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羽轩W

正文 原始大巫54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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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张兽皮卷上写, 穿越者前辈打算联合几个部落取长补短,事实上,洛素自己也抱着这样的想法。

    丰收季和众部落商议的在冰寒之后的在部落举办大型交易集市, 也是抱着各部落互补的想法。

    而现在, 气候的异常就是某些预兆,洛素相信,此时此刻,不只是洛部落, 其他部落应该也有同感。

    部落的高层都被召集到了巫那里。

    洛素看着火塘中的火种依旧是剧烈燃烧的状态,想必, 它也是感受到了。

    巫说, 天灾可能会到来, 这一次, 他们无法预料到会遭遇什么。

    如今仍然是冰寒季节, 也许会不断地飘雪,甚至耗光部落所有的柴火和食物。

    也许是山崩地裂, 也许是大雨瓢泼,也许是兽群暴动。

    他们该怎么办,他们能怎么办?

    他们能够像当初先祖那样躲过这一次天灾吗?

    不知道会遭遇到什么。不知道会在哪一天到来。

    巫甚至在心中对着火种祈祷着, 希望天灾能够晚一些,再晚一些。

    洛素也是抱着如此的想法,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天道能不能接受到她的想法。

    她希望能有充足的时间来为这片土地的生灵们做准备。

    如果一定要她来毁灭世界的话,希望天道能够给她, 给这里的人预留出一些准备的时间。

    好似是世界察觉到了她的意志, 第二日, 大雪罕见地停了, 其他地带的气候也有所暂缓。

    虽然这样的气候仍有些难受, 但还是可以做些什么的。

    没有人认为这样的变化代表天灾不会到来,这只是暂缓,就像是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而他们并不知道这段时间能够持续多久,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做好准备。

    几乎是每个部落都忙碌起来,曾经的天灾中,有的部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也有部落的聚居地山崩地裂,不得不迁徙而出。

    冰寒结束,冰雪消融。

    部落再度进行了一次祭祀,却没有往日的欢腾。

    洛部落新增了几十名部落战士,远超往年的人数,几乎是全员觉醒。

    蒲草刚刚觉醒,高兴地冲着洛素,叶,月展示着她的火种之力。

    “你们看,我的火种花纹在手臂上。”

    这是常见的火种觉醒之一,蒲草很高兴火种之力觉醒在手上,教导她的石器师说,部落里高端的石材石料,都是必须动用自身的火种之力来打磨切割。

    如果火种之力觉醒在手臂上,手上,是最方便的。

    觉醒了火种之力的石器师,才能够做出更好的石器来。

    整个部落都很紧迫,以至于当舟部落的船只到达的时候,他们非常意外。

    洛素相信各个部落的巫都能够感受到异常,此刻应该都在做准备才是,没想到这些部落还都来了。

    这次各个部落来的人,比上一次的更重要,几乎是各个部落的头领,他们不是为了交易而来,而是为了互相交流。

    “丰收季之后,冰寒到来,我们部落被大雪封山,大雪一直不停,非常非常冷,如果不是洛部落交给我们做了火炕,我们部落恐怕现在没有人能够站在这里。”

    谷部落的头领苦涩地说着,如果没有在去年遇见了洛部落,冰寒的时候,只怕整个部落就会覆灭。

    他们部落的日子才刚刚好上一点,还和洛部落换了很多肉回去,可现在一切这些山林里,气候上的变化,让他们何去何从?

    “我们部落那边,每天都热的要死,根本没办法出门,穿着草鞋踩在地上,都感觉烫脚,比雨季的时候还要热,还没有雨。”

    “我们部落的巫说,天上出现了红色的星星,上一次天灾来临之前,也出现过。”

    “我们部落的兽都非常焦躁,甚至要冲到山林里,连主人都管不住。”这是兽部落的头领。

    “我们部落的禽鸟飞走了很多,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往年这个时候,他们都会留在部落里,现在像是逃跑了一样。”鸟部落的头领说着。

    一个个部落说着自己部落发生的事情,气候的变化是整体的,山林中的兽类也都很异常。

    每个部落的问题都一样,天灾要来了,他们这么解决?怎么度过?

    各个部落都带来了兽皮卷,是每个部落的巫写下的。

    巫,司掌部落。

    执掌祭祀,部落内的各种事务,与此同时,卜也是巫技能的一种。

    结绳卜筮,龟甲卜筮,在这种危机部落生死存亡的时刻,没有几位巫,不曾试图以卜筮的方式寻找出路。

    而他们卜筮的结果,如出一辙,东方,洛部落。

    这也是为什么,原本这应该是各个部落自顾不暇的时候,他们却派出了部落的头领来到这里。

    洛部落的巫看过了那些兽皮卷,上面说,部落存活的关键,来自于洛部落。

    可现在,洛部落自己都只能依靠着经验与本能,去筹备着一切。

    巫沉默着,论起来,他们也不是什么大部落,曾经的天灾让部落死伤惨重,遗失无数。

    可现在,自己的部落却似乎成为了其他部落的希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些兽皮卷上,无一不是恳请洛部落帮助他们一臂之力,度过天灾。

    洛素同样看到了这些兽皮卷,她知道这拯救众多部落的关键,应该就是自己。

    只是,当天崩地裂,天灾降临,她必然是待在自己的部落,又何德何能,又什么余力去拯救其他的部落?

    除了交流各个部落的讯息,将消息传递给洛部落,这次交流会结束的很快,食物,燃料,清水,传承,各个部落几乎都是做着同样的准备。

    洛部落没有给出应对天灾的办法,因为他们也不知道。

    他们有荒兽,可即便是荒兽,在天灾降临的时候,也要仓皇逃窜。

    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会议,商量了两天,这已经是这些部落头领挤出来的时间了,各家的部落还有很多要准备,怀揣着微小的希望前来,无力的离去。

    临走之前,星河看着那个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洛部落女孩,他记得她叫洛素,当初星部落的问题就是她解决的。

    她会是这场天灾的希望吗?

    洛素最近很忙,连带着小黄都没有多少时间管。

    巫每天都在找她商议,处理这,处理那,甚至有些完全是交代后事的意思了。

    洛素毫不怀疑,如果天灾降临,部落有什么闪失,巫绝对会选择奉献自身,为部落谋求一线生机。

    小黄最近很不老实,蹄子没事甩来甩去,尾巴摇的更加频繁,很是焦躁的样子。

    身为这天地之间的产物,它显然是感觉到了什么,往部落里拖回来的凶兽越来越多,像是知道天灾要到来,拼命多吃点好的。

    部落最近仿佛囤积狂,囤积一切东西,狩猎狩猎,捕鱼捕鱼,采集采集,避难的石洞再度被开凿,源源不断的东西送了进去。

    洛素和巫这段时间甚至还在抄写着部落的各种密卷,一式两份,那避难的石洞之内存一份,另一份就放在外边。

    甚至是许多东西,食物,水,兽皮,不辞辛苦地连山林中的休息点山洞,都存放了一些。

    狡兔三窟,他们必须做好一切的准备。

    这样的一幕,几乎每个部落都在发生。

    将生存的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是最不靠谱的,先祖们能够在天灾之中存活下来,他们也能!

    星部落大量的星星石全部交换出去,兽皮,兽肉,各种交换的东西,来者不拒,全部换成有用的东西。

    贝部落在离海很远的地方建起屋子,大量的海物风干储存,如果再次发生海啸,现在的栖息地已经离大海足够远。

    鱼部落则一如既往,他们我行我素,贝部落的族人前去商讨,但鱼部落的人冷着脸,真的发生大海漫卷的海啸,反正他们部落的族人都有鱼尾,到时候直接在海里游,死不了。

    对于此,贝部落也不能说什么了,只能勤勤恳恳做储备,管好自己部落了。

    忽的一日,洛素心有所感。

    天空炸雷,传来巨响。

    乌云密布,隆隆的雷鸣之声不绝于耳。

    她仰头看着天空,来了,这一刻终于来了。

    大地开始微微的颤动,幅度还不是很大。

    战士们已经招呼起族人们,

    “去石洞,都去石洞。”

    大喊着,疾呼着,奔跑着。

    年纪小的孩子们,还有腿脚不便的,直接被战士们抱起来扛起来,飞奔到了石洞中去。

    石洞中的避难所,这里几乎放了洛部落的一半家底。

    里面的各种储备,甚至够全部落的族人生存几年时间。

    这一处石洞,是石山最好,最坚固的石料。

    族人们早就知道这一刻的到来,这些时日里,各自石屋中的东西都已经越来越少。

    洛素正在山顶,在巫的石屋门口,她和巫一起看着部落的火塘。

    火种已经冲天而起,它对着眼前的一切很不满,烈焰灼灼,照亮天空,仿佛是在质问。

    此刻,不只是洛部落的火种,贝部落,风部落,树部落,舟部落,商部落......

    不同形状的,不同颜色的,火种们冲天而起,愤怒着。

    洛素的眼前出现了无数的虚影,大海翻滚着浪潮,无人的林地中,山崩地裂,树木坍塌,兽群悲鸣。

    就连脚下的这片土地都似乎在移动着,万千之景化于眼前。

    只有火种庇护着的地方,还是一片的安稳。

    巫拄着拐杖,他准备和火种一起共抗天灾,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

    洛素此刻仿佛勾连到了这个世界,她可以感受到这个世界的一起。

    祂很痛苦,每一次天灾,实际上都是世界意志对于自己的一次毁灭,祂想要割除自己身上,自己体内的腐肉,抛却掉不想要的东西。

    火种,对于这个世界究竟算什么呢?

    从天地初开降下的第一缕火种,这是这个世界本身的产物。

    火种基于天道规则而产生,帮助这片土地上最弱小的生灵们生存,也成为了这片土地之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有火种的帮助,自己世界内的生灵能够生活的更好,世界意志是支持的。

    人类天生开慧,他们的进步将不断推动着世界的发展。

    世界初生,人类初生。

    当初这个世界本身不过是个懵懂的新生儿,人类也是如此。

    但现在,天地时光变换,人类却停滞了脚步,他们不动了,世界也停留在此。

    祂已经存在了很多年,祂的年岁越来越大,可自己的身躯,自己的智慧却宛如被时光冻结,永远停留着。

    当一同出生的同类们已经不断发育,其他的世界已经茁壮成长,可自己却凝固了。

    就像是同样出生婴儿,别人已经上了中学大学,而祂还停留在幼儿园小学阶段。

    祂忍不住了,一次又一次的天灾,是祂在试图进行自我毁灭。

    世界意志想要自我毁灭,祂想要重建自身。

    但火种,这个祂体内诞生出来的造物,一次又一次阻碍了祂。

    同样,这个世界也意识到了,自己身上诞生而出的火种,也是阻碍自己前进的力量。

    祂必须挖掉自己身上的一部分,即便很痛,即便会让自己陷入长期的虚弱,甚至给这片土地上的生灵们造成伤害。

    这是这个世界的意志!

    世界意志的决心非常坚决,这么多年来,一次又一次的天灾,祂都要消灭火种,消灭自己身上的“癌”,祂不能再等了。

    祂需要洛素的帮助,需要她用其他世界的原始火种,与本世界的火种们进行对抗,然后同归于尽。

    但就这样消灭了火种吗?

    就这样,让在这个世界上保护了无数生灵的火种消失吗?

    洛素扪心质问着,她从不怀疑火种的力量。

    她曾以原始火种燃尽神明,这是火种给予的帮助。

    而在这个世界,同样如此,人们对于火种的信仰至高无上。

    火种与世界,真的无法共存吗?

    洛素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个部落,与他们特有的火种。

    如果让火种彻底消失,她实在辜负。

    洛素想到了鱼部落,那个与众不同的部落。

    她似有所悟,也许火种未尝不能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这个世界。

    洛素手上燃起灰白烈焰,她笑着对巫点了点头。

    一步,一步,脚踩在虚空之中,却走向了天际。

    仿佛走向了世界的中心。

    小黄匍匐在地上,它惧怕这种力量,源自血脉,源自记忆。

    火种不仅仅是支撑着人类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力量,它更是一种信仰。

    不畏险阻,不畏寒冷,

    永不屈服,永不放弃,

    身处艰难逆境之中心中仍有熊熊烈火永不熄灭。

    那不论身处何时永不言败的勇气,披荆斩棘一往无前的精神,只要心中有火种在,它永远都不会熄灭。

    当洛素出现在天际的中心,世界的中心,手中的灰白烈焰奔涌而出,直接化作一片的火海。

    这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原始火种,并非同根生,但气息十分相似。

    洛素的右手是无边的灰白烈焰,而她的左手,鲜红的烈焰不甘地燃烧着,这是洛部落的火种。

    她的手轻轻一招,洛部落的火种融入到灰白烈焰之中。

    紧接着,一个接一个,她一招手,就又一处火种回应而来,山川上,大河边,小溪旁,草地上......

    融入洛素原始火种的不同部落火种越来越多,越来也多。

    世界意志在愤怒,在不解,她不是来帮助祂的么?

    可为什么,这些火种现在愈演愈烈,更加强横了?

    吸纳完最后一个部落火种,眼前的无边火海,已经变得混沌。

    洛素做出了她的选择,

    双手一挥,混沌的火海四散而出,落向了不同的地点。

    只是这一次,火种们寄身的地点,不再是火塘。

    灼灼烈焰,包裹住了人群,这片沃土之上的每个人,此刻都变成了“小火人”。

    火焰燃烧在他们的身上,但却感受不到一丝的灼痛与炙热。

    只有温暖与安心。

    他们看着天际之上的那一道身影,他们知道,火种要离开了。

    陪伴着他们这么多年,保护着他们一代又一代的火种啊。

    不同部落的族人齐齐唱响了祭祀之歌,

    人们在高声地歌唱着,赞颂着。

    人们在石洞里,在树丛中,在木屋里,在高树上,在这片土地的一切地点,为始终守护着的火种们歌唱着。

    人们身上的火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仿佛融进了骨血,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天际之上,洛素清晰地感受到火种的消失,世界意志传递而来喜悦的心情。

    天际之下,不同部落的火塘之内,再也没有了那永恒之火。

    火种并没有消失,只是换了一种存在的方式。

    血火同源,永不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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