁从外面把门锁上,沈清烟扑到门前,不停打着门,呜呜道,“求求你放我出去,我不是故意打你的,你饶了我吧……”

    荀琮心下隐有一丝迟疑,但见着他的手被扎成了刺猬,那点怜悯心就没了,她对他这么狠,他干嘛要对她好!

    他恨声道,“什么时候你老实的听我说的去做,我就饶了你!”

    沈清烟便听到马车驶走的声音,越来越远。

    她一个人被困在这间宅子里,四周无人,高墙闭门,她想跑都不知怎么跑出去。

    沈清烟突的蹲到地上,捂住脸痛哭出来,“表兄……”

    可惜无人应她。

    ——

    再说另一头,扫墨被淋了一头水后,才看清屋里只剩了穿着沈清烟衣物的雪茗,雪茗也难堪,沈清烟一直央着她换衣裳,她性儿缠人,几乎没几个能拗的过她的。

    扫墨直叫一声遭了,也顾不得身上湿透,匆匆出了静水居,去永安侯府去找顾明渊。

    彼时永安侯府的宴席已开,顾明渊和徐远昭坐了同一桌,酒过半巡,下人来报说,顾明渊的小厮在府门外,有急事要见顾明渊。

    徐远昭瞧一眼顾明渊,他气定神闲的很,徐远昭也不知想到什么,笑了笑,让下人带小厮进来。

    扫墨过来后一脸着急,但也知道这种场合不能乱说话,弯腰在他耳边小声把沈清烟外跑的事儿说过。

    顾明渊的眉极轻微的皱了下,眼尾余光扫过徐远昭,他没往这边看,正和他人在敬酒。

    荀诫就坐在他不远处,没见着荀琮,他悄声交代了扫墨一番,扫墨便低眉顺眼的退离了永安侯府,往永康伯府跑去。

    这厢徐远昭也给顾明渊敬了杯酒,笑道,“我还当你要离席,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你那小厮还一脸慌张,都跟随你这么久,也没在你身边养出沉稳来。”

    顾明渊抿一口酒,“你不也是,做事还是要多为太子殿下和自己考虑。”

    他说的是三皇子找伴读代笔被徐远昭报给了圣人,圣人虽责骂了三皇子,可也没对太子有几分好脸色,所以荀诫一参徐远昭,圣人就立刻罚了徐远昭,其实也是打东宫的脸。

    徐远昭浅笑着点头,“是我鲁莽,下回不会这么毛燥。”

    他又看向荀诫,朝他敬酒道,“荀御史铁面无私,公堂上的政事切不要把情绪带到私下,你我依然能坐一起喝酒吃茶。”

    荀诫也笑着回了杯酒,直说自然的。

    徐远昭道,“二公子今儿不得空来?”

    “离秋闱没多长时间了,他管不住自己贪玩的性子,我勒令他在家读书,没让他出来,”荀诫道。

    徐远昭做了然状,没再多言。

    一场酒席吃下去近天黑。

    客人陆陆续续从永安侯府往出走,徐远昭一一笑着相送,最后在送顾明渊和荀诫出门时,乍见永康伯沈宿着急忙慌的跑来府邸前,都忘了给顾明渊还有荀诫行礼,见着他就问道,“徐世子,你递了请柬来请我那不成器的孽子参宴,他走了后,他祖母突然就晕倒了,我是来叫他回家的,他人呢?”

    徐远昭一愣,面不改色道,“沈六公子没过来,恐是去别处了?会不会去英国公府找景略了?”

    沈宿看着顾明渊讪笑,先给他拱手,“小儿可是去小公爷府上叨扰了?”

    顾明渊挥手让庆俞跑回去看人。

    沈宿跟在他们身后,心想着这次虽是顾明渊叫他来演这出戏,但那不孝子自己偷跑出去,待找到人,他总得要在顾明渊面前教训一番,这也算是做给顾明渊看的,没准就让顾明渊点头,自己能复职。

    庆俞回来的快,直说沈清烟没去英国公府,但路上有人看见她进了永安侯府的巷子。

    倏然一众人都默住。

    沈清烟走丢,毕竟牵扯到永安侯府,徐远昭在外一直是好名声,这种事他象征性的叫了几人去找,随后自然没找着,他便像记起了什么似的,问顾明渊,“景略,那次我和小表弟去会茗居喝茶,出来时小表弟被人拉进了厢房,我听他喊你,可是你在里面?”

    顾明渊轻笑起来,他身边的庆俞道,“徐世子想岔了,我们小公爷那会儿正在理政堂和几位大人议事,哪有功夫去喝茶,还是沈六公子自己回来说,遇着了荀二公子。”

    庆俞笑着敬声问荀诫,“想来荀二公子也和沈六公子一样,是被荀御史带去署衙做苦工的。”

    “我从不带他去署衙,”荀诫话落停住。

    荀琮寻常都在十王府,都不常回府,更不用说往会茗居跑,三皇子课业重,他们这些伴读也有的忙,甚少有时间消遣。

    荀诫忽朝他们拱手,匆匆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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