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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快步出屋子。

    雪茗心里酸涩,沈清烟这么笨,放出去只会被人利用,她只是遵从柳姨娘的遗嘱,要好生保护沈清烟,不让她再受柳姨娘的苦。

    ——

    沈清烟出来后,雨停了,她站在院子里举目无亲,她没有哭,大夫进门来了,点翠将大夫往后罩房引,那大夫看到沈清烟眼直愣愣的,点翠拽着他才让他扭过头跟着去了后罩房。

    扫墨对沈清烟笑道,“这有生人,您进屋吧。”

    沈清烟冲他翻了个白眼,一甩袖子,跑回屋去了。

    扫墨摸了摸鼻尖,守在门口。

    没会功夫,点翠过来找扫墨要药钱结给大夫,随后跟着大夫出门去抓药了。

    这时外边儿门被敲响,小丫鬟过去开门,只瞧门口站着个衙役,那衙役找的扫墨,扫墨便过去见人,直听他说顾明渊让他去趟署衙,扫墨便嘱咐院里丫头们警醒些,他自出了门。

    沈清烟在屋里听见声儿,有些惊奇,扫墨自来到宅院,顾明渊就没让他离开过,扫墨几乎是这里的管家,真难得顾明渊会用他,怕不是有什么重要事。

    她从屋里出来,往台阶上一站,再瞧院里的丫鬟们,一倏忽发觉,这里已没有顾明渊从英国公府带来的奴才,只有雪茗还留在这里。

    所以她算是被彻底丢在这里了。

    果然到了这一步。

    她该认命了。

    再不甘心她也没能耐让顾明渊娶自己或放自己走。

    她这么窝囊没用,她活该!

    这时扫墨又从门外回来,沈清烟心一松,再一沉,回来这么快,她还以为不来了,可扫墨走过来,脸上笑的不自然,“姑娘,您随小的去见小公爷。”

    扫墨怪里怪气的。

    但他都说这话了,沈清烟当然不可能不去见人,戴上帷帽随着他出去,那门口的小厮看到扫墨也不拦着,两人就出了巷子,不多时看到一辆马车,扫墨让她上去,她便听话的上到马车里,一眼见傅少安坐在车内。

    沈清烟惊喜道,“傅世子!”

    傅少安嘘了声,让她坐下,车夫赶着马车迅速离开。

    “扫墨”又折回到宅院的一面墙,顺手往显眼的地方丢了块牙牌,上面刻着荀字,才施施然走了。

    这厢傅少安带着沈清烟出了城,两人在马车里拘谨了一会儿,傅少安先说话道,“小表兄行事狠辣,我确有畏缩,但姑娘那日哭的太伤心,我不忍看姑娘受他折磨,还是想回来救你出来。”

    沈清烟微红脸,“谢谢傅世子。”

    傅少安莞尔,“不值当什么,只是姑娘还想嫁我吗?”

    沈清烟慌忙点头,“想的。”

    但她的嫁妆都被顾明渊给捐了,她手头一点钱都没有,不知道嫁到他家会不会被瞧不起。

    她面上有点踌躇,傅少安揣摩着她心里头的想法,出言安慰道,“姑娘并非心甘情愿跟小表兄,我不是迂腐之人,不会因你过往而对你生间隙,姑娘可放心嫁与我。”

    沈清烟对他很感激,他不在意她被顾明渊玩过两年,她真的找对了人了。

    那她也该跟他坦诚相待,她忍住羞涩,声如蚊呐,“我没、没跟表兄……”

    她想说她没跟顾明渊洞房,但见对面傅少安双眸笑弯,她又鼓足勇气想说,没跟顾明渊做过生娃娃的事。

    可马车骤然一停。

    车门啪的被拉开,只瞧庆俞站在马车前,朝他躬身道,“表少爷入京,可有圣人传召?”

    傅少安一时被拦住,有些措手不及,他料想过顾明渊会反应过来,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傅少安顿了片刻,试图劝道,“小表兄和这位姑娘既然发乎情止乎礼,双方清白,就不能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他话音落,就见顾明渊骑着马到马车前,他居高临下的俯视马车里的?????沈清烟,沈清烟已经吓得脸都白了,瑟瑟缩缩的想往傅少安身旁躲,傅少安起身替她挡住顾明渊的视线,出来拱手道,“是我的过错,还请小表兄不要责罚这位姑娘。”

    “傅表妹在宫中受苦,只为保你傅家可在朝中立足,你很能耐,不过是认识了几日的女子,就值得你断送自己的前程,让傅家从此万劫不复?”顾明渊凉薄道。

    傅少安微一拧眉,很识趣的从马车上跳下去,与他行了个大礼,“对不起,我不会再鲁莽了。”

    顾明渊冷睨着马车里快吓晕过去的沈清烟,跳下马,冲庆俞递了个眼色,庆俞朝傅少安行过礼,关上马车门,示意车夫把马车往回赶。

    傅少安瞧着马车赶回城,低叹一声,他确实不该冲动,害了这姑娘,若以后再见她,只希望能给他个弥补的机会。

    ——

    庆俞将马牵回署衙,逢人问起时,只说顾明渊出城探访,不曾回来。

    车夫将马车赶回宅院,就被扫墨遣走了。

    顾明渊将沈清烟从马车上拎下地,进来后,宅院的门拴紧。

    他进到屋里,将沈清烟扔到床上,沈清烟一头歪倒,软手软脚的爬起来,只看他面无表情的解衣扣,惊恐道,“表兄、表兄,求你饶了我……”

    作者有话说:

    明天,明天,你们懂得!晚安安!

    第一百三十一章

    顾明渊身上那件石青刻丝缎袍落地, 他单一只手支在床沿上,俯身看人,她的眸子水润含怯, 她常在做了错事后露出唯唯诺诺的神色, 让人狠不下心肠教训她,她不长记性, 犯错是常有的, 他替她收拾残局,从不会对她有苛责,也从不会嫌她惹是生非。

    但一次又一次, 她总能跟人走,任何一个男人, 哪怕是伤害过她的男人, 都比他能得她心。

    他对她的耐心已磨尽。

    清白。

    从今日起就没了。

    沈清烟看他俯身过来, 紧张的缩着肩膀, 到他离自己嘴唇极近时, 她就不那么怕了, 他要亲亲的,给他亲一下是不是就不气了, 此时此刻,她跑不掉, 又怕他会罚自己,他罚人的手段多是关住她,再了不得也就是冷她几天,之前她求过饶了, 他不会真狠心伤她。

    她僵怔着等他吻下来。

    顾明渊却一手托住她的下颚, 垂首覆在她唇上, 细细密密的印在那丰润红唇上,她猝然蹙起眉张开了一点唇,供他尝玩,她听到他的气息发沉,耳红的犹如滴血,蜷坐不住了,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放倒,他们叠在一起,唇齿严密纠缠。

    沈清烟在稀里糊涂中感触到一丝异样,她瞬时绷住,想把他推走,可他死死的将她扣住,她这时感觉到了他的意图,在他侵吻中哭的畏怯,“表、表兄,我错了,我好怕……”

    可是她的哭没有让顾明渊再生半分怜心,他伸手解她的衣服,她手胡乱推搡,便将那两只手捉住,空一只手放下了纱帐,纱帐内沈清烟见求不动他,哭叫了起来,“救命!救命!”

    她短促的叫了两声救命,衣衫从床里扔到地上。

    门外雪茗急得在廊上来回走,想闯进去,可是扫墨将她拦住,警告她知道后果,她就坐在栏杆上,独自抹泪。

    恰时宅门打开,庆俞一脸凝重的进来,雪茗一见他赶紧擦干净眼泪,兀自退到一旁。

    庆俞上到屋廊,扫墨与他对视一眼,倏然屋内传出沈清烟极细的一声惨叫,庆俞紧了紧手,还是敲门道,“小公爷,署衙那头公子来人要见您。”

    在外,他们都称太子为公子。

    庆俞候了会儿,屋里乍然一声砰,他便知顾明渊不会去见人了,遂匆匆退出宅院,兀自回了署衙,另找由头打发了东宫来人。

    宅院这一宿又过了一日,至第三日下午,一连要了十次水。

    金乌西垂,屋门才经打开,雪茗提心吊胆的领着小丫鬟入内,停在里屋门前,那门微掩,隔着门缝依稀可见房里情形,只看到顾明渊身着宽松衣袍,正坐在床侧,还弯身手撑在枕头上,低着脸在亲沈清烟,沈清烟似没了气力,脸颊浸着水染红,朱唇浅张,红舌被他缠了数遍,人睡在褥里,垂在床畔的手腕印着许多痕,不用看,也猜的到她受了多少罪,雪茗眼一酸,但见顾明渊亲了好一会儿,把她的手放回被褥中,才站起来,拉下纱帐,那脸上有些许怜惜,一转头就恢复了冷漠,冲门外道,“进来。”

    雪茗心放缓,推开门入内。

    顾明渊进到更衣室去换衣出屋去了。

    丫鬟们各自收拾着,雪茗轻着步子到床边,悄悄撩开一点纱帐,离近了才瞧清,沈清烟这会儿半睡半醒,脸如芙蓉盛开,有些侧着身,浑浑噩噩的,露在外的细颈至下绯痕斑驳,雪茗想到顾明渊刚才的怜惜,总归是把人疼进了骨子里,到底脸红,拉了拉被衾,给她盖好,不小心把人惊醒了。

    沈清烟胆怯的往被里缩,可能是身上疼,她瑟缩着又流眼泪,没敢动了。

    雪茗心疼她,连忙用热水缴了帕子给她擦脸,柔声问她,“姑娘饿不饿?奴婢让厨房做了七翠羹和赤枣乌鸡汤。”

    她有整整两日没正经吃过饭,期间只用了些许饱腹食物,就被顾明渊再度抱回床,若不是顾明渊还有一丝良心,她没被他玩死,大抵要被饿死,她很饿很饿,骨气、愤怒、苦楚在吃食面前都算不得什么。

    嗓子哑的近乎说不出话,她答了声饿,声儿几近是气音。

    雪茗轻轻的摸一下她的头发,就感觉她身体在抖,她怕她。

    雪茗手一滞,立刻撤走,做没事人似的,赶紧竖起枕头,小心翼翼的扶她靠起来,这么小的挪动,她依然疼的眼泪汪汪,雪茗记得她最怕疼怕黑怕许多东西,她生性怯弱,以前柳姨娘在时就说过,要给她找个护得住她的,不然她这一生要比柳姨娘过的还凄惨。

    顾明渊凶狠起来,终究让她受了大难,只盼着这次后她能乖顺些,别再吵着闹着要跑了。

    雪茗先给她喂鸡汤,瞧她是饿极了,喝的停不下来,不由高兴,总归是个贪吃的,遂语重心长道,“小公爷不会跟刘二姑娘成婚,您以后小公爷都会给您安排妥当,您只乖乖的,再不要胡思乱想了。”

    沈清烟呆呆愣愣的嗯了一声。

    雪茗看她乖的可人,心里的愁消散了些,又给她喂了一碗七翠羹,她吃饱了困顿起来,雪茗忙扶她躺倒,她瞪着一双眼看雪茗,脸上是恐惧和戒备。

    雪茗一怔,沈清烟从来都不会怕她,她跟沈清烟一起长大,虽是主仆却更像姐妹,沈清烟从来有什么吃的喝的都会想到她,有事也都跟她说,即使之后发现她跟顾明渊传话,也是这般畏惧她,但没过些日子又跟她好了。

    雪茗以为等些时候她就又会好的,便也没在意,兀自退走留她一人在房里。

    沈清烟等她走了,才把眼睛闭上,她不能跑掉了,顾明渊跟她做了那么长生娃娃的事,他以前说成亲了才圆房,现在没有成亲,她就被迫圆房了,可能她的肚子里已经有娃娃了,到时候她生下了娃娃,顾明渊不要他们娘俩,她没本事养活娃娃和自己,她没有姨娘能干,她连做饭都不会。

    她好像只能等死,如果现在死了,就不会生出娃娃的。

    可她怕死,只能苟且偷生。

    她就在这惶惶不安中昏睡着。

    这一觉再睡醒,已是次日晌午。

    沈清烟艰难的动了动,还是好疼,她的手不自觉往旁边摸了摸,被窝是热的,顾明渊回来过,她仍记得顾明渊恨不得要将她开膛破肚了,她都哭着说疼他都不听的,好像她是块肉,若是能吃就将她吃到肚子里去了。

    她瘪住唇,掀了被褥想起来,才下地就软着腿差点跪下来。

    顾明渊正好从外面进来,大步过来一把将她托抱起来。

    沈清烟战战兢兢的发抖,两手抵在他胸前,苍白着脸把头低着,很怕很怕他。

    顾明渊微抿唇,放她躺回床,她缩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顾明渊抬手掀一点她的袍子,垂眸看伤,还是有些严重,他当时没控制住,凶过了头。

    顾明渊拿来药膏涂抹,眼见她颤栗着呜咽,腿艰涩的想蜷住但又柔顺的伸展回去,含泪忍耐。

    顾明渊尽量轻涂好药,压了一身燥意,拉过被盖好人,要起身时又克制的凑过去噙住那粉唇,亲吻里藏着对她无穷无尽的念想,得到了便想要更多,他缓慢放过她,果见她双手握成小拳头挡在身前,张着眸怯怯软软的看他,又怂又可怜。

    顾明渊没有对她做什么,拿了件披风便离开里屋。

    未几就是雪茗来服侍她洗漱,她不能下地,早膳仍是雪茗喂着吃的,吃饱了后再躺倒睡觉。

    这般将养了有五六日才能在地上行走,倒是顾明渊还算个人,这五六日?????都没再对她如何。

    到八月底,已是入秋的天,但秋老虎仍厉害,日头毒的很,她身子好些没以前那般活泼了,不常在外头跟丫鬟们玩耍,雪茗也怕她被热到,屋里的冰盘没有断过,她似乎娴静了不少,但也是有玩性的,有时会坐在窗户边看丫鬟们玩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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