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小厮忙去取了棍子,但也一边悄悄与丫鬟说了。

    那丫鬟忙又去寻了王夫人,又报给了贾母知晓。

    这宝玉乃是老太太的心头肉,这二老爷打了,顶多被说上几句,但他要是取了棍子,不往外头传一声,最后说不得就会被打个半死,赶出府去,还要在头上钉个“恶仆”之名。

    不出半个时辰,院子里便响起了宝玉“哎哟哎哟”的痛呼声,一干丫鬟在旁边都哭成了泪人,但谁也不敢上前。

    贾政如今正是荣国府当家的人,除了贾母能喝住他以外,连王夫人在他跟前,也不过是个挨训的份儿。

    谁敢打这个头呢?

    过了好一会儿,贾母才赶来了。

    这时再一看,宝玉的屁股已经高高肿了起来,他正抱着那长板凳,丝丝抽气。

    贾母气得落下泪来,指着贾政好几声责骂 ,但最后到底也没如何,只搂着宝玉,一口“心头肉”一口“心肝儿”地叫着,将人带走请大夫去了。

    王夫人也忍不住哭了,但她却不敢驳贾政半句,只是暗自抹泪,低声道:“宝玉尚小,老爷日后教导他时,下手轻些……”

    “小?何曾小了?”贾政摔了手头的棍子,脑子里来来回回滚着今日与那少年状元聊的那些话,更觉怒不可遏:“你虽处后宅中,但消息也该灵通!你该听说了,今科状元中了时,也才不过十六!正小着呢!”

    “再瞧瞧你护着那儿子,什么模样!”

    王夫人微微傻眼,只好埋头闷声,只顾着哭。

    心里却忍不住作了别的盘算。

    那薛蟠是娘家侄子,终究更亲近些,若他是个好的,能带得宝玉好生读书,那便好了……

    什么十六的状元郎。

    她儿日后说不得有更大成就。

    见王夫人不吭声,贾政怒气更甚,将王夫人左瞧右瞧,都觉得不甚顺眼。

    于是当天院子里吵吵嚷嚷,好半天才歇了下来。

    最后贾政还去了赵姨娘的房里,将王夫人气得在房里好一顿发作。

    这事儿,黛玉也听说了。

    是鹦哥同她说起的。

    毕竟宝玉被打,向来都是府内的大事,惊动了自老太太往下,每一个主子奴才。

    “姑娘该要去探望探望?”鹦哥问。

    黛玉抿了下唇,睡了下去:“我身子骨不大舒服,今日就不便去了,正巧今日围着表兄的人也不少。我便明日再去吧。”

    鹦哥张了张嘴,原想劝两句,但最后还是闭了嘴。

    府中上下都道林姑娘不是个好亲近的,目下无尘,她若多了嘴,日后恐怕难讨林姑娘喜欢了。

    黛玉拢好了被子,心头想的却是,明日又该如何推拒掉呢?

    ……

    第二日。

    荣国府还当真来了个小厮请和珅前往,和珅自然不会拒绝,当即上了软轿,让那小厮在前头领路,便往荣国府去了。

    贾政为示看重,还特意嘱咐了府中上下。

    贾母听闻,倒是也不对和珅心生芥蒂,反倒夸奖贾政做得不错。这等有才干,年纪轻轻已是贾政同僚的人物,是该好生结交来往,不能有所怠慢。

    于是府中人,一时都好奇起了这位,害得宝玉挨打了的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下,历史上和珅的确长得分外俊美,并且精通多种语言,颇有才干。这个并不是开的金手指,而是历史上就是如此!

    以及,按照正史的话,咸阳宫官学其实年十五才能入学,若不能中举人进士者,会被黜退。这里倒是的确开了个金手指,让男主提前入了学,提前考了科举。

    然后关于票号何时产生的说法不一,有说明末清初就有的,有说康熙朝有的,有说清末才有的。所以不用提醒我,清朝票号已经很多啦,这里会选择将票号按在清末才有。

    最后,年纪的问题。

    写现代背景写多了,很难想象对着几岁小姑娘,怎么生出情意来,所以就按照高版来了。上章又另外就年龄问题闹出的BUG修了下,如果还觉得这里剧情过于奇怪,可以选择就在这里止步,啾=3=。

    第七章

    轿子在三间兽头大门前停住了,微一仰头,便可瞧见正门之上一大匾,书“敕造宁国府”五字。

    和珅从轿子里走出来,却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面上不见半点异色。

    那大门外原列坐了数个衣着不凡的人。

    但却打轿子停下那一刻起,便都纷纷瞧了过来,恭敬得紧。

    “致斋兄!”

    贾政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身后跟了不少仆从,瞧着竟是大阵仗。

    贾政这样好哄,倒是个意外之喜了。

    和珅将贾政的神情收入眼底,走上前,那张淡漠的面孔上这才见了点笑意。

    “存周兄。”和珅如此唤道。

    贾政果然半点不见被冒犯的意思,反倒同和珅亲切地笑了起来,一边惊喜道:“致斋兄今日也休沐?我还怕请不来致斋兄。”

    “近日生了些小病,皇上体恤,令我在家中休息。昨日我往道观去,便是去问那道长求药的。”

    贾政一边恍然大悟,一边却又道:“我往那道观中去,也不过是瞧那处清静。但若真要求药,那道长怕是没甚么本事。”

    说到这里,贾政便有些欲言又止。

    “存周兄有甚么话,只管说便是,何故吞吐不言?”和珅的口吻明明是不冷不热的,但却总叫人生出一种亲近的错觉来,止不住地想要与和珅凑得更近些。

    “府中有常来的大夫,倒不至妙手回春,但微末本事是有的。致斋兄若不嫌弃,我这便叫人去将他请来……”

    和珅哪里会缺了大夫呢?

    且不说他本人便是个大夫。

    纵算是真生了病,以他如今的地位权势,想要寻个好的大夫来,岂不容易?

    贾政这番话若是与旁人说,只怕还要被耻笑。

    但和珅却是一眼瞧出来,贾政竟是有着真心同他交好,视作知己的意思。

    不过和珅全没放在心上。

    毕竟在他三言两语间,便要将他引为知己的人着实太多了。

    “怎会嫌弃?”和珅微微一笑:“便有劳了。”

    “正巧,今日那大夫在府中瞧病。”

    “哦?”

    不等和珅多发出一个音节,贾政便已气愤地说道:“还不是我那逆子!半点也不上进,整日只知憨顽,……”

    宝玉挨打了?!

    和珅想笑。

    贾政骂道:“实在不堪雕琢!”

    和珅当然不会去附和贾政。

    贾政为何总教训贾宝玉?那不过是因为对贾宝玉寄予厚望。自然是只能容得自己打骂,却容不下旁人评说了。

    和珅淡淡道:“早听闻荣国府有位衔玉而生的小公子,他身上必是有大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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