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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夫人本是母后身边的女官,后被赐婚于宋老侯爷,顾夫人智勇双全,乃当世不可多得的奇女子,她本就担心母后遭人谋算,到母后临盆之际,自请入宫侍奉,可惜最终仍未保得母后性命,只救了我,后将我藏匿于平阳侯府半年,对外宣称有孕,我便这般做了平阳侯的嫡子。”

    “……赵家怎么不会怀疑?”

    宋俨明轻哼一声,“赵家自是有疑问,一则因为母后之死闹得太大,群臣要求彻查纵火一案,他们自是不敢再轻易生事端,二则我已过平阳侯府宗谱记名,皇家子嗣血脉极为慎重,若无入牒绝无继位的可能,所以他们也放松了警惕,直到陛下隐忍筹谋六年,最终连根拔除了赵家,朝堂才得以还复清明。”

    容玉听了这么一出原着上没有写明的背景,心间震惊无比,可想想还是有些不对劲,

    “可,可顾夫人明明没有妊子,怎会难产去世?”

    宋俨明叹了口气,“二十多年前的旧事了,当年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他们之间的事,陛下与老侯爷都没有提过,只我不明白,陛下年轻时与老侯爷私交甚好,亲如手足,但后来不知怎的,二人间除了朝政之事,竟是没有一点私下往来了。”

    容玉不由得回忆起书上的相关情节,许是对情节推动不大,所以作者未详细描述,但容玉作为一名读者也看得出来,宋老侯爷确实在后期突兀地与皇帝疏远了很多,所以容玉自然而然认为是皇帝绿了宋老侯爷才有的宋俨明,没想到背后竟是这样一出。

    容玉咬了咬唇,感觉五味陈杂。

    宋俨明的手在他背上轻轻抚着,

    “好了,别多想了,睡吧,明日我有半日的休憩,在家里好好陪陪你。”

    这几日下来,二人哪里有这样长久的相伴时光,容玉心底的阴影瞬间扫光,

    “真的?”

    “嗯。”

    容玉好久没有跟他一起吃饭了,当下期待地捧着宋俨明的脸,

    “明天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我可好久没有下厨了,十道八道都没问题!”

    容玉想起来手都开始痒痒了。

    宋俨明轻轻一哂,“你随便做,你做的我都爱吃。”

    “你可真好养。”

    容玉再复投入他的怀抱,压抑住心间那股无谓的不安,开始盘算起明日的菜色。

    ***

    回京的日子里,二人聚少离多,虽不在朝堂,但容玉能感觉得出来朝廷的风起云涌。

    皇帝的身子大概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这段时间里,宋俨明五日便有三日被召入宫中侍奉在侧,二人名为君臣,实为父子,皇帝再是贵为天子,在这样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容玉心里虽然遗憾宋俨明不能时常陪着他,但明白这样的时候他只能退居二线,索性便将重心放在他的事业筹划上。

    已经回京了十数日,也是时候开始着手他的事业了。

    这些日他白日都要忙活着四处选址,回到家里又要试制各种菜色,自是忙得很,宋俨明难得在家的时候更没有他休息的时候,只觉得每日精力都是掏空的。

    容玉心间奇怪,他虽不是精力过人,但也没有这般易疲的时候,这会儿刚刚吃过饭,他又打了哈欠,感觉很困,只觉得浑身不爽利,想着许是在海岛上的时候太过安逸了,如今回京城一时间适应不了也不一定。

    心下缓和一点,等吃了一碗冰冰凉凉的酸梅汤,稍稍解了心头的烦闷后,他不敢再操劳,便躺去了床上歇息。

    等一觉醒来,心头的烦恶非但没有半分减少,反而加重了,容玉拍了拍胸口,一点儿都压抑不了那阵涌动的恶心,不由得跑去痰盂处吐了,这才好受了一点。

    他让丫鬟打了水过来,沃了毛巾,擦干净了脸来,又喝了点温水,稍稍喘息,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目光无意间落在小腹上,心头突然咯噔了一下。

    有了那个意识之后,他一下午坐立不安,等夕阳挂在天边的时候,容玉终于忍耐不住了,他没有跟任何一个人打招呼,只一个人悄悄溜出小院。

    街上车水马龙,似乎没有停歇的时候。

    容玉来到一处医馆前,他心里砰砰砰的跳,感觉双腿都是发软的,他不敢走进去,踯躅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时间,直到那医馆的药童走出来要关门了,他才慌不择路地上前去。

    ***

    小院内一声怒喝,

    “立刻去找!”

    宋俨明脸色黑沉,面上充满了担忧,王朗赵明二人少有见到侯爷这般动怒的时候,吓得气都不敢出,连忙起身,便要开门去找回容玉来,还没走几步,但见院门吱呀一声,容玉从外面进来了。

    宋俨明牙根耸动,面色冰冷,不顾下人在场,当下厉色斥责:

    “与你交代出门必得带人,你是当做耳边风么!”

    容玉浑身一抖,似是没有听清楚,只怔怔地抬头,眼睛的焦点慢慢凝聚,他的嘴唇抿了抿,却是没有说话。

    宋俨明一滞,眉头微微一拧,他左右一扫,

    “你们先下去吧。”

    “是!”

    宋俨明叹了一口气,当下牵了他的手回房了。

    等将门关上,宋俨明发现容玉依旧是那副迷茫的模样,心间虽然还有气,但语气已经是软了几分,

    “你究竟怎么回事,不知道别人会担心的么?如今什么时候了,我千交代万交代出门定要带着随从,你怎么偏偏听不进去呢。”

    容玉眼眸动了动,“下,下次不会了。”

    宋俨明眉头更是紧皱,

    “你到底怎么了?”

    容玉猛地一下扑进了他的怀抱,鼻子猝然一酸,

    “哥哥……你别骂我了……”

    宋俨明心间无奈,只觉得任何原则都没有了,他摸着他的脑袋,无可奈何道,

    “我这是骂你么,你知不知方才我心里有多焦急,玉儿,就当是为了我,你听话些,成么?”

    容玉咬了咬唇,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他只强自憋着,可哪里憋得住,大滴的眼泪立时滚落下来。

    宋俨明早就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等脖颈间一阵湿意传来,心间一凛,立刻将他脑袋拨了起来,

    “玉儿?”

    容玉摇了摇头,满脸的泪痕,只紧紧抓着宋俨明的衣襟,

    “你个混蛋,你说的张太医的药呢,都回京多少日了!”

    他似乎难以自持,浑身都颤抖起来。

    宋俨明猝然一惊,捧起了他的脸,他眼中有着剧烈的波动,眸色黑得可怕,薄唇动了动,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立时打横抱起了容玉,将他放在床边坐稳,慢慢半蹲下去,一手握住了他的手,另一只却是慢慢地婆娑着他的脸,声音低哑,像是不敢打碎一个梦境,

    “玉儿……生下来,好不好。”

    第78章 舍不得

    容玉浑身一震,宋俨明何其英明,不肖自己多说,便可以猜到他的异常所为何在,他根本没法在宋俨明那里有一丝隐瞒。

    生下来三个字犹如炙铁一般让容玉心惊肉跳,还有一股深深的不可言说的耻感。

    他眼眶通红,怔怔地看着宋俨明,可却无法说出一个不字。

    夕阳的余晖已经剩下最后一点残红,整间卧房被晕染上一种不真实的朦胧感。

    许久以后,宋俨明闭上了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慢慢坐在他身边,将羞愧得快要哭泣的容玉揽进怀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苦,

    “对不起,玉儿,我不该这样迫你。”

    容玉咬着唇,喉头涌起一股浓烈的酸涩,他知道子嗣对于这个时代的男子的意义,尤其宋俨明这般身居高位的侯爵,然而宋俨明从来没有强迫过他,最多的也不过是方才那一句恳求似的“生下来,好不好”。

    可容玉不行,他全然没有任何准备去承当一个孕育生命的角色,这太难以让人承受了,这个事实几乎打碎了他一贯的认知。知道有怀孕的可能性时还有侥幸的心态,然而当他在大夫口中得知他已经怀上宋俨明的孩子的时候,那种震惊与羞耻如同巨浪一下子吞没了他,呼吸不能。

    容玉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对不起……”

    他是自私的。

    “傻瓜啊,”宋俨明无可奈何地苦笑,“我答应过你,永远不会让你做你不愿做的事情,今晚,是我食言了。”

    他的声音似远还近,“明日我便会进宫一趟……你在家等我。”

    容玉心间一颤,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

    第二日宋俨明早早地出门了。

    容玉等他走后才起的床,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用了一碗咸粥后,便只是坐在窗口那里发呆。

    被日头晒得斑驳的树影从长缩到短,又从短慢慢地延长。

    等午时过后,院门开了,宋俨明高大挺拔的身影从门口进了来,容玉如同被蜂蛰了一般吓了一跳,慌忙站了起来,立刻回到床上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然而宋俨明并没有直接过来找他,容玉期待着他进来,又怕他进来,这种矛盾让他心里乱的很。

    直到一个时辰过后,房门才有动静传来,容玉悚然一惊,却是厨房嬷嬷的声音,

    “主子,是我。”

    容玉长长松了一口气,起床开了门,只见那嬷嬷手里端着一碗黑黝黝的汤汁,散发着药物的苦味,容玉心间已经明白了什么,还是喃喃着问她,

    “这是……”

    “这是侯爷让老奴熬的药,说是给主子用的。”

    容玉嘴唇一抖,面色有些不自然,

    “你先放着吧。”

    “是。”

    嬷嬷干脆利索,放下了药碗,便低着头准备退了出去,容玉又叫住了她,他咽了咽口水,

    “侯爷呢?”

    “回主子,侯爷回来后一直在书房待着。”

    “……哦。”

    门被嬷嬷轻轻带上了,容玉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勇气一般,往桌子处走近了几步。

    黑亮的药汁平静地蛰伏着,倒影出他一张不知所措的脸。

    容玉咬着牙,喝吧,喝下去了便什么后顾之忧也没有了,他本就是一个不会怀孕的双儿,若不是那群猴子作祟,他根本就不会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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