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声:“日后且等着瞧吧。”

    这边几个姑娘同王夫人坐在了一处。

    王夫人道:“那杨家太太是个多病的,整日想着将女儿嫁户好人家。你们不必理会她,让她自个儿发疯去吧。”

    三春点头。

    话音落,马车便动了起来。

    探春忍不住掀起帘子来,往外瞧了瞧。

    他们行过了侍郎府的马车旁。

    三春往外一望,就能轻易瞥见和珅同和琳的身影。

    王夫人便也装作瞧不见他们的小动作,并不出声干预。

    待行得远些了,他们便自然放下了帘子。

    这厢,和琳转头瞥了一眼远去的马车,问:“兄长,咱们也回府吗?”

    “你不是前两日便闹着要出府玩儿吗?坐。我陪你玩儿。”

    和琳双眼一亮:“好好好。”

    两人便又留了半个时辰,方才回了城中。

    “我一旦离府,府中做主的人便成了你。和琳,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该要担得起责任了。若是荣国府那头有什么消息传来,你须得时时上心。”

    和琳一拍胸脯,道:“兄长放心罢!若林姑娘那里出了事,我定然是使尽力气护住她!不会叫谁欺了她去!若她有事令我去办,我也定不会含糊。”

    和珅拍了下他的头:“去歇息吧,我明日便走了。”

    “不是说过两日吗?”和琳微微紧张起来。

    “若再不走,如何舍得走?”

    和琳立即笑起来:“兄长说的有理。”

    和珅既已下了决定,当日便进了皇宫与乾隆说了此事,乾隆自然是希望他越早去越好,只是碍于和珅方才下了聘,才不好令他即刻动身。

    也是巧了。

    第二日,林如海便也该离京了。

    他放心不下黛玉,但同样的,他也放心不下手头的政务。何况地方官员本就不能在京中久留。

    转眼便是第二日。

    黛玉去送了林如海。

    和珅则悄悄领了十来个侍卫,先行出发往两淮去了。

    其后的钦差队伍,要再过一日才会出发。

    送走林如海后,黛玉便同宝钗、惜春玩儿去了。

    探春跟着王熙凤忙活呢。

    而迎春……

    紫鹃道:“说是大老爷和大太太在为二姑娘相婆家了,这几日怕是不得闲了。”

    “这样快?”黛玉惊讶道。

    宝钗在一旁笑道:“我应当也快了。本就年纪不小了,先说了亲,挑个好日子,这样还要耽搁上一两年呢。”

    黛玉这才反应过来。

    倒是她最快才是。

    一旁的惜春一言不发,一时间,气氛倒有些冷清。

    宝钗不由问她:“四妹妹可是有什么心事?”

    惜春摇头摇得倒是快。

    黛玉瞥了一眼她的头顶,问:“今日怎么没戴送你的的簪子?”她记得惜春最喜欢那个簪子不过。

    惜春这才开了口,笑道:“不戴了,没什么意思。待来日我与智能儿一同做姑子去。哪有地儿戴呢。”

    黛玉惊了一跳:“好好的,怎么这样想?”

    说罢,黛玉又想起前两日惜春的脸色便不大好了,瞧着恹恹,像是对什么都失去了兴味。

    惜春笑出声来:“我说着玩儿的,莫瞧我了。”

    过会儿功夫,探春也来了。

    探春坐下来,面色忧伤地道:“方才听说蓉大奶奶病了,病得重,都起不来了。凤姐儿才又送了些人参过去。”

    黛玉对宁国府那位蓉大奶奶颇有耳闻,说是生得风流体态,是个十足的美人儿。她性子又好,待长辈恭敬,待小辈爱护,平辈与她也相交甚笃。

    难怪探春面露忧伤。

    宝钗也叹了声:“病了有小半年了吧。”

    反观一旁的惜春,一言不发,甚至面色还有些冷漠。

    黛玉心下觉得惊奇,但也不好此时问她,便先按在心中了。

    因着说起了伤感的事,几人也都没了说话的欲望,很快便各自先散去了。

    唯有惜春往外走时,黛玉将她叫住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同我说说。”

    惜春摇摇头,如何也不肯说,她挣开黛玉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隐约间,黛玉瞥见她眼底带着泪光。

    很快,院儿里便静了下来。

    见人都走得没影儿了,紫鹃方才陪着黛玉坐下,道:“四姑娘因什么事难过,我心中是知晓一些的。这话本不能在府里传,不过府里的下人们从来管不住嘴,当着四姑娘的面儿都说过几回。”

    “什么话?”黛玉更觉一头雾水了。

    紫鹃压低了声音道:“姑娘可知四姑娘为什么养在荣国府?”

    “听闻是宁国府的二老爷没有心思管她?”

    “不止如此呢。四姑娘的兄长较她年纪大上许多,整日荒淫无度,男女不忌。更是什么人都带得到床上去。”紫鹃顿了顿,又道:“幸而姑娘与咱们荣国府才是亲戚。我与姑娘这样一说,姑娘日后便记着离那宁国府远些才好。”

    黛玉听了,竟也不觉惊讶。

    大抵是知晓了宝玉何等荒唐以后,她便觉得荣宁两府,本也不是什么干净的胚子。

    雪雁进门来,道:“我也听见那些人说闲话了。他们总在背后里调笑,说宁国府里头没一个干净的,四姑娘虽然年纪小,但谁晓得她是有没有被祸害……”

    黛玉皱了下眉。

    她来荣国府也听了不少闲话。

    但不过才一载罢了。

    可惜春早先便养在荣国府,也不知晓听了多少闲话去。

    “她与蓉大奶奶为何关系这样疏远?”

    雪雁道:“这便不好说给主子听了。”

    黛玉也不再问。

    想来,那位蓉大奶奶虽然是个好人儿,但在宁国府里,大抵也被染得不干净了。这才让惜春不愿提她,提起来,便觉得不快。

    “日后让咱们院儿里的莫要传这些话,荣国府里头我管不着,但咱们院儿里我是管得着的。”

    紫鹃应了声。

    “还有桩事要与姑娘说。”雪雁道。

    “何事?”

    “和侍郎今日已经离京了,说是办差去了。”

    黛玉一怔:“怎么这样快?”“倒忘记问她临安伯府的事了。”

    雪雁惊道:“主子还要问那临安伯公子的事?”

    “我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哪里会问他。我要问的是临安伯府上的姑娘。”

    雪雁道:“姑娘说那个讨人厌的小丫头啊。兴许这几日正闹着呢吧,我瞧她嫉妒我们姑娘嫉妒得厉害呢。”

    正应了雪雁的话。

    灵月的确在临安伯府中闹腾。

    她从前被父兄捧在掌心,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临安伯老太太身子渐弱,没了心思管她,她便趁机发作,哭喊起来。

    临安伯夫人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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