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主意打到阁臣身上了。

    赵永泽听到这个消息时,都气笑了,只是这个笑让人脊背发寒。

    “既然这些人说要‘移祸’,那就让他们去止灾祸吧。”赵永泽的话不重,却比寒冬里的冰雪还冷。

    杀机凛然!此时刘珍儿脑海里只有这四个字。这是她第一次发现皇长子的这一面,像百兽之王一样威严,果然是皇家人吗?即使平时温和的像一只猫咪,但实际还是掌控着无数人的生死。

    不久,朝中就有一批官员被撤职诛杀,整个京城一片风声鹤唳。

    很快,玄衣卫又拿出了这些人贪赃枉法的铁证。在这些证据面前,那些人是万死难辞其咎。百姓们看到这些证据后,只觉得杀得好,简直大快人心,纷纷称颂圣上英明。但很多朝廷官员却心中恐慌,行事越发谨慎收敛了起来,对待陛下的命令更是不敢打丝毫折扣。

    大约是觉得气氛绷的太紧了,春节之前,有高僧名道说出自己看到的天机。这些人的说法各不一样,但都有几点共性,比如这次大凶是指‘岁饥民困’;比如圣上是有德之君,所以上天示警,让他梦中有感。

    有识之士对于这些说法是嗤之以鼻,也有人是半信半疑,但真正的老百姓就有些惊慌了。但好在又有得道高僧说了,只要万民一心,跟着圣上的旨意走,肯定能渡过这次灾难的。

    文武百官这才看清陛下的用意,但对所谓的凶兆还是将信将疑,但很快他们就没时间疑惑了。

    皇帝很快就下了命令:全国禁酒;各地衙门开始清查府库;所有农事官探查当地的气候土质,并寻找耐寒作物;边军来年提前开始操练等。

    这时稍有觉悟的官员都认识到事态的严重了,没有谁敢抱怨陛下让他们过不好年。

    引起了这场风波的皇长子,时间却比以往宽松了很多,主要是他的老师作为朝中重臣,现在正忙。

    不过赵永泽也没有彻底闲下来,他在刘珍儿的提议下,决定自己也来试种农作物。

    要种地,肯定不能在长寿宫里种。赵永泽虽然有一个皇庄,但他出入宫门并不自由。

    “殿下不如直接请示陛下?”刘珍儿斟酌道,“你们是血脉相连的亲父子,这种小请求都不能提吗?”

    赵永泽怔了一下:“是啊,他是我父皇。”

    庆和帝第一次被儿子请求,心底蓦然生出一股愉悦和满足,当即大手一挥:“多大点事儿?你是我儿子,哪里去不得?”

    之后,庆和帝又把他名下的一个皇庄划给了赵永泽,并给他加派了两队侍卫,保护他在宫外的安全。

    “珍儿,明天要不要随我出去?”完成了这天的练字任务后,赵永泽问旁边的珍儿。

    出去?!刘珍儿蓦然怔住,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她真以为要到二十五六才能走出宫门,听到殿下的话,她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我也能出去?”

    赵永泽的心蓦地一抽,伸手捂住珍儿的眼睛,似叹息又似呢喃道:“当然,以后珍儿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明知道不可能,刘珍儿却还是忍不住眼眶发热。

    “不哭,珍儿不哭。”赵永泽搂着刘珍儿,心像是被烫了一样,生疼。

    虽然殿下的怀抱和声音很容易让人产生依赖,但刘珍儿还是闭上眼睛,压下了泪意。她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她不能软弱,不能用眼泪发泄。

    能出去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刘珍儿笑着道:“殿下,我这是开心呢。”

    赵永泽也跟着笑了,只是眼里有几分他自己才知道的苦涩。

    第28章 辣

    第二日,上了马车的刘珍儿真的高兴起来了,毕竟能出去,哪怕只是去透透气也是好的。昨日那些敏感心思,早已被抛出了脑海。

    这个马车从外面看,还没有发现,真上来了,才发现里面很大。所有出行可能要用到的东西,里面都一应俱全,且兼顾了舒适与大气。

    赵永泽护着珍儿坐稳了,才对着马车外吩咐道:“启程吧。”

    “奴才遵命。”恭敬额话音一落,马车就缓缓的动了起来,转了一个弯,向宫门方向驶去。

    刘珍儿这才发现,这个马车出乎意料的平稳,从起步到加速都没有一点颠簸,当然也有驾车的人的功劳。

    马车的速度和人的速度果然不一样,往日觉得十分深长的宫道,也没有走太久。

    不久,马车的速度又渐渐的降了下来,因为要到宫门了。刘珍儿进入皇宫已经一年多了,她还没有看过宫门是什么样子的,入宫的时候走的是西面的小侧门。当然现在也看不到全貌,只能透过帷幔看到个大概。

    宫墙和宫门仍旧是庄严深沉的朱红,几队守备森严的御林军。他们见了马车上长寿宫的标志宫牌,仍旧尽责的上前拦住。

    赵永泽没有为难这些人,吩咐人把出入令牌递了过去。

    核实过后,御林军很快就放行了,马车这才提速出去。

    明明只是一道宫门,明明只是暂时放风,刘珍儿却感觉轻松了很多,才有心情看外面的风景。

    “……再走一阵就是永安街了,到时候就热闹了。”赵永泽轻声的给珍儿介绍周围的建筑景象。

    驾车的玄衣卫闻言又默默地改变了行车路线。

    渐渐的有喧闹声传了过来,赵永泽想起了什么,对外面吩咐道:“将车外的宫牌撤下来。”

    其实这个马车已经很显眼了,一看规制就知道是皇亲国戚,再加上周围明里暗里的护卫,就是平头老百姓都知道车主不简单。但没看到马车上有哪个王府或高官的标志,又各行其事了。

    京城里满地都是皇亲国戚,京城里的百姓也见怪不怪了,叫卖得仍旧很自在。毕竟天子脚下,没有哪个纨绔子弟,敢在明面上欺压百姓。大庆太.祖是平民出身,将百姓的地位定的比过往朝代的都高,继任的皇帝虽然没有□□感触这么深,但明面上都继承了爱民如子这个美德。

    有打算结识贵人的富商学子,这时也不好莽撞过来打扰,有些上街寻乐的勋贵看了马车的规格制式,也活泛了心思,四处打听去了。

    刘珍儿不清楚外面那些人的心思,她正近乎贪婪的感受着车外的自由和繁华。

    四十六米宽的永安街,最中间的二十米是车马的行道,外层是人的行道。但即便人马的行道分开了,没有特殊情况,车马到了永安街都会减速,赵永泽也没有让自己的马车例外。

    马车的速度降下来后,刘珍儿就能更清楚的看到外面逛街的百姓的笑脸了,周围的叫卖声也更加清晰,感觉就像真正的融入了闹市。

    “烤豆腐,烤豆腐,香喷喷火辣辣的烤豆腐……”一阵辣椒油和豆腐炙烤出来的浓烈香气,随着叫卖声猛地传到刘珍儿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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