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养之恩什么的,钟意想,上辈子已还了你一条命去,这辈子的话,我可就算了吧。

    日后倘若相见,不会再给彼此留丝毫情面。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下章度度就来送温暖了,钟妹才不在别人面前哭呢,她只哭给度度看~

    林氏,杨氏,骆氏 ……一个都跑不了,挨个慢慢虐,前面让她们作够妖了,后半本就是男女主撒糖+可劲虐渣,知道你们已经等不及了~

    另,骆清婉没有真的为了女主去卖哈,她才不可能为了女主做这种事,给口吃的养活而已,故意这么说是为了拖累女主+卖惨

    第46章 入宫

    燕平王妃一回府便召了人过来严正梳妆,换上华服宫装,配齐整套头面,然后面无表情的吩咐仆从道:“备好车马,我要入宫面圣。”

    宣宗皇帝在慎思殿里接待了赶在宫门落钥前,匆匆而来的燕平王妃。

    燕平王妃事无巨细的将今日在永宁伯府之事一一说罢。宣宗皇帝面无表情的听完,然后语调平平地问燕平王妃道:“所以叔母心中,如今究竟是如何打算?”

    燕平王妃犹豫了下,细细瞅了下宣宗皇帝隐隐带着些不自知的铁青的脸色,心中涌起一阵夹杂着嘲讽的痛快之情,但即便燕平王妃心里很是想冲动着撕破脸、打开天窗说亮话一番,但脸上仍还是按照计划好的做出一副犹豫踌躇、左右为难的神色来。

    “啊,钟氏那孩子,不瞒陛下,臣妇还是挺喜欢她的,她乖巧听话,又做得一手好点心,更难得的是泺儿喜欢,说到底,娶妻娶贤,但这侧妃终究是选给泺儿开怀的,只要能讨得泺儿欢心的,臣妇这个做母亲的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出身什么的,大面上看得过去也便罢了,再是高贵,又能高贵得了‘裴‘姓去?咱们也不是那般单看人门楣高低的,只是臣妇虽然喜欢那孩子,但陛下也知道,你叔父他是个极重面子的人,钟氏如此身份,又有一个曾做过那等下九流的母亲,此事在洛阳传扬开来,等回到燕平府,臣妇也不好与你叔父交代。但若是就此退婚,等泺儿从许昌回来,臣妇却又也不好与泺儿直说,所以……”

    “所以叔母便进宫来求朕,想朕为您解决掉这件左右为难的麻烦事么?”宣宗皇帝微微一哂,神色复杂地看了燕平王妃一眼,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捏紧成拳,心中既是觉得燕平王妃如此的小心谨慎与惺惺做戏很是可笑,又是为自己此时心头竟骤然浮起的巨大欢愉,感到自己由衷的可鄙。

    但即便如此,宣宗皇帝还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压抑住心头骤然浮起的百般滋味,木着脸冷静地对燕平王妃道:“既如此,朕便替叔母解决了这桩心事吧,今晚朕便御驾亲临承恩侯府,幸了钟氏,接她入宫。至此,无论是叔父还是临知那边,叔母也算都有了交代,皆可全推到朕身上了。”

    燕平王妃听了也忍不住微微地叹了口气,深深地跪伏了下去,言辞恳切道:“这件事,终究还是委屈了陛下……”

    宣宗皇帝却不欲再与她多言,委屈不委屈、真正委屈的是谁,他们二人彼此心知肚明,只是不挑破直说罢了。

    宣宗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人可以退下了。

    只是在燕平王妃临退下前问了她最后一句话:“今日之事,叔母当真是半点也不知情吗?”

    燕平王飞顿了顿,后退的动作一时有些僵持,犹豫了片刻,审慎地回答宣宗皇帝道:“杨家人会上晋阳去,将钟氏之母寻了出来,此事确也实非臣妇能想象得到的。”

    ——之前没想象到,但之后有没有收到消息,燕平王妃却是没有再说了。

    宣宗皇帝点了点头,心中已明了燕平王妃的未尽之语,挥了挥手让她退下了。

    燕平王妃从慎思殿中出来时,神色间除了一层掩不去的如释重负,眼神里却还又多了一抹深深的忌惮之色。

    燕平王妃想,今日之事是究竟为何,她与宣宗皇帝彼此都心知肚明,但宣宗皇帝对钟氏藏都不藏不住的紧张关注,却让燕平王妃不由有些后悔:后悔永宁伯府之事,自己处理的还是有些太过简陋粗暴了些。

    恐日后钟氏生怨,宣宗皇帝心中也会由此对自己颇生微词。

    但此时的宣宗皇帝本人心中,却早已没有了燕平王妃脑子里的那百般计较,他如今满心满眼想的,都只是去做一件事。

    ——他想去见他刚刚受尽委屈的“小姑娘”,立刻马上,片刻耽搁都不想要有。

    后世史书记载这一段,宣宗皇帝起居注上是这般写的:六月中,帝摆驾承恩侯府,与臣子同桌而食,昭显皇恩浩荡,侯府外姓女钟氏从桌布菜,钟氏甚美之,帝一见难忘,当夜即幸,后接入宫中,初即破格封为贵人,赐住长乐宫,接连月余幸之。

    也就是后来那位大名鼎鼎的文德皇后。

    这么一想,后世读书人念到这一段,都忍不住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笑,暗道:这位陛下倒还是个急色性子,面对佳人片刻都多等待不得,不过,一个皇帝能单单只对着一个女人“急色”一辈子,那倒不是下流,反成就了其痴情的美名了。

    然而事实上,宣宗皇帝当日御驾亲临承恩侯府,只在初一露面时匆匆见了被罢官后一直赋闲在家的承恩侯与其夫人林氏一面,然后便直奔钟意的院子而去,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什么同桌而食,更不会有什么那些想象奇瑰的后世读书人在深夜里曾漫漫畅想过的“钟氏从桌布菜,甚美之,帝一见难忘,当夜即幸……”

    彼时彼刻,裴度压根都想不了那么多,他当时只想做一件事,而在做成那件事之前,他也再不想顾及丝毫的帝王身份与世俗规矩的桎梏。

    他只是想见钟意,因为他觉得,也许钟意这时候应该也很需要见到他。

    然而钟意的反应却让裴度不由踌躇了,他一时都忍不住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太过自作多情了些,对方现在这样子……怎么看好像都不是很想见他的意思。

    钟意也确实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宣宗皇帝,因为她现在实在是太狼狈了,她狼狈得……甚至让她自己都打从心底地感到羞耻。

    如果不见到对方,钟意还有漫长的时间,能慢慢的把这份羞耻与自惭形秽一点一点的收敛起来,日后也可做出一副平静坦然的模样来面见对方,如果他们日后还有机会再见的话。

    但偏偏就要在这时候,要在钟意刚刚在众人的目光下被扒的一干二净之后,看到了宣宗皇帝,也更加清清楚楚地看到彼此之间天地之差,云泥之别。

    钟意想,就算是羞辱,这羞辱也来得太猛烈了些;就算是被人当众羞辱,她也不想当的那个“众”里有宣宗皇帝。

    她宁可对方从头到尾压根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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